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寻找郎中的竹月正巧急匆匆赶了回来。
她拽着一个郎中打扮的头发花白的老人,此时两人都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甚至郎中的衣领因竹月的拖拽有些松散开。
老郎中扯了扯衣领和背着的药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清清桑说到:“诶我说你这小丫头,跑得还挺快,我这一身老骨头都快散了。”
竹月没理会老郎中的言辞,只顾着对叶昭苏说道:“姑......姑娘,找到了,我把郎中找来了。”
“好竹月,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老郎中缓过神来,环视了一圈,院子里只有两个少年,一名醉汉和刚刚拽他过来的小女娃,哪有什么病重之人。
不过这小女娃称其中一名少年为姑娘?
他指着眼前精气神十足的小公子,疑惑地问竹月:“这位就是你刚口中快要断了气儿的姑......姑娘?”
“实在不好意思老先生,我们是担心不说严重些这更深露重的无人愿意出诊。”叶昭苏解释到。
老郎中沉默片刻摆了摆手:“罢了,所以深夜拉老夫前来,所谓何事啊?”
叶昭苏指向不远处的屋门口:“在那里,估摸着受的是内伤,劳烦您看看,诊金和药费都算我头上就好。哦对了,还有一个六岁大的女童还烧着,劳您一同看看。”
顺着叶昭苏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有一位面无血色、神情恹恹的妇人靠在门框处,她像是一支枯槁的残叶,随时能被风吹走。
老郎中敛了神色不再多说,随竹月上前。
叶昭苏看着他们搀扶着吕思婉一同进了屋内,安心许多,有郎中在,她们一定能受到很好的照顾。
再看胡壮,已然没有了刚开始的气焰。
“喂,这和离书你签还是不签?”
“你绑着我,我怎么签?”
叶昭苏给徐枫递了个眼神,徐枫解开了用来捆胡壮的麻绳。
胡壮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低垂的眼眉提溜转了一圈,随即一掌拍掉和离书,转身想跑。
可一个跛子毕竟腿脚不便,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徐枫伸腿一勾,摔了个狗吃屎。
徐枫上前提起胡壮的后衣领,问道:“你觉得你能跑到哪里去?”
“你们......你们这是欺压百姓!我要去衙门那告你们去!”
胡壮见逃跑无门,干脆开始耍起了无赖。
“告?在广陵郡,我叶昭苏还从未怕过谁!你知道你身边那位是谁吗?他可是郡守的儿子,你不是要告?人就在你面前了,你告吧。”
叶昭苏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胡壮顿时哑了声,一个是叶府的姑娘,一个是郡守的儿子,他确实谁都也惹不起,但想让自己乖乖签下名字也是不可能的,既然是叶府的姑娘,那势必不缺银钱,不如……
叶昭苏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开始好言相劝:“你把这和离书签了,还能落下个好名声,吕思婉也同意将这房产给你,她就要两个女儿。”
“是那臭婆娘提出要和离的!”胡壮眼神飘忽不定,看似极不情愿开口:“我本是想好好和她过日子,当初我娶她回来怎么说也是三媒六聘风风光光,结果现在看我腿脚不利,不中用了,所以想抛下我,光这一套房产又管不了我吃喝!”
叶昭苏算是听明白了,他这绕来绕去的意思是嫌钱财分少了,自己也没有收入来源,他后半辈子靠谁来养活?
“你要多少?”
见叶昭苏主动提起,胡壮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索性也不再装:“再给我五千两,我立马签这和离书!”
叶昭苏却大惊:“五千两?抢钱啊你!”
五千两对于那些普通老百姓而言可能几辈子都攒不出来,胡壮之所以敢这么要就是笃定这些银钱虽对他们老百姓来说是遥不可及,但对于像叶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来说不过是随手一挥的功夫。
他若是有了这五千两本钱,在赌场上东山再起是迟早的事。
要说叶昭苏能拿得出这五千两吗?那必然可以。
叶家的织造局除了给皇室官员供应专属织品外,光叶府大房叶翡所打理的专供民间织品的绣染局年产值也能过百万两。
但这不代表叶昭苏愿意拿这么多钱来摆平眼前的烂人。
若这口松了,指不定他以后会不会像个无底洞一样,拿婵儿她们的事来做要挟。
见叶昭苏紧锁眉头没有吭声,这下轮到胡壮心生疑惑了,难道话本子里写的富贵人家豪掷千金为红颜的事都是杜撰的?叶府这么有名的人家怎么连五千两都拿不出来。
“那......一千两也行。”胡壮尝试着开口。
“没有。”
“三百两?”
“没有!”
“那你说多少!”
叶昭苏紧锁双眉盯着胡壮,胡壮都觉得后脊梁有些发毛。
她开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没!有!钱!”
“你签,还是不签?你若不签,明日一纸罪状告到官府那,你这房产怕是也分不到了!”
