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的是一个普通的寒门学子考上功名被封县官,最终造福一方百姓的故事。
故事简单,内容也毫无悬念,但说书先生讲得生动,还是叫百姓们爱听。
正往嘴里塞着糕点的秦雨边听边点头。
冼行璋一转头就见他将嘴塞得鼓鼓的,好似着急一般。
正要叫他慢些,秦雨却一把咽下,再推出出其中一盘。
“女郎,”他眼睛里的光亮清晰分明,“我都尝了,没事,这盘是里面最好吃的,不算很甜腻,有股子茶香,是您一贯喜欢的。”
冼行璋怔然失笑,接过了这份好意。
秦雨将干净的筷子呈上,“到底是百姓吃食,女郎莫嫌。”
感情他是见自己适才不愿多吃,所以误会她嫌弃民间的吃食了。
冼行璋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微弹软糯,微甜清新,确实不错。
她扬起一抹笑,搁下筷子点头。
“确实不错,入夏后天气炎热,我不大爱吃东西,想来也是吃腻了,现在尝尝新的,倒是有滋味。”
秦雨懊恼,慢慢放下盘子。
自己竟会错了意。
冼行璋温声:“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也无妨,但还是注意些,糯米粉吃多了不便克化,小心腹痛。”
对上陛下的双眼,他不自觉地高兴起来。
“嗯嗯,”秦雨又忘记了刚才的情绪,沉浸在陛下温柔的叮嘱里。
听到下面响亮的说书声,冼行璋轻声问道一旁的秦雨。
“秦雨,若是有朝一日,你亦如这个县令,成为一个掌管一处百姓生杀大权之人,你可想过自己会做些什么?”
“我会努力做好一个父母官,让百姓都能有怨报怨,有善得报。”
他看向冼行璋的侧脸,郑重小声,“像您一样。”
看着陛下轻笑了一声,不知何意。
他有些不解,“女郎不开心?”
“我只是在想,若是一个人终日伪善,身边之人都信任这外表,那有朝一日,她做些狠心无情的事,岂不是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她一贯的温和,只是有些说不出的违和。
秦雨认真思索这话,语调放得很慢。
“我不知何为‘伪善’,但是无论为官为民,一味的善总是无用的,即便是我,总也有狠下心舍弃的时刻,若是这般失去了身边的人,那也只能说明此人本就与我不同道。”
台下的说书先生高谈道这县令渐渐变了。
拥有这予人生死的权力,县令慢慢失去了道德与底线。
不再看见人命的可贵,不再珍惜粮食的不易,更回避了老妻的辛劳。
他从一个爱民如子的县令变成鱼肉乡里的县令。
真是令人唏嘘。
没人明白冼行璋为何总是离开皇宫。
一抓到机会,就像是皇宫外有什么在吊着她,让她一刻不停地奔出来。
只有她自己明白。
每离开皇宫的安乐窝一次,她就会醒悟一次,反省一次。
不知何时下定的决心,要改变这个时代,是圣母心吗,还是真的领会了教材上面那句同情是最高的力量。
东青一回来得迅速。
真不愧是先帝严选,他确实好用。
“县令高洁,为人低调,县里百姓不常见到他,说起他只道是爱侍弄奇花异草。”
“但是名声很好,即便他不常出现,但是对百姓很上心,从不苛待百姓,也不私加赋税,是有名的好县令,这里的百姓都说遇上这个县令是好事,附近几县的百姓都羡慕着呢。”
高洁是高家嫡支,按理说虽然混不上高官,也至少能在都城做个五六品的官员,却不知为何来到这里做县令。
东青一又去县衙里看,没找到人,也不像住了县令的样子。
他只好打探了一下县令的家在哪,过去一瞧,那真是与众不同。
别的人家爱搞点什么假山流水的,他院子里却全是奇花异草,不是那种名贵的花草,而是那种少见怪异的乡野之物,或是连他也不曾听说过的树木。
这已经完全出乎冼行璋的意料了。
她本想若是个合格的父母官就极难得了,但从百姓的嘴里可见,这哪里只是合格,简直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好官了。
虽是存在作秀的可能,但装一辈子君子那就是真君子啊。
听到奇花异草,这也十分吸引人。
尤其这个时代还有那么多物种没有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她对新物种比名贵花草可感兴趣多了。
“他的府宅看守可严?”
“不算很严,略有些守卫。”
“若是再带着两人进去,你可能办到?”
