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怎么啦?
你们父子不妨来跪着试试。
赵知静用力憋了口气,憋得脸都紫了,然后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喘不过气来似的,费力咳嗽起来。
严重得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动静大得,连陛下脸色都变了,正当他要传呼御医时,赵知静突然停止了咳嗽,缓了过来,勉力开口道:
“圣人,永王刚才威胁我,我实在太害怕了,身子不适得厉害,腿也吓软了。”
“跪不住,仪态欠佳,让圣人担心了。”
飞来横祸的永王:“……”
“本王什么都没做!”永王大声辩解:“赵知静,你个泼妇,胡搅蛮缠!”
“你眼神威胁我!”赵知静哭丧道:“眼神就像要杀了我一样,说不定那天晚上,就是你要杀我!”
“你这个毒妇!你胡说八道!”永王骂道,眼神恶狠狠瞪着赵知静。
“你们看,就是这个眼神!”赵知静立马指证:“咳咳咳,都这个时候了,永王都还要威胁我……我腿软。”
眼看着赵知静又要咳起来,陛下连忙打断两人的争执:
“安定身子不适,来人,给赐座。”
“谢圣人。”
太监把凳子搬来,赵知静安然落座,成为大殿里第三个坐着的人,半点眼神都没有给气得不轻的永王。
然后,她不咳嗽了。
“寡人也看了这所谓的证据,”陛下说话声短暂地停了会儿,又道:“永王做事是毛糙了点,不过雍城那几日,情形危急,城外流民裹乱,城内缺粮缺人,永王办事也算事出有因,可这不能证明,永王有加害镇北侯府的意思。”
陛下简短两句,就想给永王脱罪。
周北杨当然知道,下手的不光是永王,里面还藏了几股势力,不是永王一个人的锅,但谁叫你永王被逮住了小辫子呢?
这么好的机会,周北杨当然不能放过,当即肃然道:“可侯府遭遇了几次歹人是事实,而查出来的,也只有永王一人!”
“本王说了,本王就派人去了一次!”永王气得眼睛都红了:“只是恐吓而已,根本没想拿镇北侯府怎么样!”
赵知静早看这永王不顺眼了,立即插声道:
“只是恐吓,永王就能把府上逼成这样,若是永王再认真点,我赵知静焉还有命在?”
“你遇刺的事情,要本王说多少次,不是本王干的!”永王要疯了。
他可以冤枉别人,可不能被人冤枉。
最重要的是,他确实没有干过啊,镇北侯军权在握,他那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脑子有包啊!
“镇北侯家眷在被迫离开雍城时,还遭遇了截杀,刺客的武器都是制式的,”周北杨冷声道:“此事,朝廷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查出凶手,仍然让凶手逍遥法外。”
“这里面有没有永王的手笔,下官就不知道了。”
“你放屁!”永王腾地一下站起来。
他明白谋杀这件事,他绝对不能沾上关系,哪怕一点都不行。
谋害一介重臣的家眷,而且还是对江山对社稷有功的老臣,这要是传了出去,他永王直接就可以宣布出局了。
“父王,他胡说,儿臣没有!”
“儿臣连鸡都不敢杀,怎么敢杀人?”
哇。
太不要脸了。
赵知静听得,都想给永王鼓鼓掌了。
“刺客一事,干系重大,寡人明白镇北侯的顾虑,此事发生在雍城,寡人绝对不允许幕后之人逍遥法外!”陛下声音勉强提高了几分。
“但凡事都讲究证据,周爱卿不要胡乱揣测。”
陛下看向角落里一直安静跪着的大臣,问道:
“齐爱卿,大理寺最近可有查出来什么?”
跪在地上的大理寺卿齐大人齐庸心下一紧,脑门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陛下简直给他出了个要命的题,不管他有没有证据,就算真的查出来点东西,他也不敢说啊。
要是处理不好,他身家性命就得玩完。
下朝后,就告假吧。
这件事不解决,他绝对不回去。
“回圣人,当日雍城比较混乱,时间又太晚,没有目击证人,下官查到的线索太少,短时间内无法给予圣人答复。”
“下官无能。”
齐庸跪伏在地。
周北杨明白一系列都是托词,他们势力在雍城毕竟薄弱,但陛下要想几句就打发了他,那是不可能的。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都没有进展,该不会,最后就成了悬案吧?”
周北杨的步步紧逼,让陛下十分不高兴。
“周爱卿年轻气盛,寡人理解,”威严的声音从上方响起:“但要是质疑北周的法度,你还不够格,就算是镇北侯本人在此,也不敢这么跟寡人说话!”
