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沉思,桌上的吴钩郎迈着小碎步走到解相思手边,小脑袋轻轻在她垂下的手背上蹭了蹭。
解相思方从沉思中回神。
将信纸叠好放在一边,抬眸望向周砚之说道:“六皇子怎么会落马呢?难道是因为马术不精?”
圈着吴钩郎的脖子将它轻轻挪到一边,周砚之波澜不惊地回道:“不知,但肯定不是一场意外。”
闻言,解相思点点头,也是,无非是四皇子一派的人动的手罢了。
两人吃过早饭,周砚之便又开始忙起来,虽然解相思也不懂他为什么天天往大昭和北夷交界线跑。
好在她也要搞明白一些事情,倒也对此不是很好奇。
……
进入约好的酒楼时,解相思一眼便看见了坐在角落的赵榴衣。
少女依旧是一袭明亮的鹅黄锦衣,外罩着一件暖缎云纹披风,满头青丝尽数挽成一个精巧的发髻,同色的发带轻轻垂在脑后。
见她过来,赵榴衣放下手中的糕点,朝她挥了挥手,笑道:“相思!”
明媚的样子像个小太阳。
解相思轻笑,随之颔首行礼,“赵姑娘。”
不待她反应过来,赵榴衣便又风风火火地拉着她坐下,眼里名为欣喜的流光闪闪,“相思,自那日一别,我们倒是好久没好好聚过了,本以为你失忆了我们会生疏,没想到你竟然来约我了。”
解相思垂眸笑了笑,复而抬眸看着面前明媚的少女,开口回道:“抱歉,我也不想失忆的。”
说罢,她从袖中拿出一个檀木小盒,推到赵榴衣面前,温声道:“听闻你快要成婚了,我现在身无长物,这是一点心意,还望收下。”
“天哪,相思你太好啦!”
赵榴衣高兴的接过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做工精致的缠花步摇。
赵榴衣笑:“真好看!”
解相思:“你喜欢就好。”
想到什么,赵榴衣一把握住解相思的手,脸上莫名浮现出一抹红晕,“相思,我成婚,你会来吗?”她说这话时,眼里满是期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让你看看我出嫁的样子。”
闻言,解相思静了一瞬,随后温声笑道:“既然如此,作为你的好友,这般重要的日子我当然会来。”顿了顿,她又疑惑道:“怎么不见景公子?”
赵榴衣摆摆手,转而叹气道:“他嘛,最近开春,河道的冰化了,正忙着商船货运的事情呢。”
想到什么,她又朝解相思压低了声音道:“相思,你在京城呆过一段时间,知不知道京城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望月散啊?”
解相思有些疑惑:“望月散?”
这是什么东西?
她只听过麻沸散。
赵榴衣点点头,认真道:“对啊,望月散,你不知道吗?”
见解相思眼中的疑惑更甚,赵榴衣解释道:“就是一种药粉啦,无色无味,服下会让人心生凉意,恍若身处广寒宫,因而叫做‘望月’。”
解相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忍不住问道:“我在京中确实未曾听说过这种药粉,这药怎么了吗?”
闻言,赵榴衣随意摆摆手,无所谓地道:“其实也没什么。”
她抿了口茶,继续道:“就是感觉有些奇怪,这种药粉本是北夷人用来治疗高热的,但我觉得京城中不乏有名医,药材肯定也不缺,那么为什么要大量购进这种药粉呢?”
说罢,她狡黠一笑,“不过……若是用在风月之地,倒也能发明一种新奇的玩法。”
解相思:“……”
话题怎么转移的这么快?!
猛地咳了咳,解相思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你……你懂得还挺多。”
赵榴衣倒是半分羞涩都没有,只是眉梢一挑,微微勾唇,狡黠的说道:“真有意思,相思还是这般不经逗。”
解相思:“……”
不要顶着一张这么可爱的脸说这么狂野的话啊!
将那叠糕点往她那边推了推,解相思一本正经道:“吃东西。”
赵榴衣笑:“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又咽下一块糕点,她抬眸望向解相思,眼里满是认真,“相思,尽管你现在失忆,但你有什么忙需要我帮,可以直接和我说的。”
她虽然天真,但她不傻,相思此刻回儋州,必然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事,作为好友,她怎可袖手旁观。
沉默片刻,解相思缓缓开口,“你知道的,我失忆了,因而有些旧事我也想不起来了。”
她抬眸,对上赵榴衣担忧的神情,开口道:“我想问问,目前儋州的新刺史张煦,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闻言,赵榴衣想了想,认真道:“我也不知道,毕竟张刺史也只来了短短五个月罢了,对他没什么特别的印象,非要说个什么出来,也只能说他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解相思疑惑,忍不住问道:“怎么说?”
