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是瑾修仪身边那个爱踹人的大宫女,谢秋霜曾见过她踹白芷和秀月。
在小金子探查消息之前,谢秋霜是绝对不会把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和青兰这般沉着稳重的人想到一起的。
虽然她们都是以青字开头,但好比谢秋霜自己和赵宝林的大宫女秋桃,皆以秋字,却无任何关系。
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青兰的脸色霎时间白下来了,撑着地板的手有些发颤。
凌清禾眼睛睁开一条缝,瞧着她的动作没有说话。
青兰自知瞒不过了,干涩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悲哀,咬紧了牙关不再说话。
谢秋霜看着这样的眼神,有些心软,但是她记得各种各样的人给与她的教诲:“不够狠心就会死在心软之下”。
身边的小金子则没有她这么多愁善感,对着青兰怒目圆睁,恨不得亲手拿着板子质问青兰为什么要背主。
她狠下心来,不去想这些时日青兰和大家相处的日常,也不再问她究竟是怎么和青棠传递消息的,直接下达了审判——打二十大板,逐出永宁宫。
在疼痛之下,青兰还是没有松口,她知道,她一旦在永宁宫说出了自己做的事,等她出了永宁宫,外头那位主子会给她更恐怖的惩罚。
于是夜里,永宁宫上上下下都能听到几声惨叫,第二日起来,所有人都注意到原先跟在大宫女秋霜身后的青兰不见了踪影。
暗红色的宫墙内晨起打扫的人这才意识到,青兰竟然暗地里与其他宫的人相勾结,一边暗自庆幸自己与她走得不近,一边被这严厉的惩罚吓到,做出永远忠于永宁宫凌才人的决心。
“娘娘,这样做有效果吗?”谢秋霜扶着重新睡够回笼觉的凌清禾用过膳,便陪着她整理起妆奁里头的首饰。
凌清禾拿起一副白玉耳坠,对着铜镜在自己的耳朵上比划了两下,淡淡道:“我知你心善不忍,但我们若不大摇大摆的处置她,将来被害的就是永宁宫里的其他人。”
“这宫里并非是什么悠闲度日之所,有的是一群豺狼虎豹,心硬一些才能走得够远。”
“希望咱们宫里这些人知道了这件事,不会再起歪心思了。”谢秋霜叹了口气,叫香菱将她用内府局送来的紫萝纱做好的衣服熨烫平整,一件件挂在衣桁之上,以备之后随时出门见客。
凌清禾不欲再提此事,从铜镜里瞧见这样一件纱裙,忍不住夸赞道:“香菱的手真巧,这套纱裙可比内廷府送来的那几套要好看的多。”
听了这话,谢秋霜也忍不住点点头。
紫萝纱听名字应当是紫色,事实却并非如此。后宫妃子是穿不得紫色的衣服的,因为大红大紫明黄都是尊贵的象征,除了皇上,后宫里只有贵妃可以偶尔穿穿。
而这紫萝纱是淡粉色的,薄如蝉翼,搭着里头的内衬,似有轻盈之感。这样美丽的颜色,更能衬得凌清禾气质斐然。
香菱被夸得脸都红了,有一肚子的激动话想要说,但碍于在娘娘面前,只能在内心激动的吱哇乱叫。
“娘娘,曼充仪带着三皇子殿下来访,正在门口下轿。”小金子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凌清禾与谢秋霜对视一眼,便赶忙坐直了身子收拾东西。
“快请进来。”凌清禾也不挑选了,将刚刚拿起的白玉耳坠递给谢秋霜为她小心坠上,自己则拿起了唇脂随意抹了抹,更显气色。
曼充仪是九嫔之一,贵客不能只在屋里等。
做完这一切,谢秋霜便跟在她身后走到宫门前,露出一副殷切的笑容来。
“这本该是妹妹去拜访充仪姐姐,午后就打算出门的,倒是叫充仪姐姐亲自跑来永宁宫一趟,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凌清禾带着谢秋霜几人给曼充仪行礼。
曼充仪身着素色长袍,右手牵着穿戴整齐的三皇子殿下缓步而入,她笑得温柔,扶起起行礼的凌清禾,笑道:“那倒是本宫赶巧了。”
按照宫规,品级更高的宫妃坐在上首,因此即便永宁宫东配殿是凌清禾的寝宫,坐在正上方的依然应该是客人曼充仪。
不过曼充仪似乎并不打算排资论辈,带着凌清禾坐在榻上,中间隔了个摆满了热茶的塌桌。
“我此次前来呢,是听说妹妹身边一位叫秋霜的宫女,前几日帮了我家礼儿,也好过来感谢一番凌妹妹的仁爱之心。”曼充仪省了敬称,显得更加亲近。
点了谢秋霜的名字,她便出来跪下,膝盖还没落地,就被忽然凑过来的三皇子堵在了半空,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凌清禾笑了笑:“哪里是我的仁爱之心?姐姐有所不知,那日我在寿康宫,秋霜是帮我取东西便往返了一趟,似乎是在路上恰好听到了哭声,才能帮上三皇子,若是再晚些,姐姐宫里的人也能将三皇子顺利寻到的。”
三皇子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摆件递给谢秋霜,谢秋霜不敢接,三皇子便塞到她的手里,她只得求助地看向坐在榻上的二位娘娘。
