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孕?”凌清禾用手指拂过《医药杂论》上讲述益母草功效的那几句话,喃喃重复。
谢秋霜点点头:“正是,奴婢认识此药多是以调理身体,当时听到时觉得如果只是小事,无需在那等僻静之处密谈,故而回宫之后心生疑虑,正巧从神医处讨得新书上有记载此药,这才发现了端倪。”
“当真是恶毒至极,”凌清禾将书册还给她,“其他人我鞭长莫及,秋霜,你精于调香,鼻子又灵,这件事情就交由你来处理,若是真有大量含有益母草的膳食补品流入永宁宫,第一时间汇报与我。”
双手将《医药杂论》接回来,谢秋霜忙低头应是,只是说到鼻子灵的时候,她不免联想到商陆嘴里的那个阿黄。
凌清禾没注意到她的走神,继续说道:“此事只你我二人知晓便可。”
谢秋霜得令退下,将两本医书安置妥当,这才回了揽霞阁帮着乐山一同布置。原先被她们选中的几个器具已经由小金子那边派来的太监合力抬举了过来,现在只需要重新擦拭一番即可。
她思前想后,还是暂时没有将石丁香的那句耳语告知凌清禾。
一来她与石丁香有旧是在掖庭宫的事情,如今并非确认她是否还念及此情,抑或是一个对她和永宁宫的试探,当然谢秋霜认为她是真心实意想要提醒的。
二来是为了叫凌清禾少增烦恼。一句不明不白的来自旧友间的耳语,在辨明真假之前就禀告上去,难免会叫人产生忧虑,尤其是最近还有晋升的宴席要办。她至少也得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才说。
三来则是为了保护石丁香与郁冬桃,虽说当时她与二人见面说话的声音并未刻意隐瞒,坐在她们附近的人都能听得清楚,但是毕竟是见到了。如若徐美人那边任何行动尚未采取,永宁宫这边先有了防备的动作,那二人难免遭殃。
谢秋霜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她打算亲自盯着,届时叫乐山和乐水在宴席当中,也多注意注意徐美人身边的宫人。
至于那几行总是凭空出现的小字,谢秋霜如今决定称呼它为先知,她摸不清先知出现的时间和情景,但总有一点是知晓的。
当有十分危急或者重大决定的时候,先知一定会出现告知她做各种事情的一个概率,她可以以此为参考。
时间转瞬即逝,忙忙碌碌竟是三日已过。
宫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皇上翻了一次后宫的牌子,去的是钟粹宫曼充仪那里,每月总有一次,是去看三皇子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瑾昭媛虽然刚刚晋位,但陛下竟然是一连几天都不闻不问,听说未央宫摔碎花瓶的声音,隔着宫墙都能听见。
冬日一天一个天气,等到凌清禾宴请众宫妃这天,天空中居然下起了小雪。
早晨起来便有雪花飘落在窗前,凌清禾心情好,连早膳都多用了一碗莲子羹。
“秋霜,今日.你带着她们迎客,我带着采荷先在揽霞阁候着,等你这边好了,再到我身边来。”她拢了拢身上的淡青色狐皮袄,将装有热水的汤婆子牢牢握在手中,踏出门槛,寒风吹得头顶上的步摇叮当作响。
香菱与乐水今日给她搭的一套已青色为主,既不失了贵气,也显得不张扬,很符合她的气质。头顶的步摇是玉做的,是尚服局新进贡的头面。
尚服局与尚功局不同,头面服饰第二日便由典衣亲自送了过来,来的并不是谢秋霜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刘典衣,是另一位年轻些的,她没见过。
采荷撑着伞,送她前往揽霞阁后头的静室里早早的休息,谢秋霜望着她们的在雪中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永宁宫没有人有承此大局的经验,便只能派她先暂时离开凌清禾身边但此大任了。
尽管她其实是这群人里面最晚入宫的,可是没办法,谁叫她是凌婕妤最信任的大宫女呢?
小金子也在门边立着,见谢秋霜叹了一口气,自己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你学我做什么?”谢秋霜斜睨他了一眼,这些天她和小金子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早就熟悉了不少,私下里敬称都免了。
小金子装作深沉的模样看向宫门外头,沉声道:“我只觉得我是一个幸福的太监,指不定明年就能一举从小金子成为金公公呢。”
谢秋霜嘴角微微抽动:“你想的是否有点太远了。”
“远吗,我觉得不远啊,”小金子理直气壮,“几个月前我连饭都吃不饱,后来一举成了才人身边的大太监,如今娘娘又成了婕妤,我的地位又上了一步。婕妤已是九嫔之下最高的位置,只要娘娘再进一步,我就是总管公公了!”
