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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大树

作者:成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注意些样子,在外面闹腾个什么,叫人看笑话。”


    她不用猜就知道,自己弟弟是什么德行。


    虽然是演得,却总是如此粗鄙。


    羊冬乖乖认错,小心地道自己下次不敢。


    见他这样,羊夏到底将他们的愚蠢掀了过去。


    “既然有人查,就把查的人揪出来,处理了。”


    她轻轻撇去一眼,眼底浮起杀意。


    “叫族里人不得放肆,通信给那些老家伙,都是一条船上的,即便不能做好,也少来攀扯我们。”


    羊冬自然听话应下。


    阿姐愿意出手,豫章的人手也可以动了。


    羊冬捧着亲昵讨好的笑,为阿姐轻轻地捶腿。


    垂下的眼眸里满是深意和不耐。


    羊氏虽能拿到少府司这个位置,可说得好听是天子近臣,二品高官,说得难听就是管帝王宫廷杂事的。


    说羊氏是大族,可别说就羊少府一个高官,再想找出一个三品、四品官竟都找不出。


    他可是羊夏的亲弟,是羊氏主支嫡子,却还是个五品司礼尚书。


    说到底还是如羊夏一般的先祖不争气,只想着拿住少府司这个位置,从不为他们想想。


    一直让羊氏女子坐到高位去,让他们这些本该上位的都落魄了。


    外人都笑他们羊氏愚蠢,羊冬何尝不如此想。


    哎。


    东青一:“哎!”


    一声大喊,惊起林中一群鸟。


    不远处的渔家听到,老远就挥着手打招呼,连忙划着橹往岸边来。


    这条不知名的河湖,养育了一批渔家。


    冼行璋等人刚走近,赶着过来的渔家就争先恐后地邀请他们上船。


    在冼行璋他们说想请渔夫将他们送到对岸时,一个中年渔夫非常快速地抢到这个机会。


    在人上了船后,渔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包裹里的布擦拭起位子。


    “坐坐,”他爽快地笑起来,用手肘擦擦汗,热情地很。


    他摇起橹,“难得有贵人愿意坐渔船,平日俺都赚打渔的钱,今日也赚赚当船夫的钱,美哉!”说完自己笑了。


    渔夫声音嘹亮,说起话来真是有股子难言的江湖气。


    冼行璋不禁笑起来。


    见贵人和善,渔夫仰起头,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悠悠长长,远远扬扬。


    秦雨听着喜欢,闻他这是什么曲子。


    “嗐,瞎唱的,偶尔听见人说起什么戏里这样唱,俺们就听到几句,自个儿囫囵着唱着玩。”


    渔夫还打趣他,“小郎君瞧着俊俏,要是在那个戏班子里,保准是个角色。”


    此时的戏子还算是光鲜的职业。


    冼行璋笑而不语,看着秦雨的脸红起来。


    少年人难得羞涩,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我长得一般,不算好看。”


    东青一点头:“嗯,确实一般,没我好看。”


    渔夫哈哈大笑。


    秦雨:“...呵,师父做啥都是当仁不让。”说完,偷偷瞥了陛下一眼。


    东青一挑眉,问起渔夫最近过得如何,朝廷下派的旨令可知道。


    说起这个,渔夫喜上眉梢。


    “是嘞,俺们陛下好,说是给治病不要钱。”


    他说着还扯上自己的袖子,漏出几块水藓,指着说。


    “您看看这,别的不说,在这水上讨生活的,哪个没有个病的,得了水蛊虫病啊,那换做以前,都是一辈子的事。”


    “再看看现在,陛下说治好那就治好啦,哈哈哈。”渔夫像是在跟老友畅谈一般高兴,摇着橹都起劲。


    东青一应和着笑,“可不是,那陛下的旨令,让大家不要喝生水什么的,可能做到啊?”


    说到这个,渔夫就不能直说了,他有些无奈地笑笑,没有开口。


    见状,秦雨从怀里掏出一吊钱,交给他。


    “说罢,我们就是好奇,听听便罢。”


    渔夫不好意思地接过,“倒不是钱的事儿,这是没办法。贵人们跟俺们不一样,俺这种哪能那样精贵,烧水费时间还费柴火,哎呀。”


    他自然知道陛下的旨令为他们好,但是,这样从泥土里打着滚长大的人,哪里能讲究些什么。


    何况,时间拿来养生活都不够,也只能阳奉阴违了。


    至于泼东西到河里,这也是禁不了的事,家家户户都这么干,明面上能糊弄过去就行了。


    秦雨在旁皱了下眉,向冼行璋看去。


    冼行璋却是一脸平静,好似早就知道结果了。


    他不解,明明是她下发的旨令,没人遵循她竟也不生气。


    待下船,东青一才向冼行璋道,若是百姓不肯遵守,那就派人监督,监督不了热水,至少可以监督排污水一事。


    看着渔夫去到一旁绑船,秦雨也点点头附和东青一。


    冼行璋摆手,此事看上去很难办,不过是因为条件不够打动他们。


    “若是热水可以便捷的烧,若是时间更加充裕,若是稍有余钱,他们自会遵守。”


    冼行璋往前走着,并不曾停下。


    东青一也早预料到她会这样说,只是安静地跟着。


    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生活条件太不充足,对于活下去,大家也是活一日算一日,等他们体会到生活的美好,萌发出对活下去的渴望,这些政令就会畅通无阻地传下去,所以现在不必做本末倒置的事情。


