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时,夏迩半躺在床上玩手机,见赵俞琛开门,他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哦?又在写小作文了?”赵俞琛打趣,其实好早他就发现夏迩偷偷地在手机里写日记了,尤其是每当有什么重要时刻发生的时候。
可今天发生什么事,值得他去记录下来呢?
“啊,什么小作文,我才不写作文,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夏迩装模作样地顾左右而言他,手机被他不经意地塞到了枕头底下。
脸红得快爆炸,夏迩从床上下来,走向赵俞琛。
“买什么了?”
“给你带了点寿司。”
“寿司?”
“嗯,谢遥请吃饭,我吃了一半,打包了一半。”
“那你吃饱了吗?”
“当然。”赵俞琛笑着捏捏夏迩的脸。
“我就说全天下你对我最好。”夏迩快要流口水了,打开打包盒,海鲜独有的清香涌进鼻腔,他哇塞个不停。
“真对你好了,就该带你去吃。”
赵俞琛揉了揉他的卷毛,心情复杂,现在他也算是体会到了,不能满足心爱之人的喜好是件很残忍的事。
“你不是带我去吃过了吗?”夏迩熟练地把芥末挤进酱油里。芥末和酱油都是独立包装,商家甚至还贴心地附赠了一个小碟子。
“不一样。”赵俞琛摇了摇头。
“哪里不一样?”
一边说,夏迩已经喂了一粒进嘴里。他知道晚上赵俞琛不会回家吃饭,自己就随便糊弄了几口,不过晚上十点,就像还在长身体一样,他又饿了。
“哇,这个芥末……”夏迩皱眉,“怎么不辣?”
赵俞琛伸出手,帮他把一缕头发卡到耳后,夏迩的头发长长了,赵俞琛学会了用皮筋给他绑头发。
“因为好的芥末本来就不辣,砚磨出来后,它有的只是一股辛香。而那些我们平常吃的,都是工业制品,所以很辣。”
夏迩转头,抬眼看赵俞琛,“那这个是不是很贵?”
“是,所以刚刚就说不一样,哥现在没有能力带你去吃好的,以后等哥赚了钱……”
夏迩咧开嘴巴,转身抱住赵俞琛的腰,嘴里还在嚼吧,却嘟嘟囔囔地说:“我反正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只要你带我去吃的,都是好东西!我又不挑食。”
赵俞琛捻起夏迩的下巴,摇了摇,宠溺地说:“以后把能力范围内的最好的都给你。”
“最好的就是你。”
“不简单,还会说情话了。”
“我本来就会,是你一直把我当小孩。”
“你就是小孩。”
“小孩可不会…… ”夏迩坏笑,伸手去抓赵俞琛,赵俞琛一闪,顺势抓住了夏迩的手腕子。
“警告某位小朋友,我今晚可是吃饱喝足,还有一身使不完的劲儿。”赵俞琛弯身,在夏迩沾了鱼子酱的嘴角吻了吻,夏迩本来爽得打了个激灵,突然尝到了什么。
“你抽烟了?”敏锐地察觉到烟草味,夏迩抓住赵俞琛的衣角,问:怎么了?”
他知道赵俞琛只有在十分难受的时候才会抽烟。的确,赵俞琛下了地铁后,站在空地上抽了好几根烟才打道回府。
“没事,就是解解闷。”
“解什么闷?还是工地上的事?”
“嗯,也有。”
“你工作还顺心吗?”
“挺顺心的。”
“那就好。”夏迩没有忘记张绮年的那句轻飘飘却重量十足的威胁,这段时间他没有收到过张绮年的消息,夏迩内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那是因为和岚姐姐的事吗?”
赵俞琛神色一滞,看向夏迩,“我和她之间没有事。”
“有事也没关系。”
“哦?”赵俞琛斜睨夏迩:“这么大方?”
“我不大方。”
“那为什么说这种话?”
“我……”
“我不喜欢听你说这种话。”赵俞琛正色道:“我说过,迩迩,有些事情,我们不再去看,不再去想。你和我,在这里,就是全部。知道了吗?”