“那你倒是挺有信心。”谢秋霜听着他的畅想,心思也随着寒风越吹越远,“既然想成为总管公公,那就再多花些心思在娘娘身上。”
小金子很用力地点点头:“我觉得婕妤娘娘对我们真的很好,其他宫我不知道,但是就我听来的消息,宫里常常有人悄无声息就没了踪影,更别谈像我们一样天天加餐了。”
“如此更是要多加回报才是。”谢秋霜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虽说当初在储秀宫九死一生。但挺过来之后,凌清禾对她用人不疑,十分信任,而且时常偏向于姐妹更多于主仆。
说起来,她倒是一次也没在苛责人的环境里待过,柳嬷嬷早先是恨铁不成钢才严厉,带她见世面的白芷,还有第一面娇蛮不可理喻但实则心地善良的欧阳正思。
这种待遇在后宫里,岂是幸运二字可以说得清楚的?
“好了,秋霜姐,我去宫门口候着了,若有情况,第一时间派人来通知你。”小金子拢了拢身上的袍子,原先瘦弱的身体现在也硬朗了许多,至少脸上长了不少肉。
谢秋霜也不在门口发呆了,将梧桐派去御膳房盯着膳食,将剩下的人全部集中到了一起。
“香菱、乐山、乐水,你们的任务便是给各宫娘娘带路,揽霞阁允许带宫人进去,但肯定还是有不少人会单独出来,到时候你们看情况与她们搭话。切记不要让人家觉得永宁宫有其他目的。”
她顿了顿,想到曼充仪和有可能不请自来的几个人,补充了一句:“如若有位份比婕妤娘娘高的娘娘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揽霞阁叫婕妤娘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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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
“奴婢省的了。”其他人自然正色应下,这是永宁宫第一次办宴会,她们谁都不能掉了链子。
等嘱咐完毕,谢秋霜自己则去了永宁宫西配殿的小厨房。
这小厨房并非是真正能做饭的小厨房,那样的配置只有九嫔之上的宫妃所居之处才有。
这个小厨房充其量就是一个烧水的地方,离揽霞阁很近,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永宁宫有大约十五位宫人都在此等着听候她的差遣。
五个烧水壶,四个里头的水都还尚未沸腾,炭火不够便烧的柴,有些烟熏火燎的。谢秋霜想将窗户打开散气,结果一阵寒风吹来,烧柴带来的温度瞬间被吹散了。
“一会儿等水烧开就将水倒入提前准备好的水壶之中,立刻再烧下一壶水,各宫娘娘们的汤婆子到时候也是要等着换水的。”她指着桌上按照顺序摆着的不同的水壶。
从怀中掏出了一盒铁观音,分别用茶匙加入前三个水壶之中,其他的则放的是普通的毛尖。
谢秋霜将这三个水壶单独拎出来,放到一旁:“这三壶是备给娘娘、容婕妤和曼充仪的,千万不能上错了。”
外头此时已经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是有宫妃已经到了。
边上的宫人赶忙上前一步,将已经煮沸的水倒入水壶之中,放在餐盘之上,出了小厨房,去揽霞阁候着了。
谢秋霜见她们行事井井有条,便不再多语,叫了一个已经十分熟悉的宫人盯紧此处,不可出任何差错,才缓步离开。
检查完端茶送水的地方,她赶忙又跑到了揽霞阁后侧的一处小门,推门进去。
这里是加薪碳的地方,揽霞阁是西院离后院花园最近的,也是离主殿最近的。或许是沾了曾经居住在主殿的宫妃的光,这个暖阁有一整套的地龙。
谢秋霜特意问过,除了几个主殿,永宁宫里这样的暖阁不超过三个。地龙好是好,就是废的薪碳太多了,烧一次能热上两三天,凌清禾就打算今晚干脆在揽霞阁睡下。
原先想的是备炭盆,如今改烧地龙,要用的薪碳数目陡然增多,为此谢秋霜还专门又去尚功局走了一趟,银丝碳仍旧没取来,但是普通炭火用来烧地龙还是绰绰有余。
“怎么样?”她开口便问道,这件用来烧炭的暗室里如同一个蒸笼,与外头的寒冷形成了冰火两重天,谢秋霜怕进去忽冷忽热会引起风寒,便只站在门口。
里头的两位都是太监,此时俱都规规矩矩地行礼:“您放心,今日丑时就已经开始烧火,此时阁内一定一丝寒气也无,剩下的炭火足够烧到晚上,明儿白天一定也是暖的。”
谢秋霜点点头,将门掩上,听着大路上的喧闹声,赶紧走小路绕回到揽霞阁的右侧。
这里是临时摆放餐食器具的地方,一盘盘糕点此刻正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木桌之上,刚刚端着茶壶来揽霞阁候着的宫人就站在这里。
她已然将糕点和茶壶都放置于餐盘之上,等人上座,屏风后头小门那守着的宫人便会示意她前去端茶倒水。
第一次宴会进行之时,一切正井然有序的进行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