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当时只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却没料到这根稻草背后,藏着怎样不堪的交易。
在国外的那几年,她一直和那位导师维持着见不得光的不伦关系。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能在麻绳大学顺风顺水,能拿到那些旁人挤破头都得不到的奖项,能顺利发表一篇篇看似含金量十足的论文,全都是靠讨好这位导师换来的。
可这位导师,偏偏是个十足的变态,尤其喜欢玩那些带着羞辱性的字母游戏。
每次顺从对方的要求时,苏婉宁都觉得自己像个没有尊严的木偶,身体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屈辱层层叠加,压得她喘不过气。
可一想到只要熬过去,就能拥有光鲜亮丽的人生,就能稳稳抓住谢闫尘的心,她又只能咬着牙忍下来。
那些旁人羡慕的成就背后,藏着的全是她不敢言说的苦楚和妥协。
而这件事,除了她和董浩天,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哪怕是现在,她也绝不想让苏国兴和罗倩知晓这不堪的过往——那是她藏在心底最脏的秘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被戳穿的风险。
她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慌乱,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一声不吭地沉默着,像是想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开眼前的追问。
罗倩也没再深究她的沉默,只是急得在座位上坐不住,双手反复拍着自己的大腿,声音里满是焦灼:
“这可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办啊!你现在名声全毁了,学历还是造假的,要是这些事全被人捅出去,你这后半辈子不就彻底毁了吗!”
她越念叨,苏婉宁心里的慌乱就越像潮水般往上涌。
当初不想告诉他们,就是怕听到这样的话,可现在,纸终究包不住火,她就算想瞒,也再也瞒不下去了。
她抬起泛红的眼眶,朝着苏国兴投去求救的目光,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爸……这下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能怎么办!”
苏国兴猛地一拍方向盘,震得车厢都跟着颤了颤,眉头皱得能拧出水来,语气里满是又急又怒的责备,
“你现在肚子里怀着谢闫尘的孩子!当务之急,是赶紧让他娶你!只要你成了谢太太,那些人就算背后嚼舌根,看着谢家的权势,谁还敢当着你的面说半个不字!”
他顿了顿,胸口还在因为激动而起伏,又咬牙补充道:
“还有你那份工作!以后别去了!自己主动辞职!我再去托托关系,看看能不能把你学历造假的事压下去!苏婉宁,你说你!以后做事能不能提前跟我商量商量!啊?这么大的事,你竟敢自己闷着头瞎折腾!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你让我怎么收拾!”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语气里的失望和怒火,像重锤一样砸在苏婉宁心上。
苏婉宁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次的事,是自己错得离谱。
而苏国兴提出的办法,眼下确实是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她现在一无所有,唯一的依靠,就是肚子里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
想要稳住未来,就必须牢牢抓住谢闫尘,容不得半分松懈。
可转念一想,她又忍不住抬头,声音带着几分迟疑:“爸,可闫尘他……不是已经被他姑姑撤职了吗?我现在嫁给他,真的能行吗?”
这些天,这个问题像根刺似的扎在她心里,让她寝食难安。
以前谢闫尘是谢氏的准继承人,她嫁过去是风光无限的谢太太,可现在,他不过是个没了职权的闲人,这份婚姻的分量,似乎也跟着轻了。
苏国兴听到这话,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
谢氏内部变天的消息,这几天早就在海城传遍了,谁都知道谢闫尘如今成了无业游民。
可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他顿了顿,指节在方向盘上重重敲了两下,像是在强调自己的观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氏就算现在由谢秋英掌权,可她说到底只是个女人,没结婚没孩子,谢家的家业早晚还得落到闫尘手里!现在这样,不过是谢老太太想磨磨他的戾气罢了!”
说到这儿,他猛地转头看向苏婉宁,眼神锐利如刀:“明天!你明天就去谢家!好好跟他们处关系,尤其是谢秋英!听到没有?”
苏婉宁被他的语气吓得缩了缩肩膀,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委屈:“可……可他姑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啊。”
前几年她去谢家做客,其他人对她都是和和气气的,唯独谢秋英,始终对她淡淡的。
就算她主动凑上去搭话,对方也总能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那份疏离,她至今记得清楚。
那时候她总想着,谢家以后是谢闫尘做主,只要讨好他的父母和妹妹就够了,便没再热脸贴冷屁股去讨好谢秋英。
可谁能想到,世事难料,现在谢秋英竟成了她必须攀附的人。
一想到谢秋英,她又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个女人,居然会帮着苏婉清那个贱人!
苏婉清靠着谢老太太耀武扬威也就罢了,现在还扒上了谢秋英,真是气死人!
还有今晚,若不是谢秋英和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她根本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苏国兴见她低着头,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恨不得抬手给她一巴掌:
“她不喜欢你,你就不去做了?那我问你,现在谢闫尘对你也没以前那么热情了,你是不是干脆去把孩子打掉,以后就窝在家里吃闲饭?”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不客气的嘲讽:
“反正你的名声已经烂透了,学历还是造假的,以后没朋友、没工作,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会要你!”
苏国兴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似的,狠狠扎进苏婉宁心里,她现在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