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两鬓斑白身材偏瘦,瞧着有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手里捏着帕子捂着胸口正站在府门前大声述说着她的故事。而王康睿则站在她身旁,扶着她的手臂,低头一脸很悲伤的模样。
“我老太婆是半月前从平州出发过来的,我身子骨不好,路上走走停停,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近日才到达。我这一到啊,就立马过来接我大儿媳妇了!”
“为什么要你来接儿媳妇啊?不应该是你儿子来接吗?”
“你儿媳妇是鞍州的吗?她从咱鞍州嫁到你平州去了?”
“你们是来接亲的吗?还是儿媳妇闹别扭跑回家了?”
“不管是接亲还是闹别扭,也应该是儿子来接,怎么还要婆婆亲自来的?谁家的架子摆这么大啊?诶你站在这节度使府门口,那该不会是和咱节度使大人有关吧?”
“嘿!你别瞎说!咱节度使大人是多好的人啊!怎么会和这事有关?说不得是她想来找节度使大人帮忙!”
老妇人只说了一句话,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们却七嘴八舌地自顾自接起话来,那老妇人被他们打断,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很快掩饰过去了。
“诶你快说啊,到底是为什么你要亲自过来接儿媳妇?”围观的人议论了一会,又催着老妇人继续讲接下来的故事。
老妇人没有立马回答,直到大家都看向她,她才满意地开口:“唉这事说来有些复杂,我儿子不来接她那是因为我儿子做不到啊!”
老妇人用手帕按在眼睛处,“我儿,我儿他,他没了啊!”
“啊”字被老妇人无限拖长且放大,一旁的王康睿也同时开始抹眼睛。围观的百姓们见两人哭得伤心,又连忙安慰她们。
过了好一会后,老妇人又开始继续述说:“我那可怜的儿子啊!他前面那个媳妇命薄,扔下两个孩子和我儿子就撒手人寰了!我瞧着孩子还小,我儿也年轻,便又给他说了一门亲事!这第二个媳妇是前面头那个媳妇的族妹。我前头那媳妇挺好的,我一直很满意。这便又让我儿子娶了她们家另外一个女子!”
老妇人捂着嘴又开始呜咽,好似说到了伤心处不能自控,围观人又给她来一番温柔的劝慰。
“我儿子多可怜!我孙子也可怜!不仅小小年纪没了娘,现在连爹也没了,他们往后可是该如何活下去啊!”说完这句老妇人又停下,等旁边的人安慰。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的太慢,聚众过来想听八卦的人,已经等的没有什么耐心了。
“不是还有你这个祖母在吗?有你在两个孙子能好好活下去的。唉你快继续说,这跟你过来接你儿媳妇有什么关系吗?”
“嗐!这么明显的事你没看明白吗?肯定就是她儿子死了之后,那新娶的儿媳妇不想守寡,更不想照顾前头那两个孩子,所以跑回家了呗!”
众人都看向老妇人,等她给一个确认的回复。
她却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我听说前不久找到了定国公失踪多年的女儿?”
“是啊!”这是前段时间鞍州百姓们常议论的话题,故而很快便有人回应她。
“定国公可是个大好人!带领黑虎军打了那么多胜仗,还把兰国占领我们的城给抢回来了!真是太厉害了!幸好节度使大人把他的女儿找回来了,不然定国公怕是走了也不安心!”
“若是能早点找回来就好了,定国公生前都没能见自己女儿一面!”
“是啊,太可怜了!老天爷怎么这么为难定国公呢!他为我们做了太多,他可是个大英雄!老天开眼就应该早点让他女儿找回来的,让他们父女团聚,定国公也不会抱着遗憾走了!”
大多百姓都在夸赞定国公,老妇人打断他们,“你们知道定国公的女儿之前是在哪生活?又是怎么找回来的吗?”
“好像是在乡间长大的,定国公这么多年忙于打仗,所以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人!”
“我听说的是她被一户大富商收养了,但是那家人对她不好,节度使大人找到定国公女儿时,她被折磨的很惨,所以咱节度使大人很生气,把他们全家都砍了!”
“节度使大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很残暴啊!”
“呸你在说什么?咱节度使大人可是好人!”
那个说梁千胥很残暴的百姓,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站在节度使府门口,他脸色瞬间变红,慌忙地从人群中离开了。
老妇人见大家话题又被引开,连忙出声,“我儿啊!”
围观人立刻又被吸引回来。
“我儿因意外去世后,新娶的儿媳妇突然就不见了,我们还以为她出事了!我们立马报官,又派出所有的人上上下下地找她,把整个平州都翻过来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
“怎么会突然消失啊?官府查出来什么原因没有?”
