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被收的新稻便被煮了出来,大家围坐在广场上,中间燃起高高的篝火,桌子都被拿出来摆成长长的流水席,大家就四处分坐着,也不拘着身份或是男女之分。
场面十分热闹,不时有人成群结队地上去跳舞,也有人站起来高歌,声音嘹亮曲调神秘,既古老又震撼。
沙渺在寨主身边,正在跟她商讨治疗水蛊病人的事情。
七九则是拨弄着盘中的新稻。
这稻他刚刚吃了几口,察觉异样便停下了。
是口感不对,但好像味道也不对。
他又捻起一点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闭上眼感受。
好像有些粗糙,味道比之学宫吃的要稍显差劲,不怎么有稻米的香气。
但这些并不影响食用,相反,这些稻长度基本持平,大小也可观。
七九心中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紧紧地盯着盘中的新稻。
无需精耕也多产,味道一般但个头足,看似寻常,却十分不寻常。
七九按住兴奋,朝齐俦望去,灼热的视线逼得对方不得不走过来。
他附在齐俦耳边,瞧瞧说下自己的怀疑。
对方本是垂眸静静地听着,却在某一瞬“蹭”地亮起双眼,两人皆是狂喜。
来了,滔天的功绩来了!
当天深夜,七九、沙渺和齐俦三人就聚在一起开始商讨回去的事宜。
“沙学官你觉得呢,榆林郡我们已经差不多走完了,下次再启程也是去南海郡了。”
齐俦点头赞同。
沙渺对上七九眼里的期待,偏了偏头垂下眼睫,也点头。
“我已经将水蛊研究得差不多了,不过几日便收尾,那就准备着回南都吧。”
话落,七九和齐俦小计啄米般连连点头。
太好啦,终于要回去了。
可恶的榆林郡,骇人的蚊子大虫,终于能与你们分开了。
三日后,带着满满的包袱,沙渺眺望远方山林,时而飞过的不知名鸟拖着长长的尾羽,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这一趟榆林郡之行,他能感觉到自己慢慢活过来。
有了新的目标,看过新的风景,体验新的人生,更重要的是。
他慢慢将视线转移到那边,那边七九还在被寨主挽留,炸毛的七九紧紧躲在齐俦身后,齐俦则是一脸生无可恋地张开双臂,像是稻草人一样一动不动。
沙渺笑了。
他好像有了几个朋友,他认为的朋友。
直到回程的路上,一元还时不时打趣七九。
“小七哥,你咋这么招人喜欢哩,那寨主简直恨不得跟着你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七哥还小,要是大点更走不了了。”
一个禁军接话,他揶揄地瞧着七九。
沉默但透着怨气的七九不语,只一味的捂住耳朵。
一元有些幽怨,“不过为啥没人看上我啊,我长得这么壮实。”
禁军“啪”地一巴掌拍上他硕大的胸膛,很认真地开口为他解惑。
“因为人家主要看的不是这个,”他眉眼严肃,惹得齐俦也忍不住凑过来认真听。
一元求教:“那是什么?学识?”
禁军老沉地摇摇头,“非也非也,是——”
他斩钉截铁地道:“脸!”
说完哈哈大笑,急忙跑开,一元咬着牙追他,边追边骂,却惹得他笑得更大声。
齐俦、七九:......
回去的路程因着之前的经验,省了不少时间,他们的心情也轻松,一路畅通。
等他们回到南都,大约是六月底,真是令人期待。
六月,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喧闹的蝉鸣吵得人直捂耳朵,更有甚者,被蝉鸣闹得急了,还要骂上几句,或找人去打蝉。
刚刚下牛车的慎纶深吸一口气,他背对着几颗高大的树木,听着震耳的蝉鸣声。
前面是普宁寺的大门。
元月观就站在门前,夏日里他还穿着不透气的素白布衣,贴身的长袍衬得他身体修长气质非凡,单是带着一点温润的笑意,就足以让来往的年轻女郎瞧上好几眼。
见慎纶不动,他似无奈地笑了,向慎纶走去。
“怎么了?”
“你听到蝉鸣了吗?”
元月观点头,有些了然,“你是嫌它们太吵了吗?”
慎纶朝树上看去,并不能看到蝉在哪,只能从翠绿的树叶间窥得几缕散落的阳光。
“诗叹鸣蜩,声嘒嘒兮,盛阳则来,太阴逝兮。”
元月观挑眉。
又来了,又开始伤春悲秋,好友怎么每天都神叨叨的。
但慎纶却话锋一转,“埋地等待,破土而出,却只为两个月发疯的吵闹,它们的一生,好有趣。”
元月观:“......所以你嫌它们吵吗?”
“嗯,吵死了。”慎纶淡然回答。
“就活两个月,活着就为了打扰别人,真是可恶。”
元月观没话讲了。
自从跟慎纶成为好友,他是明白为什么对方从前从未交过朋友了,这人实在有些奇怪,但是好在,慎纶有时还是很有趣的。
“我们还要在这里看多久的蝉?”
