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宫野志保十四岁,莱伊二十八岁,琴酒年龄则要比莱伊大上一点,具体未知。
琴酒在去年的圣诞节前消失了一段时间,他不过节日,大概也没有固定休假,然而就算黑衣组织不休息,别人也是要休息的。凑齐一场犯罪案件至少需要一个凶手和一个受害者,当受害者都在享受假期从而大门不出时,凶手也就无目标可下手。
再加上这是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大家普遍都在忙着和自己的亲人团聚,没空折腾别的,就连美国大选拉票都知道要在十二月前干完,也就变相减少了犯罪案件的出现。
后勤和科研组大概还有得要忙,特别是科研组,最近要忙疯了,恨不得立即就把宫野志保抓过去挑大梁。进度一直很急很赶,要不是十二岁听起来实在太离谱,怎么也到不了能服众的地步,前年她就该回国。
至于后勤组,他们有不少工作就专挑在平常人不活动的时候完成,无论是走私还是善后,不违法的通常发生在人流量最高的夏季,违法的则要视每年情况而定。今年夏季气温过高,耽误了很多行动,导致他们的工作与加班时间普遍被往后推了段距离。
意思是,除了行动组,所有人都在忙。
琴酒在车上干等三小时之后,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是一点任务都没了。
很新奇的体验,一年到头也不一定有这种闲着没事干的时间。枪械?新定制的一批左利手枪械还没送过来;车?前段时间才保养过了;性?没兴趣而且不想见活人;酒?哦,好酒都放在宫野志保那栋房子里了,因为那儿安全,不会随着安全屋一起被丢弃。
他当即准备去宫野志保那开瓶昂贵的烈酒度过这个轻松的夜晚。
宫野志保打开门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这人长得真高,腿长手也长,人贵有自知之明,她反正是很确定自己这辈子都长不到这个高度。不过好消息是,经过多年努力,她大概最终可以长到他肩膀的高度。
但是这个点,上她家门来,认真的吗?他一般都是直接发消息让她下去。宫野志保看了一眼背后的时钟,确认现在是晚上九点。不过鉴于他们现在关系还挺好,她还是侧开身子让开道路。
琴酒一进门就直奔基本上没动过的储物室,他的海拔其实在很多时候都不怎么方便,只能半弯着腰在里边找,宫野志保跟在他身后,试图看清他在翻什么:“你要找什么?”
“酒。”
“我把那些放楼上去了。”她说:“你也是来喝酒的吗?”
琴酒很快抓住这句话的隐藏意思:“他来这喝酒?”
“偶尔,我这里还收着他常用的酒杯。”
“他喝了多少?”
她回想了一下莱伊来她这里喝酒的场景。他第一次来她这里喝酒时是刚出完任务的某个下午,身上有着未清理的血渍与灰尘,脏污的外套被人随手挂在椅子靠背上。
从房间里出来的宫野志保当然看见了上边的脏污,顿时气恼地让他要么拖地要么去丢掉,不要弄脏她用来学习的桌椅。他似乎是很简短地沉默了一下,然后等宫野志保再注意到这边时,那件外套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在路过客厅去倒水时才发现莱伊正坐那喝酒。他手边摆着一瓶开封了的酒瓶,手上端着的杯子里有金黄的液体在流动,宫野志保对酒认识不多,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什么酒,只能凭借着空气中刺人的酒精气味判断出度数恐怕不低,搞不好是最烈性的那一种。
她不觉得这人在外边出任务时会有照顾自己的自觉,也不觉得他会善待自己的胃,罐装咖啡和能量棒已经足够杀死比赛。所以她顿时皱起眉头,以不太赞同的目光看过去:“你还喝酒?”