东青一抬头,看到小女帝眼里的跃跃欲试。
真是让人十分意内啊。
他已经懒得再反对了。
于是夜半三更时,高洁正在熟睡,他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宝贵院子就闯进了三位不速之客。
东青一将冼行璋托上屋檐,又规矩地抱着她飞下来。
再折身,一把拎起秦雨甩了过来。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看基本功了,秦雨连忙卸力有惊无险地轻声落地。
走到院子中,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树影晃动的影子,难言的渗人。
作为一国之君,有钱的冼行璋阻止了东青一打火折子的举动。
她从衣袖中掏出一颗圆润的珠子。
珠子莹亮洁白,散发着柔和的光,霎时将周围两米之内的物品照亮。
“这是从前南海郡进献的夜明珠。”
夜明珠价值连城,早在史前炎黄时期便有所记载,春秋战国时期更是得到追捧。
冼行璋拿着的这颗个头不算难见,唯独这盈盈光亮,在夜明珠里算得上极少见的。
不愧是帝王,好东西就是多啊。
东青一用气音小声问她,“陛下竟随身携带此物?”
“有备无患。”
冼行璋理所当然地回。
东青一看不懂这些东西,他跟在一旁低声说着今日下午打探到的消息。
“高洁爱好奇花异草,为人确实不坏。”
但是,“这县中事务却并非他管。”
冼行璋拧眉:“被架空了?”
“非也。”
“县令不好公务,但县尉是贫家子,无甚家业根基,县令一见他如此便将公务尽交与他,县尉爱民是个有能力主意的人,是以二人明面上共同管理,实则多半为县尉所理。”
这倒是聪明。
县尉无家世背景,哪里比得过高氏,何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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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理政绩都被冠上县令的名头,到头来,县令不费一兵一卒便凭政绩稳升。
冼行璋举着珠子走过花草,看到一颗不大的树。
她的手缓缓上移,这树叶怎么有些眼熟。
再一细瞧,树上还结着青绿的果子。
果子形状似橄榄,青绿色的表皮摸着滑腻,气味芳香。
秦雨也凑了过来,轻动鼻翼,忍不住小声道:“这气味辛香,闻着竟有些像柑橘。”
见陛下凑到果子跟前细闻,他也学着嗅。
这似柑橘,不是柑橘。
到底是在亚热带地区生活了将近十年,冼行璋可以确定,这是柠檬。
这可是个好消息。
柠檬看似只是调味增香的东西,可在航海上却是再好不过的“药品”。
有了柠檬,可以大大减少航海员得坏血病的几率。
这高洁,有些意思。
她放下柠檬,继续搜寻着院子。
蹲着看了一圈,好像没什么发型,她正准备起身,却听到秦雨一声低呼。
好像被划伤了手。
东青一走过去看了眼,是长了锯齿的草。
“应该无毒,止住血就好了。”他拿着布条给人绑上。
冼行璋收回眼,却在掠过一物时停住了。
高约一米四,枝干呈黄褐色,枝丫上长着洁白的花朵,还被摘取了顶。
这是——活生生的摘顶棉花!
冼行璋震惊,围着这几颗棉花转来转去,伸手拨下一朵,熟悉的触感,确是棉花无疑!
她还想派七九等人再去南海郡搜寻棉花,不想在这先看到了。
这高洁,不仅搜寻到棉花,还无师自通学会了打顶法。
怎么这般聪明呢。
冼行璋算是明白了广撒网的重要性。
差点就放跑了这个人物。
打顶法在历史上还需几百年才出现,这个高洁莫非也是穿越的?
冼行璋兴奋了。
“找个合适的时机,我要见一见高洁。”
她揉搓着手中的木棉,嘴角不自觉浮起笑意,饶有兴味的模样。
东青一无奈:“陛下,您此刻正在前往行宫的銮驾中,这一下,要叫人得知帝踪了。”
东青一不懂小皇帝为什么对高洁感兴趣。
现在天下都知道小女帝正在前往行宫的路上,若是泄露了行踪,万一被有心人或是他国暗探谋害多危险。
东青一不赞同地跟她讲清利害关系,希望小女帝听他的,想见就到时候将他召来即可,何必自己冒险。
冼行璋对他点点头。
东青一轻舒一口气,刚想笑,却听见小女帝轻快的声音。
“此际去将人绑来吧,是应该快点,不能等了。”
东青一:“......”
于是刚睡着的高洁一个翻身,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眼前亮堂一片。
高洁见自己被放在自家厢房里的榻上,对面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浅色丝绸的女子。
女子的穿着首饰都算不上奢华,但针脚细密绣法精妙平生罕见,气度更是难得。
身旁一个高大男子护在左侧,还有一个少年护在右侧,皆虎视眈眈。
经过一番“友好”交流,高洁直接跪下直呼陛下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