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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 29 章

作者:风起情摇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是夜,信鸽飞入京城,正正好停落在魏府。


    魏府是京城里最大的宅子,而魏家之显赫,让其他京城家族避其锋芒。


    魏丰华一身黑衣,站在庭院下。


    一旁栽种紫薇树远远高过屋顶,在阵阵春风中摇曳。


    世人将紫薇与官禄相结合,因此士人皆喜欢栽种,借此希望自己仕途顺利、地位尊崇。


    魏府距离皇宫很近,却又占了一大片地方,京城里的百姓见了都要远望那棵紫薇,希望能讨来些余下的福禄。


    他从信鸽上拿下信件,慢慢卷开,借着不远处书房明亮的灯光,通览一遍。


    谢寅,你藏得够好。


    这次博弈,我不过是少了个可有可无的废人,而你多年经营的伪装便彻底被扯下来了。


    无论你要做什么,这个天下终究会成为我的!


    大夏也该结束了。


    这人脸上挂着阴狠的笑,将那纸条轻轻拿着。


    京城中,魏丰华表面强势但还有些“良心”,实则内里恨绝、心狠手辣,极其残酷。


    他本来一心慈悲,不曾想那一场变故,让魏家成为众矢之的,世人的唾沫要淹死魏家,士族的诬陷要绞杀魏家。


    没有人不忌惮曾经一家独大的魏家,即便他的父亲被人诬告贪污巴郡粮草,还将粮草私自屯起来。


    私藏粮草,无异于私养军队,谋逆造反。


    陈家旧案的罪魁祸首直指魏家,因为陈伯,也就是陈述的父亲发现了此人的魏家的秘密,所以被灭口。


    几乎是人赃并获,魏启元在牢狱中屈打成招,一人认下所有罪责,才不连累家族旁支。


    魏丰华也被父亲偷偷送出京城,魏家就此没落。


    不想,十年前,魏丰华假借族内没落子弟的身份,一篇策论重新杀回京城,入选翰林修撰,表面上,他忙于政事,怜爱百姓,也颇得民心。


    他移步到书房,在油灯的火焰猛然窜起,将那点纸片焚烧殆尽,只留下在空中飘荡的残渣和一双阴狠无比的双眼。


    “大人,冯齐的姨娘们都处理干净了,就是...他的夫人和小儿子不见了。”


    无影跪在地上,头死死地低沉着,甚至在颤抖。


    世人都说魏大人仁慈怜爱,但只有他们这些暗卫才知道,这人的心有多黑、多狠!


    甚至连侍奉卖命多年的冯氏父子都不放过。


    更别提他们这些杂碎了。


    做错了事,只有磕头讨罚的,没有敢哭喊求饶的。


    “不过是处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魏丰华语气冰冷,冷气直渗入骨髓。


    无影连忙磕头,将头磕出血来。


    “你再去搜查,让唐其昌助你,若是在庆阳还找不到,那就去搜谢府,和那个不识好歹的状元郎的破屋,若是还找不到,你们有几个算几个,便一起受罚。”


    他丢下这句话,便甩袖离去。


    无影慢慢起身,望着那个黑色的背影,眼里尽是恐惧。


    --


    次日一早,林疏影与谢寅赶上了早朝。


    孙、曹、赵几人心照不宣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庆阳运河带来的好,他们得到的可比皇帝早。


    这些年来,皇帝不再年少,也是有了摆脱他们士族掌控的心思。


    况且谢寅又是皇帝青睐有加的人,若是他查出了什么,这就不好说了。


    福公公尖锐的嗓音想起,让每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的心跟着揪起来。


    与这些人的心虚不同,谢寅昂首迈着阔步,一身甲胄早已经脱去了前几天的血腥,眉眼间多了几分英气。


    两旁的官员纷纷偏头小心打量这人。


    谢寅行礼。


    “快些起身,谢寅你这一去,可是解决了朕的心头大患啊。”


    皇帝胳膊往前伸,做了请谢寅起身的动作,一脸笑意。


    这话太过明显,皇帝当真是转了性子,开始忌惮士族了?


    自登基以来,皇帝一直窝窝囊囊地周旋于各大士族之间,做“和事佬”。


    当初先皇启用陆德静,实行新法,不过才一年,他们这些士族就被整得不成样子。


    若不是先皇突然驾崩,现在的朝堂恐怕会大不一样。


    莫不是,这个陆德静又起了变法的心思,去蛊惑了眼前的圣上?


    可皇上自小养在太后身边,太后如何能同意变法?


    魏丰华品味着刚才的话,抬眼,看向高位之上的人。


    “哪里,这不过是微臣的分内之事,只是剿匪一事暂且告一段落,但微臣发现那沧隅山匪寇竟然要自立为王,意图...”谢寅继续道。


    这话再明白不过,李昭朔收起了方才的笑,神色严肃起来。


    “那匪寇直奔巴郡老家,是微臣无能,没能解决了这个祸患,不求皇上赏赐,但求皇上能让微臣前去绞杀匪寇!”


    谢寅跪下请罪。


    皇上实则早就经过陆德静之口得知了陈述一事。


    他于高位之上沉默半晌。


    实则是在观察下面人的动作。


    他被士族掣肘已久,甚至连太后都要干涉大夏朝政,他不是傻的。


    皇权岂能让士族染指?