    渔夫绑好船后,又上前为他们引路。


    “您跟着俺来,这地儿啊近来下雨,滑得很,可得注意。”


    冼行璋随口问起他,家里还有多少人口,可有上学的。


    渔夫一一答了。


    提到上学堂,他有些羡慕地说,学堂束脩可贵,脑子笨的也不要,他们家有几个娃,供不起啊。


    现在科举虽说寒门也可入仕,但是寒门到底也是门第,也有点家底,单耕地或是这样打渔的人家,的确难以供起学堂束脩,自己是问了一个蠢问题。


    回过神,她向渔夫道歉,自己连这都没想到,真是糊涂了。


    渔夫连道不敢,“是俺们这样的人家贵人接触的少,俺们这样的人,哪里值得贵人们说道呢。”


    这话听得冼行璋叹息。


    她摇头,“若是所谓‘贵人’都看不见你们,只看得到自己,那贵是在贵什么呢,贵在无知,贵在冷漠吗?”


    “真是贵人,能当得你们尊敬,就该是因为你们的不易而反思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她这样说着,像是谈论天气一样寻常。


    渔夫听了不敢回答,但在心里却是默默点头。


    不知这女郎是何等人物,想来若是叫她做官,少不了造福一方百姓。


    到了去下一个县城的官道。


    冼行璋谢过渔夫为她们引路,也谢他为自己解惑。


    璇玑县。


    三人刚踏进便被一物摄住了心神。


    一颗高大的榕树直冲云霄,高耸入云,叫人一眼望不到顶。


    且这棵树就在县城的中间,在街道的中央,叫每一个踏过县门的人一眼就瞧见。


    榕树在热烈得刺眼的阳光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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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显得更加翠绿,如帝王绿翡翠一般如幽绿深潭神秘瑰丽,它投下的阴影驱散灼热,不少百姓在下面乘凉。


    这个县城,看上去还不如前两个富裕。


    冼行璋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周围。


    排列整齐但稍显一般的砖房,青砖铺成的街道,行色匆匆的行人。


    好像没有太大的区别。


    只是...


    她看向东青一,对方也察觉到些许异常。


    他低下头慢慢开口:“巡视的衙役训练得不错。”


    这里的人生活水平依然低下,但是街上乞儿很少,人们来往也不那么愁眉苦面的。


    街道没什么特殊,但就是隐隐透出一点生机来,连巡逻的士兵都更有威严,也更加尽责一些。


    这些本是寻常的事情,但是组合到一起就显得不寻常了。


    冼行璋沉思一瞬,有些感兴趣。


    “我们走得水路,比巡幸队伍快,既如此,在此地便多待一会儿罢。”


    说着,她对东青一挑了下眉。


    又来?


    秦雨看着,有些不懂她们的互动。


    “这小子不行啊,”东青一突地一巴掌拍上秦雨的后背,把人拍得一个踉跄。


    秦雨愤然转头怒视,刚想开口又被东青一捂住嘴。


    “嘘,不要吵闹。”


    冼行璋没好气地打了下东青一,示意他放手。


    东青一耸肩:“现在跟在您身边的人少,这小子还不成器,我若去了,岂不是将您置于险地,女郎三思啊。”


    他虽不算极忠心,但到底记着面前人是国家的帝王。


    他这话是认真的,只可惜小女帝总是有主意。


    他暗暗叹息,小女帝对着他摆手示意他快滚,随即摸摸秦雨的脑袋就走进了食铺。


    望着小女帝无情又嚣张的背影,东青一真是没招。


    秦雨这小子光顾着高兴,愣头青一个。


    真是两个不省心的。


    食铺里的吃食很简单,这个食铺门面做得很气派,想是在这个县是数一数二的。


    冼行璋接过小二递来的单子。


    这是用册子做菜单的。


    册子表面光滑,上书大大的“醉人食肆”。


    跑堂小二笑得自矜,眼前两人看上去气度还行,就是衣料首饰一般,想来不是大富大贵之人。


    “客官,瞧您这脚上泥泞,是从别处来的罢?您呀,来咱这可是来着了。咱醉人食肆可是县里最好的食肆,您瞧这单子,在别的食肆能有吗?”


    小二一边介绍着,一边推销。


    冼行璋夏日胃口不佳,只略看了两眼。


    单子上多是一些面食,菜色也不丰富,加上各种面食拢共不过二十道。


    她看着更没了胃口,转手将册子给了秦雨。


    “看着点罢,我就要一碗酒酿圆子,清爽些便好。”


    酒酿圆子要用糯米,这可是金贵物。


    小二忙记下来,笑容也多了几分。


    秦雨正在长身体,吃得自然多。


    “这一碗肉面可有几两?”


    小二回:“熟面二两有余。”


    “那我要一碗素面,一碗肉面,多谢。”


    秦雨将单子还给小二。


    不多时,几碗吃食就端了上来。


    酒酿丸子还行,一共十个左右,正常大小,只是那面,看上去卖相不佳,肉面里更是零星两三肉丝。


    叫人看了寒碜。


    待用完饭,二人转移到茶楼消遣。


    楼下正有一位说书先生在讲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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