周北杨眼睛眯了起来。
重新跪在地上的永王,低着头,无声地笑了笑。
寂静空阔的大殿里,紫金双龙戏珠多宝炉里的青烟袅袅,鼻尖环绕的香气,香韵丰富,内敛而沉重。
“周大人要证据。”
“正巧,孤手里有的是。”
就在众人沉默的当口,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视线都看了过去,特别是周北杨,他一直忽略了这位大名鼎鼎的北周佛子,此刻才注意到对方。
刚刚几人争论的时候,这人就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坐在那里,神态比台上的陛下还要放松,周北杨倒是想知道这人能说出来个子丑寅卯来。
毕竟是侯爷多次叮嘱,要尤其小心的人。
“太子要是有证据,就呈上来吧。”陛下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悠远起来。
永王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太子却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他甚至连回复陛下一声都没有。
“说了这么多,全都是废话,孤听得头疼。”
“安定县主这位事主,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赵知静心里腹谤了翻,神经病吧,这狗日的干什么要拉她下战场,她没好气道:
“有什么好说的?有证据就拿出来呗。”
“好。”
见刘裕轻轻松松就应了她的话,赵知静一时没开口,不知道这位肚子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太子有证据,齐爱卿,你去看看。”陛下发话了。
齐庸哆嗦了翻,从地上爬起来。
脚步沉重地走到太子身边,欠身从太子手里接过信,展开仔细阅读,越看神色越凝重,最后双手都颤抖起来了。
“齐大人,手,稳一稳。”
“抖这么厉害,到底是身子不适,还是想——”
“趁机毁了证据?”
太子刚说完,齐庸扑腾跪下,脸色煞白,惶恐道:“微臣无能,微臣有罪。”
头‘砰砰砰’地磕在地上,也不知道信里到底写了什么,把一个大理寺卿吓成这样。
台上的陛下觉察了什么,本要发话让身边的太监把东西呈上来,没想到太子直接一手将信抽过来,丢到身后留白手上,随意道:“念吧。”
留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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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台上的陛下。
陛下脸色有些沉郁,道:“念吧。”
不多时,留白明朗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九日辰时,朱雀大街品味居二楼,地字号包厢,永王府大管家接待了京兆尹……”
“十一日未时,柳叶街巷子口,寡妇刘氏家中,兵部武库司司长随从……”
“十三日酉时,正华街第三家豆腐坊……”
留白的声音响亮,字念得铿锵有力。
这份名单里,何时何地何人,一一详尽,可以想象,太子的势力已经恐怖到了何种地步。
人不在雍城,但对雍城的掌控力——
陛下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他暗沉的目光锁定了太子,但太子连半点目光都吝啬于施宇。
陛下重重拍了拍御案,大声喝道:
“够了!”
留白停止了念稿,退到太子身后。
“永王做错了事,周爱卿觉得如何处置才妥当呢?”陛下直视台下的人。
“回陛下,下官离开边城时,侯爷曾吩咐过。”
“一切,”
“秉公处置。”
“好一个秉公处置,”
高台上的一国之主冷笑了声,镇北侯这老东西,是逼着寡人处置自己亲生儿子啊。
陛下重重扫过殿内的几人,在太子的身上停留的时间最短,最后目光停在永王身上,沉默了良久,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可却多了几分苍老:
“永王性格跋扈,知法犯法,出宫后,以十倍钱粮赔偿镇北侯府此次损失,三日之内亲自登门致歉。”
“念其未曾造成大祸,着半年内闭门思过,即日起,户部的事物交接到吴王手上。”
“父王!”永王跌坐在地,膝行几步,抬头不可置信道:“儿臣知错了,求父王宽恕,儿臣不要被关在府里。”
要真的被关在府里,还丢了手上的差事。
他还有什么脸面!
吴王一个宫女子,他凭什么!永王心里恨极。
陛下并未多看一眼永王,只是定定看向周北杨,说道:“至于暗杀的事情,寡人会让齐大人继续查下去,里面涉及到了几位将军,即便太子手里有证人,但要想简单料理此事绝无可能,想来镇北侯也知道寡人的难处,此次牵连甚广,周爱卿可以协助齐大人。”
周北杨道:“下官领命。”
“寡人累了,都下去吧。”陛下道。
“慢着。”
刘裕站了起来,第一次将目光落到台上人身上。
陛下眼神复杂,也没有呵斥,只是平静道:“太子还有什么要说的?”
“孤的佛寺都给人一把火烧了,这事,大理寺也没有定论,孤等得实在心焦啊。”刘裕的声音带了几分压迫。
“那不是流民……干的吗?”齐庸跪在一旁,弱弱地说道。
“孤问你了吗?”
“……没有。”齐庸腰背更弯了。
刘裕沉声道:“没有就闭嘴,流民,不过是一群穷苦百姓,没事烧佛寺干什么?”
“脑子可以没有,但话不可胡说。”
“齐大人明白么?”
齐庸身子僵硬地点点头。
小透明的赵知静懵了,心说那把火,不是你自个儿放的吗?
“一件小小的案子,拖了这么久,孤很不满意,齐大人到底是老了,”刘裕顿了顿,接着道:“接下来,就由孤来好好查查这些个案子了。”
这次,陛下沉默了良久。
最后,高台上传来一阵疲累的声音:
“寡人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