“嗯……怎么说呢,他好像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赵榴衣托着头一点一点道:“除夕夜的时候,有个小孩不小心闯入刺史府,结果他倒好,直接给人掐着脖子丢出来了。”
说到这,赵榴衣脸上带上一丝愤恨,狠狠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心狠的人。”扭头朝周围扫视一圈,她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关键是,我总觉得他是有背景的人。”
解相思心一惊,“为什么?”
赵榴衣捂嘴小声道:“不是说入朝为官的人身上不能有纹身吗,可他不但有,还是一个超级嚣张的纹身。”
闻言,解相思瞳孔一震,忍不住比划道:“那样式是不是一幅蟒蛇绕柱的图案?”
赵榴衣惊讶,“对啊,你怎么知道?”
想了想,解相思含糊道:“我在京中曾见过同样的图案。”顿了顿,她又道:“既然如此,此等秘密,你不要再和别人说噢。”
赵榴衣点头,傲娇道:“当然,我又不是傻子。”
解相思失笑,转而换了别的话题。
……
客栈离酒楼并不远,解相思索性就步行回客栈,在路上,她甚至还在想张煦身上那块刺青的事情。
垂头看着眼前的寸尺之地,缓缓而行。正想着,肩膀却撞上一个人,毫无防备的,解相思身形不稳,直直跌落在地。
见状,那人急忙蹲下,一手搀住解相思,低沉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抱歉,姑娘。”
听到这个音色,解相思身形一顿,随后微微侧头,不出意外的对上一双暗沉的眸子,静了一瞬,她轻声道:“萧影?”
来人轻笑出声,轻声应道:“是我。”
随后,一柄小刀轻轻抵上解相思后腰,萧影语气里的笑意未褪,可说出来的话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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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解相思脊背一凉,“现在,不要惊动任何人,乖乖跟我走。”
感受到那似乎要刺入腰背的刀尖,解相思面色不变,轻轻点头。
“好。”
……
天色渐暗时,在外奔波了一天的周砚之刚准备敲门进屋,已经快要落在门扉上的手却猛地停住。
五指握上腰间的刀柄,下一刻,他猛地推门而入,锋利的刀锋直直对上碎刃链条,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相接的响声。
扯回鞭子,萧影扬眉道:“周大人,别来无恙啊!”
周砚之拧眉,目光落在他腰间系着的素色发带上,随后快速将屋内扫视一番,无果后,再次看向萧影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她呢?”
萧影挑眉,“你是说解小姐是吗?”
明知故问。
周砚之不语,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少顷,萧影先开口,语气里依旧带着笑意,“周大人可别这样看我,解小姐不在我这里。”
“在哪?”
萧影勾唇,“不告诉你。”
顶着周砚之快要杀人的视线,萧影戏谑道:“我们影阁的规矩,不许透露任务,铁律不可违,望周大人理解。”
不想再听他废话,周砚之猛地提刀上前,刀刃擦着萧影侧脸划过,将他俊美的脸划开一道口子,血珠飞溅。
“……敢划我的脸?”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刺痛,萧影收了笑,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下一刻,便也甩着鞭子对上周砚之的绣春刀。
碎刃鞭柔中带刚,将那柄薄而锋利的刀紧紧缠住。
两人同时使劲,将对方朝着自己的方向拉。
“噌……噌……”
“咔嚓!”
只在一瞬间,两人的兵器骤然分开。
因为惯性,两人急忙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周砚之抵在梁柱上,目光看向对面靠在桌案上的萧影。
同时,将桌案逼退几寸的萧影也向他投来沉沉的目光。
两道锐意十足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下一刻,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伴随着一阵阵刀光剑影,房中的家具在两人的努力下噼里啪啦的散落在地,使得本就不甚宽敞的空间变得更加狭窄。
木屑飞溅,珠帘散落。
蓦地,刀剑声中,传来一道猎鹰的唳叫。
猎鹰挥动翅膀,快如疾风,飞越重重障碍,鹰爪狠狠朝萧影眼上一抓。
顷刻间,凄厉的叫喊声从萧影口中溢出。
下一秒,右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痛,随着”砰“的一声响,还攥着鞭子的手臂就这么直直坠落在地。
锋利的刀刃压上脖颈,盯着眼前人空洞冒血的眼眶,周砚之沉声道:“她在哪?”
“嗬嗬——”
闻言,萧影口中冒出两声嘶哑的笑声,尽管看不见,他也定定“看”向前方,仿佛能看到周砚之那副难看的脸色似的。
这样想着,他又抽搐着嘴角上扬,语义不明道:“铁律不可违。周大人,想要救出解小姐,你得快些了。”
“若是晚了,怕是只能给她收……”
“尸”字尚还卡在喉咙里,萧影的头颅就被人斩下。
血液喷涌而出,尽数喷洒在周砚之的乌色云靴上。
而他平静的神色下,是蠢蠢欲动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