“不着急,还有人没到。”
“你还邀了人?”
“她邀的我。”
“?”元月观有些不高兴,“你既有人作陪,竟还叫了我一起?”
“她也邀了你。”
元月观看向他的侧脸,有些怀疑,“是谁?”
慎纶也顺着他的视线转过来,微微笑而不语。
“不论是谁,他既然邀人,却还迟到,真是你朋友吗?”
元月观话音刚落,背后便传来一声道歉。
冼行璋待在伞下,刚走到他们身后便听到自己被骂,很是好脾气地开口:“抱歉,路上耽搁了,现在可以进去了。”
听见声音,慎纶流畅转身拱手,弯腰行礼一气呵成,“见过女郎。”
元月观身体比脑子快,也跟着转身,本想下跪,但被齐孟一把拉住,只能跟着弯腰。
“元月观见过陛、女郎,月观失礼,求女郎原谅。”
“无妨,在外无需多礼,把我当寻常人就是,走吧。”
冼行璋说完,很是自然地迈开步子往普宁寺走去。
元月观看着齐孟、水杉、于笙绿都跟着女帝走了,他站到队伍最后,拉住慎纶,用眼神质问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来得是陛下!]
[没事啊,是谁都一样嘛。]
[那是陛下啊!]
他用眼神谴责了好友这样敷衍的态度,一抬头又对上了齐孟的眼睛,对方并没有什么情绪,好像只是提醒他们跟上。
元月观立马露出礼貌温润的笑意,微微拱手致歉,再笑着偏头瞪了慎纶一眼,快步跟上女帝。
慎纶在元月观身后耸耸肩。
叫你成日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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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做什么都得心应手波澜不惊的,嘻嘻。
普宁寺在都城东南方位,在东市下面,东靠着一座矮山,内有一处不大的湖,寺院占地广,很是风景宜人。
在普宁寺南边,便是都城最大的马场,可以打马球或是蹴鞠,也是年轻贵人们爱去的地方。
这里的每代主持都有皇室选出,地位尊崇,很受百姓爱戴。
现任主持已经有六十岁高龄了,法号无闻,他每月都会在寺中宣讲法经一次,回答百姓问题,或是开导人们。
他今天要接见贵客,但不是冼行璋他们,而是原施和林茨憬。
冼行璋等人在寺庙里闲逛,于笙绿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口提醒她。
“女郎,可以去禅堂了。”
在看齐孟和元月观喂鱼食的冼行璋点头,朝着宝殿后院走去。
此刻,林茨憬正跪坐在蒲团上,虔诚地祈祷。
[这个世界很好,妈妈,我很幸福,不要担心我,你在下面一定要快乐,希望你能转世投胎,下辈子过得幸福快乐。]
站在她身后的原施冷眼瞧着,面上没有一丝温存,冰冷一片,好像跪着的不是他日日恩爱的妻子,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朝一旁诵经的无闻主持看了一眼,对方如古井无波的眼瞳看不出情绪,只是缓缓叹了口气。
无闻朝着林茨憬开口:“林施主心诚,定会如愿以偿。”
他又双手合十对着原施道,“原施主心中有惑,便随我来吧。”
林茨憬有些不解,原施对着她安抚地笑了笑,声音温柔。
“只是阿母身体不好,我求了主持一签,去解签便是,难得来一次普宁寺,你四处去逛逛罢,这里的事情了了我便去寻你。”
林茨憬笑着应了,“好,我先出去了。”
原施跟着主持去了禅堂,不算很大的禅堂,里面只有蒲团和隔开的屏风,显得清净肃穆。
“主持——”原施正要急切开口,主持打断了他。
“原施主,”他语气平静,“且坐下罢,不可心急,先饮一盏茶,解签也是要时间的。”
原施深吸一口气,按住焦躁,强露出一个笑脸点头。
而刚踏出宝殿的林茨憬,刚想开口喊阶梯下等待的女使,就被齐孟挡住。
林茨憬:?什么东西?
接近两米的身高震慑住她,让齐孟得以有机会先点住她的哑穴。
随即,她便消失在了宝殿门口。
整个绑人的过程丝滑到连一旁看戏的于笙绿也不禁感慨。
[好利落!]
被带到冼行璋面前的林茨憬很乖巧,她一路都没反抗。
虽然不知来者何人,但是对方并不粗暴,相反,自己作为弱势,真闹起来没好果子吃的也只有自己。
冼行璋笑得神秘,语气却温和,“林姑娘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碰巧知道了一件密辛,与你有关,刚巧豫章原氏最近为难了我的人,我也不想让原氏好过。”
她说着引着人走向禅堂。
齐孟并未跟上,他的身形容易引起注意,元月观也被女帝留下。
林茨憬听得糊涂,大脑一刻不停地运转,不断思索如何逃出去。
虽然齐孟没有跟上,但水杉、于笙绿和慎纶都在,她实在找不到方法。
直到走到了禅堂后方,一个僧人见他们来了,合手弯腰,退开几步露出个小窗。
窗子敞开,透过屏风能隐隐看见两个人影。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