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旅行最终到站的时间远比他们料想的要快,远东铁路的修建使用了最新的技术,拉动女皇号车厢的那辆蒸汽车头也是一样。可见,列车长对于这趟专列的自豪也是有缘由的。
由于速度太快,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鹿神和萨哈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距离下山时走了多远。但萨哈良选择了相信里奥尼德的情报和判断,无论是直觉还是理性,狗獾部族踪迹的线索逐渐浮现,其他部族则是杳无音信,仿佛都在去往南方的路上。
薄暮时分,列车缓慢驶入海滨城火车站,透过钢铁搭建而成的穹顶,还能望到远处金光闪闪的教堂,和冲刷堤岸的海浪。一声悠长而沉重的汽笛,划破了港城潮湿又带着咸涩味道的空气。
“大小姐,少爷,商会已经准备好了住处。”一位和皮埃尔同样优雅而恭敬的管家已经帮他们搬下了行李,萨哈良的马也在旁边。
也许是因为旅途劳顿,马儿看起来有些疲惫,提不起精神。
“萨哈良,你先跟商会的管家过去,我们得去趟司令部报道。”里奥尼德在海滨的潮湿空气中稍显不适,他摘下军帽,轻轻抚了抚头发。最近经历的太多事情让他自觉没来由的焦虑越来越严重,前一天晚上又没睡好觉。
但是萨哈良没有理睬他,他被别的东西吸引走了目光,火车站的墙上正贴着一张人像。
“这是......”萨哈良只是觉得这人熟悉。
里奥尼德也凑过去看着那张照片:“伊琳,你快来,叶甫根尼医生已经被悬赏了。”
“五百......银币,不少啊......能买差不多两辆马车。”这大概是伊琳娜第一次见到朋友出现在通缉令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想起了之前想买马车时候的价格。
“医生之前长得......这么......稚嫩?”里奥尼德打量着,那上面的叶甫根尼脸庞白白净净。
伊琳娜沉思着说:“多半是刚毕业那会拍的吧,这么一看医生真是命运多舛。你记得一会去司令部的时候查一查,有没有叶甫根尼的消息。”
“好。”里奥尼德点点头。
“这是说明,医生已经成功逃脱了吗?”萨哈良最担心叶甫根尼医生出现事故。
“应该吧,既然通缉能发到海滨城,多半是有消息表明他也在朝着这边来。”伊琳娜看着照片上叶甫根尼的眼睛,比现在要精神不少。
“那就好......那我就先去住处了。”萨哈良牵着自己的马,把缰绳递给了管家。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自己骑马过去。
先前列车组的那名服务生,费奥多尔也在人流簇拥中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这个工作他算是做到头了。他的身旁挤着那位来自普鲁士的工程师,正谩骂着想走到出站口,但卖小商品的贩子马上把他包围了起来。
不过,记者维克多却不知去向。
萨哈良登上自己的马车,隔着窗户还能看见里奥尼德担心的目光,但马上他又转了回去,多半是被伊琳娜说了。毕竟少年在城市中也呆了一段时间,自理能力也比他们强多了,自然不会迷失在海滨城的灯火之中。
这么多天过去,萨哈良终于和鹿神有了独处的时间,只是少年的部族语在说惯帝国语的舌头上,些许有点讲不清楚了。
“在这座城市的东边,有一座巨大的岛,它和你同名。”鹿神被外面的风景吸引去了目光。
马车行驶在海滨的路上,旁边的路灯并没有像黑水城那样由工人点亮,而是到时间自己就亮了起来。在傍晚的薄雾下,心情也升起一丝惆怅。
萨哈良看着望向远方灯塔的鹿神,问道:“那......其实我不清楚为什么会给我起这个名字,我也没见过我的父母,是阿娜吉祖母和乌娜吉奶奶把我养大的......对了,还有萨满姐姐们。”
少年的话勾起了神明久远的回忆,但他不确定要不要和萨哈良说:“嗯......我知道这个名字是阿娜吉起的,因为你来自于一个漆黑的夜晚。部族那时候曾经住在黑水河旁边,也不能算住吧,毕竟都是跟着猎物移动。”
部族萨满之间的口述史厚古薄今,萨哈良也只是对部族的迁移略知一二。
“那为什么搬走了?”在外面漂泊了许久,鹿神的话也勾起了萨哈良对于部族的思念,尤其是带着他练习狩猎技巧的阿沙,他现在又捕到了什么样的猎物呢。
海浪重重的拍击在堤岸旁的礁石上,少年望了过去,晚霞正在天际不断延续,从贴近海平面那炽烈的血红,渐次晕染开,直至灰黑的尽头。晚风带起的波浪像是沸腾的大锅,溅起的浪花如同升腾的蒸汽,熬煮着水中生灵的骸骨。
