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大朝会上科举舞弊一案因杨御史之故草草中断。
英国公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特别是金銮殿上杨御史撞柱一事如同一场急雨迅速地落到了天都城的每一处。
御史撞柱自证清白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无数学子群情激奋,弹劾瑾王和英国公等人的折子如同雪花似的飞进了皇宫中。
容潋扫了一眼堪比小山的折子,转身走到窗边,望着远方滚滚的黑云,他眼神沉静,看起来对事情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他并不意外。
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容潋并未回身,“如何了?”
御医躬身行礼,小心道:“回陛下,御史大人的伤只是看着可怕,实则并未伤及内里,反倒是肝火旺盛,心绪大动,须得好好调养。”
他是皇帝的心腹,自然是实话实说。
谁知容潋听了脸上神情依旧,似乎是对结果了如指掌。
“那就好,你知道该怎么说。”
御医心中了然,低声道了句喏,快速地退了下去。
一旁的大伴看着人走后,吩咐人将陛下的十二旒冠冕拿了过来。
他道:“陛下,时辰差不多了。”
容潋嗯了一声,由着伺候的宫人将沉重的冠冕戴在他的头上。
等到站在台阶之上,他的视线落在阶下跪了一片的群臣身上,将他们脸上的神情看在眼中。
“平身。”容潋道。
众臣刚起身,便有一人道:“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容潋哼了一声,道:“准。”
那人直接道:“微臣弹劾瑾王殿下言语刻薄,折辱御史,以致于御史大人以撞柱自证清白,实乃滑天下之大稽!”
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有几个大臣出来附议,瑾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在他看来文官就是如此,一张巧嘴舌灿莲花,没有也能说成有。
乌合之众。
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玉带,瑾王眼神平和却自带一股威势地看向他们,莫名叫在场众人觉出了高高在上的滋味。
“何至于此?本王也不过是同陛下表达了自己的质疑而已。”
然而落到群臣眼中,便是瑾王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毫无悔改之意。
一时间,朝会上的氛围剑拔弩张。
尤其是弹劾他的那几人见此情形更是气血翻涌,整张脸涨的通红。
过了会儿,又叩首道:“昔日太祖设御史台,为的便是广开言路,匡君之过。”
说到这里已是声音发颤,似有泪意。
那人又定了定神,随后坚定地道:“而今瑾王殿下轻慢言官,臣若是不言,实乃愧对太祖昔年建立御史台的初衷。”
大有一副死谏的模样。
瑾王只觉得眼前的场景无比可笑,他其实并不想与这些言官计较,但是一味的忍让有损自己的威严。
他意有所指道:“大人一口一个太祖,难不成是在映射当今圣上听不进谏言吗?”
那人听到这话,浑身一颤,眼眶通红,满脸都是不可思议,显然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反驳自己。
嘴唇张开又合上。
眸光缓缓移向一处,他好像感受到了陛下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顿时打了个激灵,立时反应过来这可是大不敬。
他近乎匍匐在地,“陛下,微臣并无此心啊!”
