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公主的命令,只好举起手中的木棍,就往阁楼的木门上砸去。
皇后站在人群后,眉头紧紧蹙起,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五公主敢这么笃定,阁楼里定是有证据,可楚云容绝不会轻易中招,这里面定有猫腻!
听到这话,众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自嘀咕:难道阁楼里藏着的,真的是那位郡主楚云容?
一想到往日里风光无限,圣眷正浓的楚云容,竟要落得这般身败名裂的下场。
与她交好的人无不扼腕叹息,而那些早就眼红她的人,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谁都知道,当今皇帝最重名声。
一旦这事坐实,楚云容往后再无出头之日!
“来人!把门给我踹开!把这不知廉耻的女人拖出来!”
五公主厉声下令,语气里满是迫不及待。
御史夫人见状,心中已然认定里面就是楚云容,连忙上前阻拦。
“公主殿下,不管里面是谁,总得留几分体面。”
“即便是个宫女,也有羞耻之心,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一旁的七公主刚想开口附和,却被皇后不动声色地按住手,轻轻摇了摇头,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五公主见状,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朝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太监心领神会,抬脚便将房门狠狠踹开!
门开的瞬间,阁楼里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不仅没有停歇,反而更加清晰地传了出来。
五公主冷笑一声,满眼鄙夷:“好一副不知羞耻的光景!都被撞破了,竟还不知收敛!”
“可不是嘛,真是没脸没皮到了极点!”
几个平日里看不惯楚云容,更嫉妒她带着旁人挣钱的官家夫人和贵女,立刻跟着煽风点火:
“这要是揪出来,按规矩就得浸猪笼!”
“谁家要是养出这么个败坏门风的女儿,怕是死了都闭不上眼!”
人群中,刑部尚书家的李无忧被母亲死死拽着手,示意她别多嘴。
可她实在憋得难受,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好笑!要浸猪笼只浸女子?”
“那行苟且之事的男子,为何不一同拉出来受罚?”
“再说了,事情还没查清楚,凭什么先给里面的女子定罪?你们怎么知道她不是被人陷害的?”
话音刚落,刑部尚书夫人就猛地捂住女儿的嘴,眼神里满是警告。
这丫头片子,真是不怕得罪人!李无忧还想争辩,可对上母亲严厉的目光,终究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她不是孤身一人,身后还有整个家族要护着,不能冲动。
众人簇拥着走进阁楼,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床榻。
上面两道身影正纠缠蠕动。
太监一步步走到床前。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眼睛瞪得溜圆,等着看被子掀开后,露出楚云容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诸位这是在忙什么?怎的这般热闹?我回宴会场一看,竟空无一人。”
众人闻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猛地回头。
楚云容正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眼神扫过众人,疑惑道:“莫非有什么趣事?怎么不叫上我?”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不是楚云容吗?
那床榻上的人,又是谁?!
五公主心里瞬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脸色煞白。
一旁的四公主也慌了,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
五公主强装镇定,低声喃喃:“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眼看那太监的手就要碰到被子,五公主突然厉声喝止:“等等!”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陡然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几分祈求:“罢了罢了,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小姐,总归是皇家宴会,给他们留些颜面吧。”
“我们先回去,此事等宴会结束再处理,莫要耽误了母后的好日子。”
要知道,五公主平日里从不肯叫皇后母后,今日这一声,明摆着是在求皇后帮她圆场。
而另一边,御史夫人则悄悄挺直了腰杆。
只要里面不是楚云容,是谁都无所谓!
御史夫人望着门口笑意盈盈的楚云容,心中瞬间明了
床榻上那对不知廉耻的男女,根本不是楚云容!
他们分明是冲着陷害郡主来的,想借今日皇后寿宴,让楚云容身败名裂!
她眼底寒光一闪,这笔精心策划的毒计,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人群中本就有人对五公主方才的急切心存不满,此刻见她突然变卦,立刻有人按捺不住,高声质问道
“五公主这是何意?方才众人都猜测阁楼里是郡主时,您可是急得恨不得立刻把门拆了,要将人揪出来示众!”
“怎么现在楚云容好端端地站在这儿,您反倒要替里头的人遮遮掩掩了?”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另一人立刻附和。
“莫不是五公主打从心底就见不得郡主好过,如今没能如愿让她出丑,便想草草了事,遮掩过去?”
“没想到五公主竟然是这样的人!”
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瞬间冰冻,冷得人脊背发寒。
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众人瞬间噤声,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五公主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连风吹过阁楼窗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都住口!”
皇后终于按捺不住,沉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威严,她凤目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床榻方向。
“既然事情闹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来人,把被子掀开!”
“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本宫的寿宴上,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的丑事!”
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早已待命,闻言立刻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说罢,便迈着快步朝床榻走去。
可就在他即将靠近床榻时,五公主身边的小太监突然像疯了一样扑上来,张开双臂死死拦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