“这可是我所有爱好中最遵纪守法的那个了。”莱伊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你不喜欢?那我出去喝。”
宫野志保站在他面前,双手叉着腰,虽然个头小小一只,气场却已经颇具雏形:“对健康的损害又不会因为我看不见而消失。”
他尝试讨价还价:“就喝完这杯。”
“……下次直接把他酒收走。”听完的琴酒说:“和他说我说的。”
宫野志保顿时意外地看过来,看起来似乎是在纠结先问“为什么”还是先问“那你怎么还喝”,在她开口之前,琴酒言简意赅地解释:“他有前科,我没有。”
说这话时银发男人已经熟练地给自己开了一瓶酒。他直接用匕首撬开瓶盖,也懒得再去拿杯子,拎着酒朝沙发走去,看起来大有准备在这喝完一瓶的意思。
一个还没问出去的问题被提前堵住,她站在原地消化了一会这话的意思,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前科是指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放松状态下的琴酒比莱伊还好说话,更大可能是懒得理人。能看见他像只大猫一样懒洋洋趴在某处不想动弹的人不多,莱伊算一个,贝尔摩德勉强算一个,现在这个范围里还加上了宫野志保。
他哼了一声,听上去像从喉咙里咕噜出来的:“那家伙精神不正常,别理,知道他不会对你下手就行了。”
可能是出于喝了酒的缘故,他话比平时要多一点,也愿意对着宫野志保多说几句:“他不喜欢无意义的屠戮,又厌恶自己身上残忍冷漠的部分,既不肯像我一样活着,又当不成好人……可笑的坚持。哈,他本来还可以更强大。”
“但你听起来似乎很开心。”
宫野志保指出这点。虽然琴酒是以一种半是嘲讽半是玩味的语气说出来的,不过他对于他自己讨厌的东西一直相当吝啬,特别是在言语上,他连一个字都不肯再多给。实际上,当他花了这么一长串去描述另一个人时,本身就已经意味着特殊。
琴酒瞥了她一眼,突然前倾身子,把黑礼帽盖在她的脸上,既晓有兴趣又意兴阑珊地说:“这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事。”
记忆中这场短暂的交谈最终以宫野志保明天还要去实验室为终。她提前离场,只留下琴酒坐在客厅里慢慢喝酒,他还点了一只烟,致力于把所有不健康的习惯都一次性凑齐。
这是宫野志保还在学业中的最后一年,在下一月的月初,她就开始尝试自己独立完成一个大项目的实验过程。研究方向为生物基因,课题为《激活细胞内部分遗传基因从而强制触发程序性细胞死亡》。
翻译成人话就是无选择性的抗癌剂。
课题当然也是组织提供的,在宫野志保还在读大学时就给了她部分这方面的资料,其中还有不少宫野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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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前遗留下来的手稿。她与姐姐的见面频率正在逐渐减少,从半月一次变为了一月一次。
她曾问过莱伊,因为琴酒又莫名人间蒸发联系不上了,这点和之前的莱伊也一模一样。很常见的情况,受限于职业特质,他们都时不时就会消失。在某个普通的下午消失,然后又会在某个普通的下午带着一身血迹或是尘灰回来。
琴酒和莱伊最令人舒适的一点就是不把她当小孩,也不把她当女人。最令人不适的一点同样,大概也没怎么把她当活人。不过宫野志保倒不怎么因此而生气,因为这俩人对他们自己也是如此,素来什么方法好使就用什么方法,平等地攻击所有人。
比起按性别或肤色来分类,他们明显更喜欢用聪明程度与心性来分类他人,琴酒则还要表现的更明显一点,他要厌蠢多得多。这意味着在绝大多数人都把宫野志保当成怪胎、小孩或者天才去对待,又或者是三个身份都有时,两人始终只看见了名为“宫野志保”的这个个体,并和她平等地对谈——基于她确实足够聪明并早熟。
他们像两只航行的帆船,在她的港口停靠休息,然后又驶向大海,杳无音讯,只留下透明的风筝线在三人中间摇曳。
今年的冬季比以往要更温暖一些,美国不少地方的气都在最高温度纪录上下徘徊,已经破纪录的州不在少数。宫野志保窝在沙发上打电话,她膝盖上还放着笔记本电脑,用于记录这段时间的实验数据。
电话另头的莱伊随口放出一个很重量级的消息:“你问明美?因为你快拿到代号了,组织对代号成员的管控会更严密一点。”
“这个项目后?”她问。
他想了想:“喔,说不定还要早一点。”
“拿代号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做好心理准备。”
莱伊并没有明说是什么样的心理准备,不过她早就知道了,杀人、威胁、利诱、黑吃黑、无非就是那些老套且没有新意的桥段反复上演。她一直在为此做准备,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宫野志保不再无辜的那一天到来。
其实宫野志保也从来都没有无辜过。
莱伊突然问道,他那边似乎有些信号不好,背景音里有着很多杂音,以及脚步声:“你有寒假计划吗?介不介意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没有,我猜我大概会在家里度过我的寒假。惊喜……除了你的手艺,嗯哼?”
此刻门铃被人按响,宫野志保没有多想,她的住宅区早就被划进了组织势力范围内部,还有一个琴酒就在这块区域游荡,如果有流窜罪犯想对她作案,那么更应该担心的是这位罪犯的死活。更何况莱伊还在和她打电话,所以她几乎是一无所知的去开门。
电话里的莱伊正站在门外。
两年没见,他还是穿着那身锃亮的皮衣外套,带着顶黑色针织帽,手里拉着行李箱。头发好像更长了一些,内搭里的毛衣换成了浅灰色,裤子变成了日本牌子,罕见地穿着尖头皮鞋,熟悉的绿眼睛在昏暗街道的背景里闪闪发光。
他的手机还停留在通话页面,此刻正挑着眉,声音同时从面前与电话中传来,电子失真和本人的声带震动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二重奏。
他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