这一切都让在山中长大的萨哈良感到新奇,又觉得一阵晕眩,仿佛天旋地转。
“瘟疫,信仰我的部族原本不止你们一个,但慢慢消逝殆尽了。我知道他们仍然存活于世,但我的无能为力让他们背弃了我,如同我背弃了他们。”
鹿神的足迹曾遍布远东四处,衰落的不仅是部族的人丁,同样也有鹿神的神力。
也许是马车夫也被这美景触动,不自觉地放松了缰绳,让马儿慢了下来。鹿神和萨哈良只是望向这片无垠的瑰丽,霞光映照在神灵从不衰老的脸上,也将他洁白的长袍镀上了一层金光。
此时,里奥尼德和伊琳娜马不停蹄的赶往海滨城的司令部。在他们那边,高大的建筑遮蔽了天边壮阔的霞光,只是穿梭着,像是圣像画上斑驳的金箔。
道路一侧,那些轻盈秀美的新艺术式建筑和远处鎏金的教堂尖顶,在霞光中剪裁出黑色的轮廓。几个晚归的帝国水兵在摊贩之间穿梭,他们的步伐混乱,左摇右晃,多半是刚喝了酒。停泊在海港里的那些军舰,平日里显得那样冷峻威严,现在却像一群在休憩的儒艮。
这里视野更好,随着天越来越黑,还能看到水天之间停泊着的捕蟹船,正亮起灯,等待夜晚的收获。
“伊琳娜,你先在这边等会我吧,司令部里人多眼杂,我觉得让他们知道你来了不太好。”里奥尼德担心伊琳娜前往新大陆的计划出了纰漏。
“行,你记得多留意,也多帮萨哈良注意着点部族的动向,我们答应过他的。”伊琳娜依靠在座椅上,准备小憩一会。
马车停靠在司令部的大院里,里奥尼德披上大氅,朝着主楼走去。在司令部,可以看到各地驻军之间交流的信息,但除非特意寻找,也只能碰运气。
远东军区的历史和荣誉远不如琥珀海军区突出,近几代皇帝励精图治,扩建舰队,眼下看着已经气派斐然。
他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回头望去,建筑斑驳的墙面上,爬山虎已经有一人多高了。几个军官的身影在拱窗后闪过,军靴踏过地板的声音透过半掩的窗户传出来。一侧哨塔的望远镜始终指向东南方向,塔尖的风向标正随着来自外海的季风转动。
“少校!”见到里奥尼德走进司令部大门,一名军官从旁边带着观察窗的小房间里快步走了过来,“我是值班军官,需要帮您登记。”
“里奥尼德·勒文,从黑水城来,隶属于远东军区。”里奥尼德掏出证件,他对这套流程已经烂熟于心。
“好的......勒文少校于......晚六时抵达司令部......”军官快速在值班日志上做了记录,然后看向办公室,“但司令这会不在,他通知了文员帮您做备案,您现在可以过去,到楼梯间右拐就看见了。”
里奥尼德叹了口气,帝国冗杂的行政流程让人恼火。
他一直往里走,在去往文员办公室的途中,看到其中一个房间的大门上,挂着崭新的牌子,上面写的是“匪患对策办公室”。
里面好像还有人在说话,但也只能迷迷糊糊听到几个词,例如“土匪”、“南下”一类的话。这时候,门突然打开了,出来的军官抱着一沓子文件,他见到里奥尼德的军衔,向他敬礼。也许是在门前站的太久,门突然打开让里奥尼德一惊,但很快就点头示意。
“上尉,文员的办公室在哪儿,你带我去一趟。”里奥尼德想着,多少要问出点消息来。
那名军官又敬了一个军礼,说:“您跟我走就行。”
最后上尉关上房门时,里奥尼德瞥见办公室的墙上贴着海滨城至边疆的地图,甚至也包含了南方帝国的部分区域。上面详细标注了东瀛人的驻军情况,以及南方帝国军队的防卫情况。
“上尉,这对策办公室是新组建的吗?我在路上已经得知反动分子作乱的消息了。”里奥尼德装作对情报了如指掌的样子,询问出来的那名军官。
“少校,这是昨天才组建的,情报显示黑水城镜镇一带游荡的土匪活动频繁,也是奇怪......就跟约好了一样,都在往南边跑。”上尉挠了挠后脑勺,看他的样子司令部并不把这些反抗军当回事。
但里奥尼德心想,总归是能问出点东西。“有内参报告吗?给我一份。”
“有,我给您。”上尉从怀中的文件挨个翻了一会,然后拿出一张薄薄的报告递了过去。
里奥尼德一边走一边将报告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叶甫根尼医生的照片。
“这人......具体什么情况?报告写得模糊。”报告上也没什么实在的东西,无非是活动范围、武装力量猜测,本质上依旧是定性为土匪。有一处倒是引人注意,上面附了一张来自黑水城铁路营的报告,上面写了军官专列遭袭的经过,以及里奥尼德击杀反抗军领袖的消息。
尽管铁路营营长出言不逊,甚至差点哗变,里奥尼德还是想起了要为他们争取抚恤金和奖金的事。
“您说谁?这个叶甫根尼医生吗?”上尉又凑过来看一眼,然后接着说道,“这人可胆子太大了,刺杀前陆军中将,伪造身份给东瀛人当间谍,又加入这帮反动分子。镜镇的驻军在围捕他的时候,他和反动分子一起反击,阵亡三人重伤两人,叛国的败类!”
