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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药师蒙冤,武吉弄权

作者:君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金鸡岭,孔宣。


    这两个字,如两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弥勒与药师的心头。


    自领了姬发那道荒唐的旨意,二人回到护法府邸,便再无半分笑意,相对无言,皆是愁眉不展。


    “师兄,”药师率先打破了沉默,他那张总是带着悲悯的脸上,此刻满是凝重,“那孔宣乃是元凤之子,天生便身负五行本源,一手五色神光,号称无物不刷,无物不破。便是你我二人联手,怕也……胜算不大。”


    弥勒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那圆滚滚的肚皮,苦笑道:“我何尝不知。这姬发,看似仁德,实则心胸狭隘,刚愎自用。此番,定是那武吉小儿在背后怂恿,想借刀杀人,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药师问道,“总不能真去跟那孔宣拼命吧?万一失手,不仅我二人身死道消,更会堕了我西方教的威名。”


    “拼命是万万不可的。”弥勒眼中精光一闪,已然有了决断,“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


    他站起身,沉声道:“师弟,你且在此地稳住姬发,我即刻返回灵山,求见师尊,请他们赐下一件足以克制那五色神光的至宝。一来一回,最多不过数日。只要有了克制之法,区区一个孔宣,何足惧哉?”


    药师闻言,亦是觉得此计可行,当下便点头应允。


    于是,弥勒不敢耽搁,当即便寻了个“闭关推演破敌之策”的由头,向姬发告了假,而后化作一道佛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西岐,径直朝着西方灵山的方向而去。


    弥勒这一走,偌大的护法府,便只剩下了药师一人。


    而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武吉的眼中。


    “哦?走了一个?”


    太师府内,武吉听着手下的密报,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他本就视这二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更是走了一个,只剩下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不善言辞的药师。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他要趁此机会,将这剩下的一个,也彻底踩进泥里,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武吉深知,药师乃是医道大家,平日里为了彰显“慈悲”,时常会炼制一些强身健体的丹药,献给姬发。


    这,便是他最好的突破口。


    是夜,武吉换上一身夜行衣,如鬼魅般潜入了西岐的丹房


    次日,药师为了在姬发面前表现,又为了给远行的师兄争取时间,特意开炉,炼制了一炉他最拿手的“培元固本丹”,亲自呈给了姬发。


    “公子,此丹乃贫道采百种灵药,辅以无根之水,炼了七七四十九个时辰而成,有固本培元,宁心静神之奇效。公子日夜为国事操劳,服下此丹,定能龙体安康。”药师一脸的悲天悯人,言辞恳切。


    姬发此刻正因那凤鸣楼的图纸而一个头两个大,听闻此言,又见药师一片“忠心”,自是大喜过望,想也不想,便将那丹药吞入腹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初时倒也觉得通体舒泰。


    可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姬发的脸色便猛地一变。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灼热与剧痛,毫无征兆地自他丹田轰然爆发,如同一条条烧红的烙铁,在他体内疯狂地乱窜,撕扯着他的每一寸经脉,每一块血肉。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自姬发口中发出,他整个人从王座之上摔了下来,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抽搐,那张英俊的面庞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得青紫一片。


    “公子!”


    “快!传御医!”


    整个大殿,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而武吉,则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冲了进来。


    他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姬发,脸上先是露出一副“惊骇欲绝”的表情,随即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姬发,并指如剑,飞速在他身上几处大穴点下,同时将一股精纯的内力渡入其体内,暂时压制住了那狂暴的药力。


    做完这一切,他才“猛然”发现一旁那早已被吓傻了的药师,以及他手中那还未放下的丹药玉瓶。


    武吉的脸上,瞬间被滔天的“怒火”与“悲愤”所填满。


    他一把夺过玉瓶,倒出一粒丹药,放在鼻尖一闻,随即脸色大变,指着药师,声色俱厉地喝道:“好啊!好你个药师!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此丹之中,竟蕴含了‘焚心草’与‘断肠花’的剧毒!此乃弑主之药!你……你竟敢对公子下此毒手!”


    药师彻底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武吉,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瓶,脑子里一片空白。


    焚心草?断肠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炼丹一生,对药理的掌控早已是炉火纯青,怎么可能会犯下这等低级的错误?


    “不……不是的……”药师慌乱地摆着手,他不懂算计,此刻脑中一片混乱,竟真的以为是自己拿错了丹药,“我……我许是……许是拿错了……”


    “拿错了?”武吉冷笑一声,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我看你是居心叵测,蓄意谋反吧!”


    他转向那正痛苦呻吟的姬发,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煽动。


    “公子!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您奉为上宾的护法!他们名为护法,实为奸贼!那弥勒前脚刚走,这药师后脚便痛下杀手!他们西方教,分明是想趁机夺我西岐的基业啊!”


    姬发此刻正处于剧痛之中,神智本就不清,又被武吉这番话一煽动,心中那点对西方教的信任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代之的,是无尽的猜忌、愤怒与被背叛的屈辱。


    “来人!”他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将这……将这居心叵测的妖道,给孤……打入天牢!”


    甲士闻声而动,瞬间便将药师团团围住。


    药师看着那些明晃晃的刀枪,感受着姬发那冰冷刺骨的杀意,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荒谬与委屈。


    以他的修为,要杀出这里,易如反掌。


    可他不能。


    他若是动了手,那便是坐实了“做贼心虚,暴力抗法”的罪名,不仅他自己洗不清,更会将整个西方教都拖下水,彻底毁了师尊的万古谋划。


    他看了一眼殿上那满脸得意的武吉,又看了看那痛苦不堪的姬发,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


    他缓缓收起了身上的法力,任由那些甲士将冰冷的镣铐锁在他的身上,那张悲悯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名为“委屈”的神色。


    罢了。


    等师兄回来,再想办法澄清吧。


    清者自清。


    他这般想着,被甲士推搡着,一步步走入了那象征着西岐最黑暗之处的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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