“既是礼儿给你的,你便收下吧。”曼充仪瞧着自家皇儿与小宫女的互动,听着凌清禾的解释,眼底的笑意真切了几分。
“奴婢多谢娘娘。”谢秋霜这才敢握住摆件,瞟了一眼似乎是一个鲁班锁的结构,不过此时不是研究的时候。
凌清禾告罪道:“此事说来要向姐姐赔罪,我来宫里的时日短,秋霜竟然没认出来当日见到的是三皇子殿下,若是早早地认出来送到钟粹宫,也能叫姐姐早点安心才是。”
“这算什么事,送去太医院才好,我宫里的人找到也是一样要送到太医院的。”曼充仪不在意地摆摆手。
“你不知道,这儿子就是活泼,我才去赏花宴没几个时辰,就在宫人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了。”她招手将三皇子拉回自己身边,喂它喝了一杯自己带来的温水。
秋霜没了三皇子挡在前头,将小摆件暂时收到怀里,规规矩矩地给曼充仪行了个礼,便退到门口接过采荷叫人准备好的点心送到塌桌上。
“孩子顽皮说明精气神好,健康着呢。”凌清禾伸出手,也摸了摸三皇子的头发,小小的三皇子殿下嘟着嘴,虽然不愿意被人摸头,但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做母亲的就是爱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曼充仪哈哈大笑:“妹妹说的是,不过礼儿虽然爱玩了些,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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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却并不算太好,你瞧着,每天好些补品喂下去都还是这般瘦弱。”
凌清禾顺势捏了捏三皇子的肩膀,确实没有什么脂肪。
“所以我才不让他出宫玩耍,万一出了点什么事那可怎么办,”曼充仪捂住自己的心口,“哎呦我这心呐,全心全意都在他身上喽。”
凌清禾笑了笑:“宫里就两位皇子,金贵的很,宫里人谁敢让他生病?我看姐姐您就是太小心了。”
“不小心不行呀,这毕竟是我的骨肉,虽然早产了一个月,但也是在我肚子里待了九个月,他难受我也跟着难受。”
三皇子望着谢秋霜刚刚端进来的糕点,嘴巴里的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伸手就像往榻桌上抓。
曼充仪不敢叫他吃其他宫的东西,表情有些尴尬的将三皇子的手拍下去。
见状,凌清禾便叫谢秋霜取来帕子,自己拿起一块糕点吃了,酥酥脆脆,不是会粘牙噎着的那种。
曼充仪见凌清禾自己吃了,这才放下心来叫奶嬷嬷取下一小块放到儿子的手里,歉意道:“妹妹莫要见怪,这入口的东西,我自己便罢了,对礼儿总是要紧张许多。”
“这才说明您将三皇子养得好呢。”凌清禾吃了几口,端起茶杯品了一下,才笑道。
“你理解就好啊,”曼充仪也笑了,她只觉得眼前这位凌才人并没有像宫里流言所说的那般为夺专宠不择手段眼高手低,“等你之后也诞下皇子便明白我的心意了。”
凌清禾到底未经人事,眼里没有憧憬或者害羞之色,只是笑着点头:“如若真到了那一天,还请姐姐多帮我才好。”
在她看来,讨好皇上只是一种上位夺权的手段,她要的是明远侯府重新在大梁的朝廷站稳脚跟,如今被太后利用也是一种手段,在家中地位稳固之前,她会尽量避免怀有龙嗣。
凌清禾一直是认为自己会将未来可能有的孩子当成自己权势的手段的,可看着曼充仪对三皇子满眼的温情与柔软,又忍不住犹豫起来,即便她不爱皇上,对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她真的会忍心这样做吗?
站在她身后谢秋霜看出了她的不适,走上前为两位宫妃都添了一杯茶。与凌清禾相处的时日虽然不长,但她还是清楚对方时不时的纠结。
就好比对青兰的处罚,明明这位云淡风轻的凌才人自己也不忍心。
“那便说定了。”曼充仪温柔地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我便带礼儿回去了,你得了空也来钟粹宫陪我聊聊天。”
“永宁宫的饭菜肯定不如钟粹宫,妹妹就不留姐姐了。”凌清禾站起身来送客。
三皇子交由奶嬷嬷抱着,活泼的孩子一进到温暖的怀抱便眼皮打架,睡着了。
“三皇子真是聪明,”凌清禾似乎只是随意提起,“我们从东配殿走出来尚且都要这些功夫呢,他这小胳膊小腿跑到御花园,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
声音不大,跟在后头的奶嬷嬷听不见,只有秋霜、曼充仪和曼充仪带来的大宫女能听到。
曼充仪脸色一僵,不再说什么,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到了,便上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