消息传到海滨城之后,变得越来越离谱。里奥尼德开始思考到底有没有死这么多人,搞不好又是吃空饷的把戏,这笔阵亡抚恤金多半已经被伊瓦尔神父吃进肚子里了。
“行,我知道了,辛苦了。”里奥尼德看见了办公室的牌子,他拍了拍上尉的肩膀,上尉立刻又以军礼回应。
这里的文员办公室要比黑水城司令部的大得多,毕竟是远东最大的军港。那些神情疲惫的年轻人要么是不停的敲打着打字机,要么是不停的按动着电报机,或者把一枚硕大的黑色印章高高抬起,然后重重的印在文件上。
这样日复一日的工作让他们的袖子都磨得光亮了,要不是袖口缝着扣子,怕是已经漏洞了。
“你好,我是里奥尼德·勒文少校,值班军官说司令不在。”里奥尼德机械式的掏出军官证,对方没意识到少校正在面前,当听到他说话,立刻从椅子弹起来敬军礼。
“少校!抱歉我刚才没看到您。”那名文员的表情诚惶诚恐,好像生怕里奥尼德惩罚他一样。
不过他这反应让里奥尼德有点烦了:“行了,快登记吧,我从黑水城来的,一下车就到司令部了,晚饭还没吃。”
文员掏出一张长长的表格,开始填写。
趁着他录入信息的时候,里奥尼德问他:“你这能查出入境信息吗?我指的是军港使用劳役工人的情况。”
文员一边写一边对他说道:“有,您想查什么时候的?”
“你给我查查......三月份,也没准二月份,黑水城的白鹿镇是不是拉过来一批原住民?这些不是加密信息吧?”
“少校,您离开驻地出访海滨城的目的是?”文员无视了里奥尼德的话,这让他有点上火。
里奥尼德吐了口气,说:“我能有什么目的,我休假啊!回答刚才我问的话。”
文员被里奥尼德的质问吓到,但是手里的笔丝毫没有减慢速度,他还是低着头写字:“不好意思少校,等我填完表格帮你查。”
这真是没完没了,里奥尼德看着那些忙碌的文职人员,在心里想着。
为了缓解气氛,文员还是故作轻松的说道:“您幸亏是休假,不然除了在这边归档记录,还要等司令回来亲自汇报。”
“写完了,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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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签字。”文员指向文件下方的签字栏,里奥尼德快速地划拉过去,写得像起起伏伏的山峦一样。
“行了吗?能帮我查了吗?”
“好的,少校。”文员开始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寻找过去的记录,这里的文件分类做得还不如帝国大学的图书馆细致。
“二月......三月......”他一边翻,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原住民劳工......有了,少校,您看是不是这个?”
