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喊自己婆母老夫人!”
“她怎么连自个夫君的葬礼都不参加,这做的太过了!这放在我们村肯定是要浸猪笼的!”
“定国公的女儿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有隐情啊?”
“虽然她是定国公的女儿,但是从小没在定国公身边长大接受他的教导,自然是没能遗传到定国公的忠义!”
“你看她身上穿的多华丽,头上的金钗都闪到我的眼了!”
越来越高的议论声传进崔清棠的耳朵里,在场的节度使护卫自然也都听见了。这时门边的一名护卫听了一会后便走进府内。
裴连和薛鸣背对着站在崔清棠左右两边的台阶上,严防围观人群冲撞到她。尽管崔清棠已经提前交代过,但裴连听着这些话还是没忍住回头看她。
若是放在以前,谁敢当着梁千胥面非议,他会在那人开口的瞬间就拔刀了!但崔清棠接收他眼中的意思后,还是对他轻微摇头,裴连只得作罢,继续站在一旁。
王老夫人和王康睿听见旁人的讨论,对视一眼皆偷偷露出得逞的眼色。可谁料崔清棠的下一句话却叫他们愣住了,什么叫已经和离?
王老夫人尖叫着:“不可能!”
“对!这绝不可能,你休想骗我们!”王康睿眼珠转转,“我王家虽比不上节度使府,但也不算差,我哥是平州司马,我也是一州刺史!”
王老夫人抬手制止他,“睿儿,咱不说这些!我们身份确实配不上定国公女儿,但这个婚约是之前便定下的,清棠你想和离我们可以之后再谈,我如今只是想让你去齐儿坟前看看他!”
她一脸慈母样低声下气地恳求崔清棠,围观百姓因为崔清棠的和离二字本逐渐安静下来,又瞬间热闹起来了。
崔清棠气定神闲,从袖中掏出一封和离书,慢条斯理地打开面向人群,“这封和离书乃是王司马死前亲手写的,还盖了他的印章。”
王康睿双眼骤然放大,下意识上前想去拿那张纸,却被护卫拦下,“放开我!”
“放开他吧!”崔清棠开口,并且将和离书给薛鸣,让他拿着展示给众人。
薛鸣明白她的意思,举着书信先是在围观百姓中绕了一圈,确保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这确实是和离书!她们已经和离了!我就说定国公的女儿不可能是这般无情无义之徒!”
“你又不识字,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和离书?”
“这不是有印章吗?反正盖了印章就是真的!人家都说是和离书,不至于随便写几个字来唬人!”
“我认识字!我看完了!这就是和离书!这上面的名字也对的,王康齐和崔清棠,双方商讨后结束此段婚约,女方带嫁妆离开,不必归还聘礼!”
“她们为什么和离?”
“这里就写了‘因故’,具体是什么原因没写!”
“不可能!”王康睿和王老夫人同时叫嚣着,薛鸣这才走到两人面前,将和离书的内容展示给他们看。
“不可……这确实是齐儿的印章!”王老夫人脱口而出,王康睿立马拉了她一把,瞪着她让她闭上嘴,王老夫人看见他的眼神,身子一个颤抖,苍白着脸低下头去。
薛鸣已经收好和离书走回去了。
王康睿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纸,“绝不可能!”
“王大人认不出王司马的字迹和印章吗?”
王康睿就是认出来了所以才这幅表情,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我哥不可能在新婚夜就给他的新婚娘子写和离书!这完全没有理由!”
“王大人就说这字迹和印章是不是王司马的?”
王康睿很想否认,但这只要拿到他哥平日的书信就可以确认,他只能咬牙点头。
“很好,王大人已经帮我确认了这封和离书的真伪。”崔清棠笑的很开心,她很早前找人调查王康齐时便拿到了一封他的书信。她当时花了些许时间来模仿他的笔迹,想着以后也许可以用上,没想到新婚夜上就有了机会。至于印章则是在王康齐身上找到的。
“那我便来解释一下,为什么王司马会在新婚夜与我写下和离书。”
围观的群众纷纷看向她,一双双眼睛格外明亮。
“我族姐崔永悦于五年前和王司马成婚,却在半年前身亡,祖中长辈都告诉我族姐是因病亡故,我很伤心。”崔清棠拿过采晴带着的手帕,学着王老夫人的模样摁眼睛。
“族姐留下两个孩子年纪太小,族中长辈便与我商量,想让我嫁过去照顾好两个孩子。我自然是同意的,我与族姐从小关系就很好,小时候她照应我颇多,我也想把这份情谊放到两个孩子身上。我满怀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希望,送亲队伍走了半月,从长陵嫁到了平州。谁知道……”
崔清棠以袖遮脸,“哭”得肩膀一抖一抖。
“哎呦,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我就知道这其中定有隐情!”
围观人群似乎逐渐倒向崔清棠,而她强忍住“悲伤”,再次开口道:“新婚夜,王司马掀开我的盖头,他看了我许久,似乎在透过我想着其他人。”
“定是在想你族姐!你们长得很像吗?”
“那王司马还挺痴情!”
“呸!痴情个屁!要真痴情又怎么会再娶呢!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虚伪!”
崔清棠冲着那个问她们是不是很像的百姓点头,“我们是有些相似,我也想着王司马应该是在想我族姐,我见他表情悲伤,就想劝慰他几句,没想到王司马突然哭着跪倒了在地上!”
围观百姓立马追问:“为什么?”