容潋不言,整个朝堂之上只能听到那人的话音回荡。
瑾王见此,心中这才舒服了许多。
帝王都是疑心的,他不信自己这话说出去了,对方心里会没有别的想法。
弹劾瑾王的大臣见陛下不说话,心中也是愈发惶恐。
他晃了晃神,眼前被那根盘龙柱所占据,脑子也不知道怎么忽的浮现出杨御史撞柱的场景。
他咬了咬牙,竟然也冲着那根盘龙柱撞了过去。
容潋有点疲于应对这样的手段,他挥了挥手。
随着他手落下,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猛地冲出来拦住了欲要学杨御史撞柱的大臣。
不过须臾之间,暗卫就将一场血腥之事扼杀在摇篮之中。
做完这些事后,暗卫迅速消失于殿中,速度快得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大家的错觉。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方才撞柱的大臣此刻已经瘫坐在了地上,脸上也是一片惨白。
“放肆。”容潋沉声道。
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一般。
殿内的大臣这才察觉到方才一切有多么的失仪,站在最前面的沈相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
紧接着传来一片衣料摩挲的声音,满朝文武都尽数跪倒在地。
“臣等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容潋这次却并没有叫他们起来。
“瑾王。”
被唤到的瑾王微微抬眼,就瞧见对方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盯着自己。
他心一紧,道:“微臣在。”
容潋道:“你质疑此事这无可厚非,可言语却失了分寸。”
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且此番风波,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容潋话音刚落,瑾王肩头微颤,看起来是有话要说,然而却在看到容潋神色的那一刻,又生生按捺了下来。
只听到容潋道:“罚你闭门思过半月,每日的朝会也不必来了。”
瑾王心头一震,猛然反应过来对方究竟是走了一步怎么样的好棋。
既弹压了自己的势力,又能敲打朝堂上心思各异的群臣,还能培植了自己的势力。
他有预感,这短短半月朝堂上的局势恐怕是变幻莫测了。
但是事已至此,瑾王自己已然是别无选择。
他强忍内心的不虞,叩首:“微臣谨遵圣意。”
文官见皇帝居然下旨惩罚了瑾王,虽然只是简单的禁足,但是他们仍旧觉得是出了一口气。
毕竟瑾王好歹是皇帝的亲叔叔。
就在他们以为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容潋的视线突然转向了那个仍旧半跪在地上的人。
“至于你……”
容潋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受了伤,那就不必来了,好好养着吧。”
“什么时候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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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再回来吧。”长睫扑朔之间,那人的命运就此尘埃落定。
有些大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容潋的意思,心中更添对陛下的畏惧,而还没明白过来的某些朝臣还觉得这是陛下的赏赐。
软到在地的那人额角的汗已经浸湿了自己官帽里的衬布。
他自然也听出了陛下这漫不经心的语气里隐含着的深意,让他无比胆寒。
他欲要开口辩解,可是在陛下那般冷厉的眸光下,他发现自己舌头发紧,竟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无奈惶恐之下,他俯首道:“多谢陛下,臣遵旨。”
殿内一片静默,大家皆对容潋都生出了不同的认知,但无一例外的是,陛下心思沉渊如海,并不是他们做臣子的能够揣摩。
处理完这件事后,堂上的氛围明显又紧实了不少,容潋满意地点了点头。
注意到眼神闪躲的英国公,他勾了勾唇。
“英国公,你可还有话要说?”
杨御史以死明鉴,这等惨烈想来他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只看英国公如何应对了。
英国公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瑾王,奈何瑾王受了罚此时并不会出言帮他。
他出生到现在从未遇上过如此棘手之事,一时间很是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应对。
思索了片刻,英国公道:“陛下,微臣并不同意杨御史大人的话,当晚夜色昏暗认错人也不是不能。”
他见陛下并未阻止自己,说得也是愈发快,“更何况杨御史已过五十,眼神昏聩认错人也是有可能的,若是人人都像是杨御史那般,那臣岂不是要以死谢罪了?”
英国公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了,他不认识眼前人。
而且他这话说得确实是不无道理
字字恳切坚定,让一些人的心也不免动摇了。
英国公见大家心思浮动,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正要继续说的时候,突然有人打断了他的话。
英国公不可置信地望了过去,发现是一直未曾出声的天璇。
他又放下心来,因为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把柄落到这人手上,即使这人舌灿莲花也是无济于事。
“草民能够证明御史大人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天璇跪在地上,身板笔直,然而他说出话却引来了英国公的嘲笑。
英国公没想到自己这个幕僚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回过身眼神怜悯地落到了跪在地上的天璇身上,似乎是想看看这人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见他迟迟未动,英国公更加坚定了自己看法,认为这人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英国公阴阳怪气地道:“你可要好好想想,如今可是天子脚下,若是敢有一句虚言,你的九族可都要遭殃了。”
天璇知道这人是在威胁他,奈何他不是以前的祝云初,这招对他这个光杆司令实在是没用。
天璇想起祝云初写在那张血书上的东西,看着毫无所知觉得稳操胜券的英国公,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随后做出一副目眦欲裂的样子死死地盯着英国公。
“可敢叫世子爷与草民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