里奥尼德拿起文件,上面的确记录了疑似狗獾部族被强征劳役的信息。
在三月初,因为白鹿镇东北方向的山脉中勘察出煤矿,在试图迁走部族时发生冲突,帝国军队围攻了原住民营地。
“嘶......”里奥尼德倒吸一口凉气,在这样的对原住民方针下,很难不渗透东瀛人的间谍。幸好皇帝及时修正,颁布了优待原住民的政令,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那之后这批劳工送去哪儿了,还在海滨城吗?”里奥尼德递回了文件。
“您稍等,我再看看,”文员接着低头查询,然后他说,“应该是......不在了,一周前在完成军港的堤岸翻修后,他们被送往达利尼城了。”
“啊?去那边干嘛?”里奥尼德知道这个位于南方的海滨城市。
紧接着文员又翻出另外一份文件,说:“远东舰队要扩建达利尼城的海港,作为远东最大的不冻港,所以急需工人。”
里奥尼德暗自想着,那里距离海滨城虽然不算远,但不管是坐船还是坐车,都要兜一个近乎于直角的弯。先前和伊琳娜在镜镇庄园的争吵又回荡在耳边,虽然暂时还没想清楚要不要和萨哈良说这些,里奥尼德还是想把他留下。
“然后你帮我草拟一份嘉奖令,拿电报发给黑水城司令部。关于嘉奖黑水城铁路营在抵抗反动分子袭击时的出色表现......然后给他们的阵亡士兵申请抚恤金,还有各级军官、士兵的奖金。”
里奥尼德说到做到,一定要履行和营长说的话。
“是,我这就帮您写。”文员抽出一张印着模版的文件纸,立刻就准备动笔了。
“行了,差不多了,我没什么别的要问。”
说完,正当里奥尼德准备离开时,文员喊住了他。
“少校,司令还有通知,虽然中将给您放了假,但是您最近不能离开海滨城超过一周,每隔一周就要来报备一次。”
“为什么?”如果这样,里奥尼德就更没法陪萨哈良去达利尼城了。
文员抽出一张盖着皇室徽记的信件,恭敬的站起来说:“皇帝陛下即将移驾海滨城,远东各级部门都要做好准备。”
“好的,我知道了。”
里奥尼德最后再看了一眼那封格式严谨的信件,又望向窗外。经过这么麻烦的流程之后,天都黑了,最后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在里奥尼德备案的时候,伊琳娜靠在座椅上刚想睡一会。但她知道帝国的行政系统办事能有多繁杂,于是让车夫载着她,先前往索尔贝格家族在海滨城的商会分部。
商会离得不远,位于海滨城的中心主干道上,如果是平常那一定是美丽的景色。但现在,街头正忙着翻修,准备迎接皇帝到来。
此时路上泥泞不堪,各种建筑材料随意的堆放在人行道旁边,原本宽敞的路现在只留出一条窄道。帝国大部分土地都位于寒冷地带,所以不仅是为了节省石材,更是为了适应环境,他们将圆木锯短,竖着排列在道路上,再灌进泥浆。
要是在往常,路上的行人肯定早就谩骂起来了,但是现在没人敢说话。
在道路的开始和尽头,竖起了两座木结构的临时凯旋门,等到那天一定是张灯结彩。
不过伊琳娜对这些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她打开车门,商会的门童很是机灵,立刻就搬来脚凳。
“大小姐,少爷怎么没跟您一块过来?”商会分部的会长马上就走出门迎接。
为了掩人耳目,伊琳娜在头发上戴着一张黑色网纱,可以盖住脸庞。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用,至少会长很清楚是谁来了。
“少校去司令部报道了,一会还得去找他。我们闲话少叙,进屋再说。”伊琳娜神色一正,立刻拿出了索尔贝格家大小姐的威严。
会长带着她走进会客间,仆人已经将茶水在桌上放好了,随后他拿出一张船票摆在了伊琳娜的面前。
“皮埃尔都跟我说了,没想到老爷会在您婚前派您去这么远的地方。”由于皮埃尔管家服侍家族多年,会长坚信他的忠诚,从来没想过管家会欺骗他,不然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开出这张船票。
但会长的话还是令伊琳娜警觉起来:“父亲在新大陆想开展一些不便透露的业务,他不相信别人,皮埃尔又太忙,所以只能我去。”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会长礼貌地没有再问下去,那不是他能知道的事情。
紧接着,会长给伊琳娜倒了一杯茶水,说:“这张船票是半个月后的,但只是票上写的而已。您也看见了,海滨城上下都在准备皇帝陛下到来,最近的船只受到严格管制,所以有可能提前也有可能推迟。”
伊琳娜把船票塞进手包,说道:“没事,别太晚就行。”
会长恭敬的对她说:“不会的,那毕竟是老爷的事务,我可以帮您催促。”
“不,不必了,父亲不希望被人知道。”要是中间出了差错,有人给首都那边发了电报可就麻烦了。
“好的,去那边的要用的东西和仆人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我派人通知您。”
伊琳娜着急离开去接里奥尼德,更着急的是知道里奥尼德在司令部都听见了什么。她站起身,和会长最后说道:“行了,那我就先回去接少校了。”
在返回司令部的途中,她最后看向海港里停泊的船只,眼神复杂。先前和他们在一起时,伊琳娜从未流露出过一丝的脆弱,但即便向往新世界的梦想那么强烈,她还是陷入了短暂的忧伤。
那不是对帝国的怀念,而是对这片土地、故乡,和过往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