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钰却只是勾了勾唇角,眼底满是嘲讽:“巧了,我早已派人将此事禀报皇上。”
“等圣旨一到,别说搜府,便是查抄,也合规矩。”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施舍:“不过,若是你现在把谢倾依交出来,我倒可以大发慈悲,免了这搜府的动静,给齐王府留些体面。”
“齐王殿下。”
寒影适时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我家王爷一向明察秋毫,令千金若真无辜,到督察阁说清情况便能全身而退。”
“可您这般执意阻拦,反倒更让人疑心,不是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齐王瞬间清醒。
他哪里是怕谢倾依被查,是怕府中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被搜出来!
一旦搜府,别说皇室颜面,怕是他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安稳,都要毁于一旦。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院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齐王猛地转头,死死盯着谢祁钰,眼底满是怨毒。
这一切,分明是谢祁钰早就布好的局!
齐王看着踏入厅中的皇帝,心脏骤然一沉。
他万万没想到,谢祁钰竟真的能把这位九五之尊请动,显然是早有准备。
皇帝刚在主位坐下,齐王忙不迭招呼下人奉茶,可茶盏还没递到跟前。
皇帝抬手一扫,青瓷茶碗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满地,热气混着瓷片,瞬间将厅内的气氛烧得紧绷。
“齐王!”皇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在齐王身上,“你女儿好大的胆子!朕费尽心思从鬼门关救回来的郡主,竟被她害成这样?”
齐王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皇上明鉴!小女绝无此意,她与郡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会行刺杀之事?”
“定是小女离开后,有歹人潜入郡主府行凶,这全是一场误会啊!”
他话锋一转,抬眼看向谢祁钰,语气满是委屈:“皇上,是谢祁钰贪心不足,屡次挑衅臣下,如今更是想借郡主之事构陷臣啊!”
可谢祁钰只是站在一旁,面色冷得像覆了层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齐王的辩解只是跳梁小丑的闹剧。
就在这时,追风拖着一个浑身是血,被麻绳捆住的人闯了进来,把人丢在地上,那人痛哼一声,却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
“齐王爷,”追风声音冷硬,“你可认识这个人?”
齐王眯眼打量,那人脸上蒙着黑布,浑身是伤,看不出模样,他立刻摇头:“本王从未见过此人,怎会认识?”
“皇兄不认识他,可他认识皇兄啊。”
谢祁钰终于开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抬手示意。
“追风,摘了他的面罩。”
追风上前,一把扯下那人脸上的黑布。
一张布满血污却依旧能看出异域轮廓的脸露了出来。
谢祁钰的声音紧随而至,字字清晰:“此人乃是高丽国奸细,督察阁盯了他半个月,查清他这些日子,频繁出入齐王府。”
他俯身,目光落在齐王惨白的脸上:“而他的主子,正是令千金谢倾依。”
“皇兄,面对一个与高丽奸细勾结的女儿,你打算如何解释?”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厅内众人脸色骤变。
谁都知道,齐王的母妃是当年高丽送来的公主,如今高丽奸细与齐王府牵扯不清,这背后的心思,简直细思极恐!
齐王的指尖攥得发白,却仍强撑着镇定:“谢祁钰,你休要血口喷人!”
“定是你们认错了人,或是故意设局诬陷于本王!本王从未见过他!”
“诬陷?”谢祁钰冷笑一声,挥了挥手,“追风,让他亮个身份给皇兄看看。”
追风上前,一把撕开那奸细肩膀上的衣服,一块青黑色的刺青赫然显露。
那是一朵缠绕着毒蛇的高丽国花,正是高丽王室专门培养的死侍标记!
皇帝的脸色瞬间沉到了底,拍案而起,指着齐王怒喝:“齐王!你到底想干什么?勾结外邦奸细,还敢在朕面前狡辩!”
齐王吓得浑身一颤,连连磕头:“皇上!臣真的不认识他!”
“臣也不知他为何会在大乾境内……臣对大乾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忠心耿耿?”谢祁钰挑眉,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皇兄就不好奇,我们为何偏偏盯上了这个奸细?”
“有何好奇!”齐王梗着脖子反驳,“他是他,本王是本王,你们盯他与本王无关!纵然母妃是高丽人,可本王自始至终都是大乾的王爷,与高丽从未有过牵扯!”
“是吗?”谢祁钰无视他的辩解,声音陡然转冷,“可正是这个奸细,唆使叶家嫡子叶错青,对郡主动的手!”
“胡说八道!”
齐王猛地抬头,脸色涨得通红。
“本王身份尊贵,与郡主无冤无仇,何必害她?”
“小女刚回京不久,连郡主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又怎会结仇?谢祁钰,你别想凭空捏造罪名!”
看着齐王这副睁眼说瞎话还理直气壮的模样,谢祁钰眼底的寒意更浓。
这人的厚颜无耻,真是远超他的想象。
皇帝早已没了耐心,冷声道:“来人!将齐王府相关人等通通带走!任何与郡主遇刺案有关联者,一个都不许漏!”
“皇上!”齐王还想挣扎,膝行几步想拉住皇帝的衣角。
可皇帝却嫌恶地避开,眼神冰冷:“齐王,你一再阻拦,莫非此事你也有参与?”
“若是如此,那便连你一起带走,回督察阁好好审问!”
齐王僵在原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怎么也没想到,往日对他多有纵容的皇帝,今日竟会如此绝情!
就在他绝望之际,厅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叶老爷带着几个族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哭喊着:“皇上!臣冤枉啊!”
“此事跟叶家绝无关系!都是叶错青那逆子,受了……受了齐王府的挑拨,才会一时糊涂对郡主动手啊!”
叶老爷这话,无疑是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齐王府头上,瞬间让齐王陷入了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