老妇人摇头,“自从发现我儿媳妇不见了之后,我心里那叫一个急啊!生怕她也出事!我们找了两个月,足足两个月啊!才终于找到了她的消息!”
“找到了就好,她在哪?”
围观的百姓有一部分人突然意识到什么,老妇人刚刚故意提起定国公女儿,该不会是说定国公找回来的女儿就是她儿媳妇吧?
“这是我小儿子。”老妇人拉过一旁的王康睿,“我来了鞍州后,因为身体不舒服就在客栈休息,我小儿子前几天过来找我大儿媳妇,想将她带回去,可谁知我那大儿媳却不认我们,不愿意跟我们回去!”
“为什么不愿意跟你们回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失踪又是怎么回事?”
围观百姓的兴致都被挑起了,他们迫切地希望老妇人赶紧说清楚缘由。而他们都没有发现在府门内,已经站了好一会的崔清棠。
“我那大儿媳妇就是定国公找回来的女儿!她从我家离开后,不知怎么的和定国公的人联系上,然后就被认回去了!”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什么?”,“真的吗?”,“定国公女儿已经成婚了?”,“她的年纪也是该成婚了”……
“我又不阻止她认亲,不知道她为什么找到亲人后不联系我们,我们找了她整整两个月啊!我为她担心受怕饭都吃不好,还病了一场!而且我们都亲自过来接她,她却依旧不愿意跟我们走!”
老妇人突然扯着嗓子大喊:“她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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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八台大轿,名门正娶进门的儿媳妇!就算是定国公的女儿,也不能就此悔婚吧?他们都已经拜堂入洞房了!”
因为老夫人的话,围观的百姓都很惊讶,纷纷高声和旁边的人讨论着。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声音,闹哄哄的让节度使府看起来好像变成了一个菜市场。但不知是谁先发现了崔清棠的身影,虽然他们没见过她,但却已然猜出了她的身份,一个接一个地传递眼色,渐渐的人群的声音越来越小。
老妇人还在用帕子使劲摁眼睛,尽管崔清棠根本没看到她的眼泪,但不妨碍她一直在“哭”。
安静下来后,王康睿先看到了崔清棠,他拉了拉旁边还在干哭的老妇人,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老妇人转头看向崔清棠,她瘦弱的身躯颤抖地向前走,好像在印证她前面说的,因为寻找崔清棠几个月都没吃好还生病了的话。
“你是清棠吧!我是康齐的娘亲,虽然还没来得及喝你的改口茶,但你该喊我一声娘的。”
崔清棠向前走了几步,但依旧站在府门前的台阶上。而王老夫人和围观的百姓们都在府门前的一片空地上站着,王康睿搀扶着王老夫人想走向崔清棠,却在踏上台阶那刻被裴连带来的护卫拦下了。
“这是?清棠,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人群又开始出现一些低低地讨论声。
“王老夫人,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王老夫人似乎被她的称呼所伤到,她捂着胸口往后退,“你怎么这么喊我,你和我儿康齐已经是拜过堂的正经夫妻,该喊我娘的!”
“看来老夫人还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事?”
崔清棠转向一旁的王康睿,“王大人,前几日你来找我说的那件事可查清楚了?”
王康睿表情不善,“那件事与今日之事无关!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我王家的儿媳妇,自然是该跟我们回家!”
“是啊!清棠你该和我们回去!”
王康睿继续添柴,“我们王家是比不上节度使府有钱有权,但是我们是有聘书的,你嫁入我王家就是我们王家的媳妇!”
围观的百姓果然被煽动,他们不敢在节度府门前明着对崔清棠说什么,但他们的眼神还有私下的动作,无一不表示着他们的意思,认为她是个贪慕虚荣之徒!
“定国公的女儿怎么这样啊?”
“她不配做定国公女儿!”
“清棠,我之前一直很担心你,瞧你如今过得不错,我终于放下心来。你毕竟是我家的儿媳妇,康齐的葬礼你没能参加,现在能不能跟我回去?到他坟前说一说话,我好告诉他,我将他媳妇找回来了!让他不至于在地底下也担忧着!”
王老夫人走的怀柔政策,王康睿则是选择咄咄逼人,“我们来接你回去并不是因为你是定国公的女儿,我们并不是来攀权势的!不管你是谁家的女儿,在我们心里你就是我王家的儿媳妇,是我哥的娘子!就算是节度使府也不能压着别人的娘子,不让她跟我们回婆家吧!”
崔清棠面色不变,“原来王大人也还不知道,我和王司马已经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