“……知道。”
“知道就好,记住了——”赵俞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夏迩,“你,我,彼此的唯一。”
赵俞琛揉了揉夏迩的头,转身去洗漱了。夏迩嚼着一粒寿司,鱼肉鲜香,却在他嘴里味同嚼蜡。他知道赵俞琛心里有事,只是他贴心地不去问。
他知道有些事情没那么容易开口,也知道有些事情看似已经过去,其实从来都徘徊心头。
因为一场病,赵俞琛极力躲避的有关过去的一切卷土重来,未来的重压也一点点落在了他的肩上。
阿特拉斯,再次扛起他的地球。
夏迩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他身边,告诉他,自己一直都在,哪怕有一天你回过头去寻找你那丢失的人生,那里不再存在我的位置,就像在工地外看了你三百六十五日一样,我就在那个世界之外,远远地守护你。
不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写小作文,今天所写的就是这个,一株小草,也有对大树的守护的誓言。
夜色静默,上海的一个平凡的工作日滑入十点半。
并不遥远的上海市内,一栋公寓里亮起暖色调的灯光,黄铜灯台上烛火摇晃,散逸出祖马龙独有的蓝风铃香氛。程微岚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还剩一半的红酒,拧开木塞,给面前的谢遥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现在怎么爱喝酒了?”谢遥摇了摇高脚杯,笑着说:“还是法国酒。”
“客户送的,不喝可惜了。”
“啧啧,什么客户,对你这么好?”
程微岚莞尔,“调查户口呢你。”
“那可不,多年的交情,我可得对你的人生大事好好把关啊。”
“不得了,还要对我的人生大事把关。”
“你可别说我没资格啊。”
“行行行,你有资格。”程微岚笑着呷了一口酒,今天开了个庭,好不容易结束,到了晚上,她累得眼皮都在打架,稍微睡了一会,就被谢遥的一个电话call醒。
谢遥说来就来,程微岚连衣服都懒得换,穿着件长袍睡衣就开了门。谢遥早已习惯程微岚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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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不讲形象,认识十多年,程微岚在大学时期那黑瘦黑瘦的丫头片子模样都见过了,还在意什么。
只是这番前来,他的内心也不好过。心里骂了赵俞琛一千遍,还是得硬着头皮把话带到。坐在车里抽了好几根烟,他都觉得赵俞琛脑子坏掉了,非得跟一个……他调查过夏迩,不就一活脱脱的出卖色相的吗?要不是中国不允许□□,那小子估计早就做起了皮肉生意。
谢遥无语,但还是决定尊重好友的选择。
只是当他讲讲开口说自己今晚见了赵俞琛时,程微岚原本笑盈盈的神色突然冷了下来。
“为什么半夜跑过来提他?”
“你生气也没办法,你俩就是在为难我,阿岚,我告诉你,阿琛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阿琛了,你比我聪明,那个时候就看了出来,那你为什么不接受现实?”
“什么现实?”
“他跟那个姓夏的小子,两个人……他妈的,我真说不出来,我靠,我是个直男……”
程微岚放下酒杯:“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帮他……带个话,你知道,他过得很难很难,阿岚,没有人比我更想你俩……但是,毕竟不比从前……”
“为什么比不了从前,你的意思,他在工地上搬砖,而我是律所合伙人?”
“这是个现实的问题。”
“你知道有他在的话这个合伙人落不到我身上。”
“问题是他不在。”
“他还可以回来。”
谢遥苦笑:“谁不愿意他回来,可是,阿岚,他病了,病在心里,就像他说的,他不愿意回头看,也许让他……”
“不!”程微岚猛拍桌子,“把我和他的事情放在一边不谈,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你就真愿意看他在工地上搬一辈子的砖,就这样自暴自弃下去?!”
谢遥哑然,“我没这个意思,我也在努力劝他,但他……”
“我绝对不会放弃,就算他永远不原谅我,我也不会放弃!”程微岚激动地凝视谢遥,眼角早已泛红。
谢遥很少见到她情绪失控的样子,他惊讶了一瞬。
“他怎么会不原谅你呢?阿岚,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过一部电影吗?《海边的曼彻斯特》,他就跟那个Lee一样,是,他是没有烧死自己的孩子,但这个罪、这个痛是不能比较的,人有选择不从过去走出来的权利。哪怕我们多么希望他走出来,可是对于他们那样的人来说,活着,就已经是全部了,更何况,你看他,虽然我们觉得这件事很可笑,但毕竟他还在去爱,不是吗?”
程微岚咬紧唇,眼泪一个劲儿地掉。是,赵俞琛还在爱,但他的爱不再属于自己了,不甘心,很痛,但没有办法。
毕竟他在一点一点地活过来。
那么自己,到底是对于他的“自甘堕落”而较劲,还是意识到了赵俞琛和她会彻底结束而感到不甘呢?
这并不冲突。
其实从过去走不出来的从来不仅仅是他赵俞琛一个人,还有她,在恋人身陷囹圄后的绝望之际因怯懦而犯下错谬无法原谅自己的程微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