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哇哦,眼神都清澈了哎~】
萧凭呆呆地看着他。
兰铮冷静地问:“痛吗?”
萧凭诚实地点点头。
“那就记住了。”兰铮正色道,“我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这话我只说一次。”
脑门的痛慢慢淡去,萧凭嘴角却一点点翘起来,他扑过来紧紧抱住兰铮,“记住了,小叔真好。”
滚滚:【……你俩还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兰铮眉眼柔和下来,爱抚萧凭脑后的头发,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还疼吗?”
萧凭:“疼,再亲一下。”
兰铮哼笑,却还是满足了他的小心思,又亲了一口。
两人相拥温存良久,窗外的雨也逐渐转小。
就在他们睡过去前,外面由远及近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起初萧凭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很快兰铮也听到了,两人猝然惊醒,对视一眼。
萧凭面色凝重,起身穿衣道:“我去看看。”
“我也去。”
兰铮爬起来三两下穿好外衣,没有点蜡,就这么摸黑下了地。
萧凭从桌上的杂物盒里翻出一把剪刀,紧紧攥在手中。
他的剑被他丢在了岸边,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捡走。
想到这儿他心情更不好了,那可是兰铮送他的第一个生辰礼物!
眼里闪过杀意,他把兰铮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开了屋门。
东屋的一家三口没有任何动静,显然还在沉睡。
萧凭脚步放的更轻,没惊动他们,悄悄打开门闩,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兰铮顺手抄起门边的烧火棍,藏在身后。
滚滚:【哎,不是刺客,是崔连山他们!】
兰铮闻言心一松,【你不早说。】
滚滚:【黑灯瞎火的,我怕认错就多看了几眼嘛。】
兰铮放下棍子,直起腰站在门口往远处眺望。
“驾——”
“你们几个去前面,你们几个跟我来,分头搜!”
萧凭一凛,瞬间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扭头对兰铮道:“是崔连山!”
兰铮颔首,“去把人叫来,别惊动了其他村民。”
“好!”
萧凭快步跑下台阶,冲入毛毛雨中。
少顷,黑压压的一群人在门口聚集,齐齐翻身下马,向院内疾奔而来。
“卑职护卫不力,让王爷受惊,罪该万死,请王爷责罚!”
崔连山噗通一声跪在了台阶下的水洼里,头埋得极深,显然十分自责。
其他人有样学样,也要跟着跪下,兰铮皱了皱眉,抬手道:“起来。”
崔连山仰头看他,“王爷……”
兰铮摇摇头,语气平静威严,“你身为侍卫统领,没能及时发现内奸,确有失察之罪,但你今日拼死相护,为本王与世子拖住刺客,功大于过,等事情查清楚再行赏,起来吧。”
“谢王爷!”
崔连山激动得红了眼,赶紧站起来,转身一挥手,立刻有侍卫上前,打开防水的包袱,取出披风双手呈上,“请王爷更衣。”
萧凭见状拿起披风抖开,亲自披到兰铮身上,替他系好带子。
兰铮低声说:“外头凉,你也披上。”
侍卫手里还有一件石青色的。
萧凭顺杆爬,“小叔给我披?”
兰铮往前挪了半步,悄悄踩他的脚,“这么多人看着,收敛点。”
“哦……”
萧凭低下头,看着很是失落,头发披散着,带了点湿气,更像被雨打湿的可怜小狗。
兰铮承认,自己确实很吃这套,侧身冲侍卫勾勾手。
侍卫会意上前,兰铮拎起披风一抖,披在萧凭身上,手指灵巧翻飞,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他拍了拍,睨萧凭一眼,“满意了?”
萧凭飞快地勾了下他的手指,“嗯,谢谢小叔。”
“世子。”
崔连山的声音蓦地自背后响起,萧凭一惊,松开手,回首却见对方捧来一柄剑,“照月我们捡回来了。”
萧凭大喜,忙双手接过,“辛苦了。”
他拔出剑,寒光湛湛,完好无损。
“啊!”
听到惊呼,兰铮和萧凭齐齐回头,就见刘婶不知何时醒了,正站在灶台边。
看到他们手里的剑,她下意识退后一步。
“娘,怎么了?外面是谁啊?”
刘安趿拉着鞋匆匆跑出来,刘婶面色一变,转身要拦已来不及。
“铮哥,凭哥……你们……”
刘安呆滞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又看向院子里黑压压的带刀侍卫,面色微白,“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何叔最后一个出来,见状立刻把刘婶和刘安护在身后,手里还拿着菜刀,应该是刚从厨房顺的。
崔连山眉头一皱,“放——”
兰铮抬手制止他,转身对一家三口温声道:“莫慌,他们是我的侍卫,不是坏人。”
“这么多侍卫,你是当官的吗?”刘安探出脑袋,不安又好奇。
萧凭挑眉,“再往大了猜猜。”
“啊?”刘安愕然,“比当官的还大,那岂不就是——”
何叔刘婶齐唰唰变了脸色。
兰铮靠着萧凭笑眯眯道:“我是瑾王兰铮,今日携镇南王世子萧凭出城游玩,不料路遇歹人,落水后与侍卫失散,幸得刘婶出手相救。”
“大恩不言谢,不知三位可愿随我离开?”他看了眼刘安说,“你们想做生意也好,想学一门手艺也罢,我都可以安排,保你们下半生衣食无忧。”
“这……”何叔犹豫了一下,看向刘婶,“媳妇你觉得呢?”
刘婶抿着唇,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兰铮一番,又看看边上沉默的萧凭,萧凭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想想自己的女儿,刘婶一咬牙,捶手道:“好!我相信王爷。”
不过她们没法立刻动身,家里不少东西,不是一晚上能收拾完的。
兰铮留下四个侍卫帮忙,就带着萧凭离开了。
在别人家睡到底不如在自己地盘安心舒服。
崔连山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保险起见让人备了辆马车,果然派上了用扬。
兰铮的脚扭了,不能骑马,上下马车也不太方便。
他看看矮凳,转身向萧凭张开双臂,眉一挑,“世子可愿帮个忙。”
萧凭勾唇一笑,“乐意之至。”
他俯身打横抱起兰铮,施施然钻入马车。
帘子落下,车夫顺手将门关上,拉起缰绳。
崔连山收回视线,一甩马鞭道:“走!”
车轮声和马蹄声交替响起,盖过了车厢内细碎的水声。
一门之隔的昏暗车厢里,萧凭将兰铮按在自己身上,肆意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