胡壮权衡一番,这小女娃说的不无道理,若不同意,最后自己怕是落不下一丁点好处。
“五十两......好吧,我签我签。”
胡壮还想挣扎一下,但眼前这女娃娃态度如此强硬,估摸是仗着叶府这座靠山,自己与她作对没有好处,先把这房产搞到手再说。还有她身后那名少年,板着脸特别骇人,他又联想到到刚刚这少年绑自己时的狠劲,怕他刚说不同意,下一瞬面前两人的拳头又要落下。
他赶紧拿过叶昭苏手中的纸和笔,签下狗刨一样的名字。
“画押!”叶昭苏接着吩咐到。
“我画我画。”
胡壮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拇指,认命般咬破后按下手印。
叶昭苏心满意足地看完和离书,确认内容无误后收了起来,打算等过段日子吕思婉身体好转了便陪她一起去官府做登记。
“你今晚就宿在西厢房,不许去叨扰她们娘儿仨,待我下次来,若是发现她们少了一根头发,我有的是办法整你,听清楚了吗?”
叶昭苏说完还不忘假意挥拳头恐吓。
胡壮连连点头,不敢正视她。
叶昭苏打算去看看吕思婉母女,但徐枫是男子,跟着去不太方便,便对他说:“阿枫,你在这里候着,我进去看看情况。”
“好,我等你。”
说完叶昭苏小跑进屋,想第一时间将好消息告诉吕思婉。
刚一进屋便看到老郎中已号完脉,正在岌岌可危的木桌上写着药方。
叶昭苏上前询问他:“吕婶的病症如何了?严重吗?”
老郎中捻了捻胡子回答:“这位夫人脉细而无力,口唇苍白,气血不畅,与腹部受到重击有关,加之肝郁日久,定是操劳过度,刚已喂她服下人参养荣丸,老夫再开两个方子,每日早晚各两剂,两幅药方间隔半个时辰再服下,十日后定有所好转,但切记不可再操劳了。”
说完将两幅药方递给一旁候着的婵儿,嘱咐道:“明日一早来医馆抓药,这是你娘亲的,这是你小妹的,切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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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认混了。”
婵儿一一应下。
叶昭苏这才安下心来:“今晚实在是太感谢您了,竹月,替我送送老先生。”
竹月做了个“请”的姿势,郎中礼貌性点点头,随竹月出了门。
目送他俩离开后,叶昭苏快步来到床前。
吕思婉忙要起身,被她拦下:“快躺着,你身子已经这样了,就别费力了。”
见吕思婉的小女儿已经在床榻里面睡下,两人都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以防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小女儿。
在刚刚郎中问诊时婵儿已把房屋里的狼藉清理得七七八八,还寻到一张完整的木凳,这会儿给叶昭苏端来,方便她俩说话。
“吕婶你看。”叶昭苏虽然收敛许多,但仍架不住内心的欢喜,将和离书递给她:“他签了,从此以后你们可以拥有自己的生活了。”
吕思婉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在这一刻又被掀起,她看着和离书的内容喜极而泣,真好啊,她不用再胆战心惊,不用再劳神费力,她可以和女儿离开这样的人渣,开始新的生活。
“快,婵儿,快好好谢谢叶姑娘,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婵儿立即跪下向叶昭苏磕头,嘴里一直重复着“谢谢叶姐姐,谢谢叶姐姐”。
小孩子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来表达内心的感激,她就是觉得叶姐姐救了她们一家,像那传说中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诶呀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叶昭苏赶忙将婵儿扶起,她也不过比婵儿大了三岁,断然不敢受如此大礼。
“我这都是顺手的事,不足挂齿,待你身子好一些了我们就去官府做登记。你若还想和两个女儿住在广陵郡,我就帮你寻个远一些的地方,若你想换个地方换个心情,我大姑母在东阳郡也有产业,到时候介绍你过去。”
吕思婉看着叶昭苏如此真心实意为她们娘仨儿做打算,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明内心的感激,只能紧紧握住叶昭苏的手不放。
她本以为,像叶昭苏这样的富贵人家断然是看不上她们这些市井小户,更别提让人家帮忙了。
之前时常听婵儿说起她在外面认识了织造叶府家的姑娘,原以为是小孩子胡闹,云泥之别怎么会有交集,如今看来竟然是真的。不仅如此,叶姑娘为人亲和,待人真诚,不会因她们的身份而看不起她们。
“叶姑娘,您为我们做得已经够多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永生难忘,以后的事不敢再劳您操心,我自有定数。”
见吕思婉态度坚定,叶昭苏也不好再推脱:“好,你有打算就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让婵儿去叶府寻我。”
一切尘埃落定,叶昭苏也不便再多逗留,嘱咐她们早些歇息后带着竹月离开。
院子中,胡壮早已没了身影,只剩一少年立于明月之下,周身被月光浸染,人也变得柔和起来。
见到叶昭苏她们出来,徐枫扬起了笑容:“事情都办妥了?”
“嗯,都安顿好了,明日我让竹月再送些银两来。”叶昭苏回应。
“走吧,回家。”
回府的路上,叶昭苏甚至轻声哼起了小调,明显比来时的路上轻快许多。
见她这样,他不解地问她:“这么高兴啊?你为什么对这家人这么上心?”
徐枫以往也听过叶昭苏提起“婵儿”这个名字,原以为她俩仅是泛泛之交,没想到情意之深让她今日愿意如此大费周章去帮助她们。
叶昭苏眉眼一挑:“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两年前在旧城隍庙救助的一个小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