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农村,家家户户都穷。
虽然靠着大山,村里的汉子时常也能结伴打些野兔山鸡,但依旧填不饱一家老小的肚子。后山猛兽多,陷阱也多,一不小心,猎人反倒成了猎物。
但现在,江河不怕。
因为他有系统!
整座后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巨大宝库!
刚走出院子没多远,一阵压抑的、细小的争吵声就传进了江河的耳朵。
他循声望去,心脏猛地一缩,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山脚下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四个瘦得像豆芽菜似的小小身影,正为了一个什么东西撕扯在一起。
最大的招娣不过七岁,最小的想娣才四岁,一个个面黄肌瘦,头发枯黄地贴在头皮上,身上穿着打满补丁,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破烂衣裳,赤着一双沾满泥污的小脚。
刚才那半锅鸡汤,最终还是没能进到她们的嘴里。
“是我的!我先看到的!”
大女儿招娣死死地攥着一个干瘪发黑的野果,护在胸前。
“大姐你骗人!明明是我先摸到的!”
二女儿盼娣不服气地去抢,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最小的两个抢不过姐姐,只能在旁边急得团团转,伸着小手,可怜巴巴地央求。
“大姐,二姐,给我吃一口……就一口……我好饿……”
为了一个连猪都不吃的、干巴巴的野果子,他的四个女儿,像几只抢食的小兽。
江河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无尽的悔恨和心痛,像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没。
前世,就是这四个被他视为累赘和耻辱的女儿,下场一个比一个凄惨。
大女儿招娣,在他丢掉小五之后,为了给他凑钱娶新媳妇生儿子,被他和他妈联手,用五十块钱的彩礼,卖给了邻村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
听说没过两年,就被活活折磨死了。
二女儿盼娣,长大后出落得有几分林晚秋的模样,他为了给所谓的“儿子”盖房娶媳妇,又强行把她嫁给镇上一个瘸腿的屠夫,换了三百块钱的彩礼。
那屠夫嗜酒好赌,盼娣过门后天天挨打,不到一年,就在一个下着暴雨的深夜,被活活打死在了猪圈里。
三女儿念娣和四女儿想娣亲眼目睹了姐姐们的惨状,终于在他准备把她们也卖掉之前,找了个机会,姐妹俩一起逃了出去。
从此以后,音讯全无,再也没有回过这个带给她们无尽噩梦的家。
他江河,亲手葬送了自己每一个女儿的人生!
他就是个畜生!
不!畜生都比他强!
锥心刺骨的痛楚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迈开沉重的步子,朝着那四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过去。
“都给我住手!”
他这一声低喝,带着压抑的沙哑,却像是一道惊雷,让四个女孩的争抢瞬间停止。
当她们转过头,看到来人是江河时,那一张张沾着泥土的小脸上瞬间血色褪尽,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啪嗒。”
大女儿招娣手里的那个野果掉在了地上。
下一秒,一个让江河肝胆俱裂的场景出现了。
四个女儿,包括最大的招娣,全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不约而同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蜷缩成一团,身体抖如筛糠。
“爹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别打我,爹……求求你别打我……”
细弱的、带着哭腔的求饶声,从她们的臂弯下传出来,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这已经成了她们面对他时,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反应。
路边有挑着担子下地干活的村民路过,看到这一幕,只是见怪不怪地摇了摇头,叹口气,便自顾自地走了。
在他们眼里,江河打骂女儿,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这一幕,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江河的心上,烫得他血肉模糊,痛到无法呼吸。
他想上前去抱抱她们,想告诉她们爹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们了。
可他知道,自己现在任何的靠近,对她们来说都只会是更深的惊吓。
他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僵硬地停住,最终无力地垂下。
江河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都……起来吧。地上凉。”
女孩们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江河心中一片苦涩,他知道,信任的坚冰,比他想象的还要厚重。
他不再多言,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低声叮嘱道:“别在路边玩,危险。饿了就回家等着,爹给你们找吃的去。”
说完,他不再停留,仿佛多待一秒,心口的伤就要炸开。
他毅然转身,将柴刀往腰间一别,抄起背篓,大步流星地朝着后山深处走去。
一踏入山林,江河立刻集中精神,在心中默念。
【系统,开启!】
瞬间,眼前的世界再次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滤镜。
草木的轮廓变得模糊,唯有那些蕴含着特殊价值的“灵物”,散发出或明或暗的光芒,在他眼中清晰无比。
这个时节,地里的农活不多,村里人闲下来,大多会上山砍柴或者挖点野菜。但他们只敢在外围活动,没人敢往野兽出没的深山里走。
而江河,此刻却毫无畏惧。
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深山里,系统就是他最精准的眼睛和最可靠的向导!
他绕开那些村民们常走的小径,径直朝着一处无人踏足的密林走去。
很快,在一片灌木丛中,他看到了一团团柔和的白色光晕。
拨开一看,是一丛丛长势喜人的野生木耳和蘑菇。
他毫不客气,手脚麻利地将它们全部采摘下来,装进背篓。
继续往里走,一道明亮的绿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一处陡峭的石壁下,几株叶片肥厚的植物正迎风招展。
“黄精!”
江河心中一喜。
这可是好东西,既能入药也能食用,拿到镇上的药铺里能换不少钱。
他小心翼翼地将几株年份最足的黄精连根挖出,用布包好。
系统的指引还在继续。
他凭着矫健的身手,翻过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不远处,好几团耀眼的白光在林间跳跃!
是野味!
江河立刻放轻了脚步,将柴刀握在手中,悄悄地潜了过去。
借着树木的掩护,他看到几只肥硕的野兔正在草地上啃食青草。
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耐心地观察着地形,在野兔们可能逃窜的路径上,迅速用藤条和树枝设下了几个简易的陷阱。
随后,他捡起一块石头,猛地朝另一侧的灌木丛砸去!
“砰!”
野兔受惊,四散奔逃,其中两只慌不择路,一头就撞进了江河设下的套索里,被牢牢地吊在了半空中。
江河迅速上前,将两只还在蹬腿的兔子处理好,利落地扔进背篓。
就在他准备满载而归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在更深的山谷里,一道比之前那棵野山参稍弱,但依旧璀璨夺目的金色光柱,正冲天而起!
又是一件了不得的宝贝!
江河的心脏砰砰狂跳,他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还有时间。
他将背篓暂时藏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只带着柴刀,毫不犹豫地朝着那道金光的方向奔去!
这一世,他不仅要让妻女吃饱,更要抓住每一个机会,积累原始的资本,彻底将她们带离这个贫穷又刻薄的家!
他要让她们,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