    自然要想方设法出去碍眼的士族。


    既然谢寅回来了,那这场戏也要开始了。


    “竟然现在才将此时禀报,谢总督,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李昭朔颇有些拿腔拿调的架势。


    底下的群臣更是乱成一团,吵吵嚷嚷。


    唯独魏丰华,大家也只当他是新来的,不知晓二十年前的旧案也是正常。


    那孙、赵、曹三家均乱了阵脚。


    “微臣自知欺瞒了皇上,甘愿被责罚,但是若让那歹徒猖狂巴郡,那才是要将大夏的基业尽数毁了。”


    “既如此,那便派楚将军前去镇压,谢寅你便搁职在家休息几日吧。”


    底下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皇帝的意图。


    偏要让南部边关的楚将军前去剿匪,而不是谢寅。


    要么就是皇帝早就谋划好的,要么就是想丢下统领十万禁军的谢寅这个倚仗了。


    怎么想也都是前者。


    天子终究是天子。


    “朕知道,当初先皇没能给陈家一个好的结果,现在是时候将真相还给陈家了,朕也好给陈述一个交代。魏爱卿,你觉得呢?”


    底下的大臣都噤了声。


    魏丰华垂眼看着笏板,这个局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士族间的制衡,强弱盛衰便是王朝的延续,皇帝要用士族,又要打压士族。


    曾经的魏家,现在的三家。


    不过都是皇帝手下的棋子。


    而魏家又再一次成为皇帝手下得用的好棋了。


    “微臣觉得当给陈家一个真相,给天下人一个真相。”


    “那好,便由你去着手审查这个案子。”


    群臣再次小声吵嚷,这是要彻查陈氏旧案的苗头。


    魏丰华虽四十入京城,但一写得手好文章,颇得盛宠,又不爱与他们这些人为伍,看来皇帝是要清算他们三大家,将他们逼上绝路,那也就别怪他们了。


    李昭朔似乎没听见下面的吵嚷似的,依旧正色地看向林疏影。


    “林状元,这次你潜藏沧隅山,功不可没,朕果然没看错你,如今,公主年纪不小了,你便去教导朕的妹妹如何?”


    这是翰林侍读的差事,她竟是直接上升了一个品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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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疏影本在琢磨着皇帝地图谋,突如其来地赏赐,她连忙跪拜谢恩。


    这是她没想到的,皇帝竟然会这么器重她。


    “疏影一定倾尽毕生所学,教导公主。”


    李昭朔大手一挥,他似乎疲倦了,吩咐福公公道,“小福子,你带状元郎去领赏吧。”


    说罢,便下了早朝。


    林疏影跟在谢寅身后,亦步亦趋。


    将陈氏旧案重提,皇上也已经给了态度,既然派了楚将军去摆平匪寇,况且,让魏丰华去查这个案子,也算是公正。


    一切终于慢慢变好了,只是母亲的死究竟是哪一家做的,还是得靠自己来查。


    她的眼神暗了暗,以她自己,查案必定艰难无比。


    若是能借人之手...


    她正思索着,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


    林疏影没注意,直接撞到了坚实的脊背。


    “痛”


    她捂着有些发红的额头,看着眼前的背影。


    这真是尊大佛!


    “怎么,嫌我被关禁闭不够?”


    谢寅转身调侃道,一点儿也没有被责罚的沮丧。


    倒是不甚在意。


    林疏影想起大殿之上的情景,对啊,关禁闭就能抵消欺君之罪?


    皇帝在包庇这个人!


    “你们要扳倒士族,动作当真迅速。”


    林疏影没绕弯子,她微微仰头,盯着谢寅的眼。


    谢寅看她这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近乎宠溺地摸着林疏影的头。


    “还疼吗?”


    林疏影怔住了,谢寅这是在...


    给她揉刚才被碰着的地方吗?


    好奇怪!


    她连忙挣脱谢寅的手,正色道,“总督,我只求你一件事,哪怕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为过。”


    谢寅放下手,歪过头仔细看着眼前之人。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这人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回事。


    为了复仇,连自己的命都要搭上,何必、何苦。


    死者已逝。


    谢寅没回话,直接走出宫门,刻意加快了脚步,谁曾想。


    后面的人几乎是跑着跟上他,甩都甩不掉。


    “我被皇上禁了足,你再找我一个有罪之人做什么?”


    “我只求您一件事。”


    林疏影不依不饶,直接跟到了谢府。


    谢寅看着穷追不舍的人,心软下来,既然她铁了心,那我便给将她拉进这个局,只要将她死死护住,也没人能伤她分毫。


    “那从今日起,你我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谢寅推开谢府的门,迈开步子,回头冲她说到。


    林疏影没有丝毫犹豫,迈开步子,跟上了已经落了她一段距离的谢寅。


    这时候谢寅父兄忙着处理公事,自然不会回来。


    谢家又极其节俭,丫鬟小厮都是省了再省。


    现在,连伺候二人喝茶的丫鬟都不曾有。


    二人去了书房,面对着面坐好。


    林疏影看着茶杯,有些事情还是得说清楚。


    “我连林太守房里的小妾的身份都了如指掌,想必,您一定好生调查了我一番。”


    她完全不给谢寅说话的机会。


    与其被牵着鼻子走,不如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求您帮我查出究竟是谁害死了我母亲。”


    林疏影的身份,二人心知肚明,她盯着谢寅的眼神。


    “好啊,那你便要配合演戏。”


    谢寅勾起嘴唇。


    林疏影觉得自己进了狼窝,眉心突突地跳。


    “演什么?”


    “当然是对我负责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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