江海站在院子中央,看着黑漆漆的海面方向,对着众人拍着胸脯,唾沫横飞。
“都把心放肚子里!孙老板的路子硬得很!今晚,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挣大钱!”
江海看着院子里黑压压的人群,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各位叔伯兄弟,我江海今天把话撂在这儿!跟着我,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他顿了顿,享受着众人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伙儿手里都不宽裕,让我一个人拿出钱来买大船,我也费劲。但我们人多力量大!”
他伸出两根手指,唾沫横飞地说道:“我也不跟你们多要,每家出两百块钱!入个股!这两百块,就当是买船的钱。从下个月开始,不管挣多挣少,我每个月雷打不动,分给你们二十块钱的红利!”
“一个月二十,一年就是二百四!也就是说,不到一年,你们的本钱就回来了!剩下全是白挣的!这么好的事,你们上哪儿找去?”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议论声嗡嗡作响。
“一个月二十?真的假的?”
“两百块可不是小数目,万一打了水漂……”
“可要是真的,这钱也太好挣了!一年就回本啊!”
看着众人脸上的贪婪和犹豫,江海心中冷笑,他知道,这些人跑不掉。
他从屋里拿出一沓纸和笔,往桌子上一拍:“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谁家交了钱,我江海亲自给他写承诺书,签字画押!跑不了我的!”
这个举动,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干!海哥,我信你!”
一个年轻人率先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钞票,递了过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算我一个!”
“还有我!”
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生怕错过了这个发财的机会。
江海一边收钱,一边写着承诺书,心里乐开了花。
这么多人凑钱给他买船,他一分钱不用出。
孙老板说了,这条线只要跑起来,一个月跑三趟,一趟下来,他自己最少能挣三千块!
收完了钱,江海把厚厚一沓钞票揣进怀里,志得意满地朝着自己那个私人码头走去。
今晚,就是他江海飞黄腾达的开始!
与此同时,滨海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午夜。
一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干部快步走了进来,对着坐在首位的局长敬了个礼,声音沉稳有力。
“报告局长!‘渔网’系统显示,目标船只已经抵达东海村预定海域,正在进行卸货!”
“好!”
局长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一闪,下达了命令:“命令各单位注意!海军方面已经封锁海面,一组、二组封锁东海村所有出口,行动组随我一起,直扑目标码头!记住,这次行动代号‘收网’,务必将所有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是!”
响亮的应答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一辆辆警车悄无声息地驶出大院,与早已等候在外的军车汇合,如同一支黑夜中的利箭,直刺东海村!
……
私人码头上,十几个工人正满头大汗地从一艘铁壳船上往下搬运着一个个用防水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箱子。
江海和那个港商孙老板站在一旁,悠闲地抽着烟。
“阿海,你这办事效率可以啊。”
孙老板吐出一个烟圈,拍了拍江海的肩膀,“这么快就凑到钱了?”
“那当然!”
江海得意洋洋地汇报着自己的“战果”,“孙老板,我一说,村里那些穷鬼抢着给我送钱!等这批货一出手,我就去买条更大的船!”
“哈哈哈,不错,有前途!”
孙老板满意地大笑起来,“跟着我,保你以后开洋车,住洋房!”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正在向他们招手。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夜空!
几十道雪亮的车灯,瞬间将整个码头照得如同白昼!
“不许动!警察!”
“全部抱头蹲下!”
黑压压的公安干警和荷枪实弹的海军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码头上的每一个人。
工人们吓得魂飞魄散,“扑通扑通”全都跪在了地上。
江海和孙老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里的香烟掉在地上,溅起一点火星。
他们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个如狼似虎的公安已经冲上前,将他们死死地按在地上,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铐住了他们的手腕。
……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将江河从睡梦中惊醒。
他披上衣服打开门,只见大哥江洋站在门外,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惊恐。
“河子,出大事了!江海……江海被抓了!”
江河心里咯噔一下,吴书记白天的反常举动瞬间涌上心头。
他来不及多问,就听江洋急促地说道:“爹让你赶紧去一趟大伯家!快!”
江河跟着江洋快步往外走,一出院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村子里,到处都是站岗的士兵,他们手里都拿着枪,气氛肃杀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村里人哪见过这场面,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连狗都不敢叫一声。
两人一路心惊胆战地来到大伯家门口,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江河推开院门,只见大伯两眼发直地坐在台阶上,像是丢了魂一样。
他刚一脚踏进堂屋,大伯母就看见了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猛地冲了过来,“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江河的面前!
“河子!求求你,救救江海吧!你现在有本事了,认识大领导,你得救救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