王康睿不知为何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就好似前几日他过来找崔清棠时,她突然提到赈灾银之事打他个措手不及!难道今日也会发生这样类似的情况吗?
王康睿突然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可现在的状况又哪能是他想阻止就能阻止的了呢?毕竟他们好心召集了这么多百姓来看崔清棠的热闹,她又怎么会不如他们的意呢?
“你……”
王康睿刚开口,崔清棠立马打断,“王大人你别急,我马上就要说到你想听的了!”
“我想着王司马可能是喝太多酒醉倒了,我上前去扶他,他却突然哭着与我说他对不起我族姐,是他害死了我族姐!我很惊讶,连忙追问他是怎么回事?”
王康睿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但此时他的心正砰砰地跳,脑子告诉他必须得赶快阻止崔清棠。但薛鸣一直盯着他,一见他有动作就向前走了几步,装作维持人群秩序,却“不小心”一拳“推”了王康睿,他吃痛地往后退。
“王司马告诉我,我族姐并非病死。他说他时常与我族姐起争执,有几次不小心把我族姐推倒了,撞到墙上或者桌子,还有一次打碎了花瓶,碎片割伤了族姐。”
“天老爷噢!他竟然打自个娘子!”
“该不会他娘子就是被他打死的吧?”
“不是!她的死和我儿子没有半点关系!”王老夫人立马出来反驳。
“王老夫人确定我族姐的事跟王司马没有关系吗?可王司马不是这样与我说的!”
“不是!不是!你是污蔑!”可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却让周边的人更加怀疑。
崔清棠继续说:“而后王司马还告诉我,半年前的一天,他因为在官场被同僚讽刺了几句,心情很不好。回到家中,见到我族姐来迎他,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一脚将我族姐踹倒在地上!”
“不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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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种事,你是在胡说!”王老妇人和王康睿接连否认,可是围观的群众根本不听,只想让崔清棠继续讲下去。
“你快说!他是不是就这样把你族姐踢死了?”
崔清棠摇头,“族姐被踢了一脚之后倒在地上,王司马还没解气,他扯着我族姐的头发,将她拉回房间,继续对她拳打脚踢!王司马说他不记得打了多久,等他清醒过来时,我族姐一身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虽然后来给族姐请了大夫,花了不少药和钱把她救回来,但是族姐伤心过度,导致病情一直反复,最终……”崔清棠眼眶泛红,她闭了闭眼,将情绪压下去。
“你个贱人,你完全是在胡说八道,污蔑我儿子!”王老夫人对着崔清棠开始破口大骂。
崔清棠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围观的人群已经调转枪头,开始围攻王家母子。
“你骂什么呢!明明是你儿子打死了人!”
“就是啊!呸!什么狗男人!和离的好,和离的对!这样的男人就该扔掉!”
王康睿气的要死,他恶狠狠地瞪着崔清棠,“你说这些可有证据?如果真的是我哥做的,他为什么会在新婚夜告诉你?”
“王司马说,自从我族姐死后,他便愧疚难安,日日梦到我族姐。掀开盖头后见我和族姐长得有几分相似,他一时情绪上头,便哭着拉着我的手说了这些。他还告诉我,他害怕自己会再次控制不住,怕我也落得族姐那样的下场,所以打算与我和离。”
“荒谬!绝无可能!若是要和离,我儿怎么会不和我商量呢?”
“王司马不好在新婚夜打扰你们,是打算第二日再与你们说此事。”崔清棠又从袖口取出另一张纸,“这是王司马写的认罪书,这里面把他对我族姐做的事都写下来了!”
王家两母子大喊着:“不可能!”
薛鸣便拿过这张纸,像是之前那样展示给众人看。
“我儿他向来温和有礼,不是这样的!”
崔清棠笑:“不知王老夫人手臂上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众人立马看向王老夫人的手臂,只见袖口露出的一部分手臂上有一块明显的青紫。
王老夫人急忙扯过衣袖遮掩,“只是我不小心撞到了。”
崔清棠漫不经心道:“我族姐以前也是这样与我说的。”
围观人群对着王老夫人的手臂指指点点。
崔清棠又突然恍悟道:“只是王司马死了两月多了,这伤也不知是……”
“闭嘴!”王康睿大喊着制止崔清棠,他一张脸憋红了,哪怕什么也没说,这副模样已经能让众人都了解清楚,到底是谁伤了王老夫人。
“天呐,这家人太可怕了!有打自己娘子,还有打自己亲娘的!”
“哎呀,他家是哪的来着?我得告诉我家所有亲戚,千万不能把女儿嫁到他家去!”
围观人群的声音将王家母子的声音淹没,无人听他们的解释。
从崔清棠拿出王康齐的认罪书那一刻起,他们母子就完蛋了。当然认罪书也是崔清棠仿写的,但王康齐和崔永悦都已经死了,王家母子心有鬼也不会去讨要这认罪书去求证真假,他们更希望崔清棠不再提起此事。
王家已经解决,至于……崔清棠转头看向人群中的某个人,她今天这身打扮可不是穿给王家母子看的,那些人也该上门了!
“对了。”刚刚跨过府门门槛的崔清棠又转头对王家母子俩说:“你们什么时候回平州?我让人跟着你们回去,把我的嫁妆拿回来!”
崔清棠笑着走进府,而府门前围观的百姓已经走了一大半,还剩下几人指着王家母子议论。王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场景两眼一黑,晕倒了下去,王康睿也无力地瘫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