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第一次来到美国时,她七岁。
她的双亲在一场大火中逝世了,听说是意外,父母生前的旧识收养了她和姐姐。那时她们还生活在一起,直到宫野志保无意间展露出自己过人的天赋。
她还认不全字,却分辨得出不同化学试剂之间的区别;还不怎么会说话,却说得出自然界最常见元素的名字。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在父母留下来的童书与各种不被组织认为重要的资料里多看了几眼。
“监护人”找到她时,她正坐在满地书籍里,读得津津有味,甚至反过来询问他是否能给自己多准备一些书籍。“监护人”惊奇地看着她,仿佛她是房间里的一头大象:“这些,你全都看完了?”
宫野志保点点头,又指了指一些白底黑字的研究资料:“不过那个我看不太懂。”
三天后,她被送往美国。
其中的波澜自不必多说,宫野志保吓坏了,她还没有和姐姐分开过,她一开始甚至不知道出国读书是个什么概念,只知道美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仅要两厢分隔,还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姐姐,尚且年幼的她哭得撕心裂肺,抓着姐姐的衣裳不肯离开,而宫野明美抱着她,就像抱住自己的全世界。
组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维持着不亲不疏的模样,就像静置一个无用挂件,因此宫野姐妹的小时候还算平和。然而当宫野志保展露出继承自父母的天赋后,组织的态度就骤然凌厉起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变样。
他们很急,急到没有时间来循循善诱。理所当然的,宫野姐妹的反抗对组织来说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甚至不需要什么威逼利诱,只是通知这件事,然后强硬地把宫野志保送上了飞机。
为了避免她因此对组织心怀憎恨,还是有人过来劝慰她,用温和的语气循循善诱。那人大概轻视了她的年纪,抱着糊弄小孩的心态说得天花乱坠。从炙手可热的名利吹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权力,几乎将美国与地位画上等号,以此来勾出人皆有之的本能。
然而聪明的宫野志保很快就判断出那是一个大饼。
她是天才,这是可以肯定的,组织顺理成章的将期望转移到她身上,期待她能完成她父母没能完成的事。那场牺牲了她父母的爆炸收拾得相当干净,死者又社会交际简单干净,不会有某些不识好歹的侦探跳出来追查翻案。
所以他们没有给她制造什么假身份,只是将宫野志保处理成了遗孤。但年仅七岁的宫野志保依然需要监护人,无论是为了合法还是为了她的生命安全。
第一个人是个中年男人,也不一定,可能只是长相显老。他一直对她毕恭毕敬,说是谄媚也不为过,以一己之力让整个学校都流传起□□子女的传言,最后她以影响自己生活的借口把这人撵走。
第二个人是个傻瓜,为了消除先前所谓黑棒子女的传言,直接登堂入室,拿着自己的枪去威胁学校老师,听说还威胁了她的同学——也不想想这座私人学校里的小孩普遍家世情况如何,消失也就是第二天的事。
最后琴酒来了,年轻的才二十出头的琴酒。他那时好像还没有代号,不过宫野志保记不清,从她有记忆起这人似乎就叫琴酒了,这个名字远比其他的任何身份都要更深入人心。
他要在美国这边长期活动,有自己的安全屋,身后还跟着好几条官方机构的小尾巴,怎么看都不是个适合当监护人的人选,是朗姆把他坑到了这边来。
他很不爽,所以一来就把博莱塔顶在了她额头上,也不管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听不听得懂自己说话,自顾自地警告:“收起你的小心思,别把我和那些蠢货混为一谈。”
宫野志保头一次见到这么高、这么壮、这么大只,连穿搭都刻板的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人——她好像总在吓一跳——她努力让自己习惯这些,习惯这个世界正在慢慢朝她露出的冰冷恶意与嘲弄。
你不能再是那个躲在姐姐怀里哭泣的小女孩了。她告诫自己,掐住手心,尽力维持住身体的力量,使自己不要丢脸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什么小心思?”她问,紧张吞咽着口水:“他们都是自己干出那些蠢事,然后才被开除的,和我没有——”
该死,她已经不打自招了。宫野志保从琴酒投下的阴影里意识到这点,黑影的压迫力越来越强,几乎张开血盆大口。像一个拥有着尖锐棱角的怪物,正衡量着从哪下嘴会比较好。
在几个世纪那样漫长的时间过去后,琴酒轻微地嗤笑一声,把钥匙扔给她,转身离开。
他们两人只在一开始那天见过面,之后就当对方死了一样再也没有过联系,唯一称得上交流的只有打进账户上的生活费。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生活让宫野志保松了口气。
她还是小孩子,所以她对那些恶意与黑暗格外敏感。比起和组织成员日夜相处,她更宁愿自己独居然后解决这一切,尽管这不是件容易的事。黑暗、食物、恐惧、空缺的父母位置、或许每一项都不算重要,但组合起来就是难以克服的障碍。
宫野志保尝试着一个人生活,她首先要面对的问题是一日三餐。她先是吃了大概有半个月的外卖,这很贵,并且不太健康,于是她开始习惯在上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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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购买食物。早餐通常是在热狗、汉堡、墨西哥卷饼中进行一个选择,午餐则在学校解决,晚餐则主要取决于今天走哪条路回家。
通常来说,她这种情况的孩子十个中有九个都会去上寄宿制学校,剩下的那一个会辍学去打工。但她讨厌学校。她跳级跳的太快了,还没有和同级的学生混熟就匆匆前往下一年级,不喜欢说话,也不擅于主动接触他人,望尘莫及的优秀程度与冷清性子让其他人望而却步。
天才总是拥有特权,更何况组织有权有钱,于是她的住宅换到了学校周边,不再和其他小孩那样一起上学。宫野志保开始了自己的独居生涯,但美国社会对于儿童独居的容忍度一直很低,如果被社工或者别人发现的话,法院——或是别的什么机构就会立马申请监护权转移或是临时寄养家庭。
然而不知道琴酒用了什么手段,又或是这儿全是组织的人,总之即使她的监护人从不出现,也没人对此提出质疑。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瞒住这一点的,或许根本不用瞒,组织的能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宫野志保很聪明,但是并不强大,世界过早让她意识到了残酷与弱小,因此她在面对未知时总显得惶恐,害怕这又是另一把伤人的刀。她开始把姐姐的照片摆在床头,塞进枕头底下,或者挂在身边触手可及的事物上,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安全感来源。
空旷的房子看起来像一个恐怖的地方,她习惯将被子扯过头顶,整个身子都蜷缩进被窝里。这时她就会前所未有的怀念起姐姐,想念那个带着沐浴露芳香的温暖拥抱。
组织会时不时来看她,并帮她解决遇到的难题,每次来的人都不太一样,不过也有几次重复,她猜是轮到了同一人。
小学知识简单的如同1+1=2,与什么都不懂也不想了解的孩子交往更是种折磨,因此她更喜欢阅读、独处、思考、然后自己学会一个年级的知识,接着向学校申请跳级。
组织原先想让她去戴维森,该校最为强势的领域之一便是医学预科,专为天才设立的公立学校,以个人能力分级而非年龄。这方便她直接一路畅通无阻的读到大学课程,以最短时间速通这条学历之路。然而戴维森在内华达州,离加州足足有六百多公里。
于是宫野志保试探着通过来人朝组织提出了想去努艾瓦的意向,没想到同意的格外爽快。几乎是第二天,通知邮件就发到了她的手机上,落款是Gin。她盯着看了半响,不确定究竟是组织意有所图还是单纯随她意愿。
但能知道的是,她可以拥有的自由,或者说权力,比想象中要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