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浸透了后背,又被夜风吹得冰凉。
顾云舟打了个哆嗦,缓缓醒来。
他猛地睁开眼,浑身酸痛,像是被十几个壮汉轮流踩过一样。但诡异的是,
他……活下来了?
我靠,那碗孟婆汤原来是大补药?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视线聚焦,然后就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镜。
萧青鸾就坐在床边的地板上,靠着床沿。
她脸色苍白,眼下是两团浓重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在看到他睁眼的瞬间,那双眸子猛地亮了一下。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欣喜。
顾云舟的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这女人……守了他一夜?
他张了张嘴,正想开口说话。
就在这诡异的温情气氛即将发酵的瞬间,
“砰!砰!砰!”
粗暴的擂门声震得墙上的灰都往下掉。
“顾云舟!开门!别给老子装死!我知道你在里面!”
一个粗犷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中气十足。
是房东王德发。
萧青鸾秀眉一蹙,眸中闪过一丝寒气。
“何人在此喧哗,惊扰先生静养?”
顾云舟吓得魂都快飞了,赶紧伸手拉住她的衣角,拼命摇头。
大姐,咱能别开腔就是古装剧台词吗!这是现代社会,不是古代!
他用眼神疯狂示意:别动,我去!
萧青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门外,眼中的杀气才勉强收敛,但脸色依旧不会。
顾云舟撑着发软的身体,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每走一步,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走到门后,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锁。
门刚开一道缝,王德发就一脸不耐烦地挤了进来。
他那颗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在昏暗的灯光下油光锃亮。
“小子,你可算开门了!”王德发一进屋,就捏着鼻子皱起了眉。
“我靠,你这屋里什么味儿?熬中药呢?不对,比中药还冲!”
顾云舟虚弱地靠在门框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哥,我……我病了,发高烧。”
“我管你发烧还是发骚!”王德发不耐烦地摆摆手,指着屋里。
“小子,我不是来听你卖惨的!今天话给你放这儿,明天!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上个月的房租,还有赔楼下李大妈那两千块钱,一分不少地给我交齐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轻蔑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卧室门口的萧青鸾。
“还有,我不管你和你女朋友天天在屋里玩什么角色扮演,搞什么名堂。交不出钱,立马卷铺盖给老子滚蛋!听见没!”
说完,他嫌恶地又看了一眼屋里的狼藉,转身“砰”地一声摔上门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顾云舟紧绷的神经也断了。
他腿一软,感觉身体被抽空。
完了。
芭比Q了。
高烧刚好,工作没了,现在连住的地方也要没了。
明天中午之前,他上哪儿去凑齐那几千块钱?去**吗?人家血站都嫌他不够健康。
无力感将他淹没。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沙发边,一头栽了进去,把脸深深埋在廉价的布料里,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此刻的表情。
人生一片灰暗,看不到半点光。
萧青鸾静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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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个昨天天还强撑着跟她定规矩,跟邻居赔礼道歉,甚至在超市里被气得半死也要买冰淇淋哄她的男人,此刻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兽,蜷缩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颓败的气息。
她不懂什么叫房租,也不懂什么叫赔偿款。
她走到沙发边,犹豫了一下。
然后,她学着电视剧里那些话,伸出手,有些生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动作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顾云舟身体一僵,没有抬头。
只听见萧青鸾清音在他头顶响起。
“先生勿忧。”
顾云舟:“……”
别,大姐我求你别。
“区区一介收租小吏,竟敢在先生面前如此猖狂,实在是胆大包天。”
顾云舟把脸埋得更深了。
完了,她又开始了。
萧青鸾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内心崩溃,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运筹帷幄的帝王之气。
“此等刁民,无非是见先生落魄,便想欺压一二。先生如今身子不适,不宜与此等人费神。”
“明日,我亲自去会会他。”
顾云舟猛地抬起头,满脸呆滞地看着她。
只见萧青鸾微微扬起下巴,浅笑着。
她的脑海里,已经开始飞速盘算起来。
是该用“恩威并施”之术,先许以重利,再加以敲打?还是用“离间之计”,让他与其他租客产生矛盾,自顾不暇?亦或是直接“敲山震虎”,寻个由头?
嗯,还是怀柔之策更为稳妥。
看着她那副表情,顾云舟只觉得眼前一黑。
完了没救了,给我一个痛快吧,太折磨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