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伙计围了上来,秋和被吓得脸色发白,却强撑着挡在黎宝儿身前。
黎宝儿却依旧气定神闲,甚至从袖中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枚小巧的印鉴,正是这间铺子的地契和房契变更后,官府核发的新印信。
“钱有冰,你看清楚了,现在,谁是东家?”黎宝儿声音陡然转冷,那双总是显得柔弱含情的杏眸里,此刻锐光逼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从现在起,你被辞退了。限你今日之内,将所有账目交割清楚,亏空的银子一分不少地给我吐出来,否则,我们官府见!”
钱掌柜看清那印鉴,如遭雷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万万没想到,黎舟少爷竟然真的把这会下金蛋的母鸡给了这个传闻中只会追着三皇子跑、病病歪歪的嫡女!
震惊过后,一股强烈的不甘和轻视涌上心头。一个深闺妇人,懂什么经营之道?定是走了大运才蒙对了账目问题,想来吓唬他罢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非但没有认错,反而挺直了腰板,故意提高了嗓门,对着店里的伙计和顾客们嚷嚷道:“哎哟喂!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相府大小姐大驾光临啊!”
他这一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皆知相府嫡女与三皇子那点传闻,如今也都得知了她和璟王殿下即将成婚的事,尽管璟王殿下名声不好,可是人却生的俊美异常,心下难免嫉妒,看黎宝儿的眼神立刻带上了几分看热闹的审视与轻慢。
钱掌柜见状,更加得意,语气也越发阴阳怪气:“大小姐,您金尊玉贵,手指头比那嫩葱还嫩,哪里懂得我们这些买卖人的辛苦?这铺子里的生意错综复杂,可不是您看看账本就能明白的!”
“您说辞退我就辞退我?哼,我倒要问问,我走了,这店里上下下的事务,您能接手吗?您认得清这上百种绸缎的产地、品级和市价吗?您知道咱们的老主顾都是哪些府上,喜好又是什么吗?您能镇得住场子,不让底下人糊弄了吗?”
钱掌柜一边说,一边给几个心腹伙计使眼色。那几个膀大腰圆的伙计立刻围拢过来,抱着胳膊,面带不善地看着黎宝儿,显然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店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玲珑面下一沉:“你们做事之前想清楚!”
黎宝儿却笑了,那笑容清浅,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让喧闹的场面莫名安静了几分。
“钱有冰,你是在考教我?”她缓步走到那匹有问题的云锦前,指尖轻轻一点,“你说我不懂?那我便说与你听。”
“此匹云锦,纹样虽是旧式,但确是江宁官造的上品,市价应在五十两一匹左右。你标价一百二十两,欺的是那些不懂行又追求体面的暴发户,却坏了铺子长久的口碑。”
宝儿又信步走到另一匹颜色鲜亮的缎子前:“这匹杭缎,颜色虽鲜亮,但丝线韧性不足,易起毛勾丝,乃是次品。应与优质杭缎分开放置,明确标价,你却将其混在好货之中,企图鱼目混珠。”
接着,她目光扫过全场,语速平稳,却字字清晰:“至于老主顾?这账目往来和定制记录里写得清清楚楚,钱掌柜,你身为掌柜,难道还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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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新东家来提醒你?”
她每说一句,钱掌柜的脸色就白一分。周围伙计脸上的轻慢也逐渐变成了惊疑不定。
这位大小姐,似乎真的门儿清!绝非他们想象中那般无知。
黎宝儿最后走到柜台前,随手拿起了一本装模做样的假账本,“以前黎舟对你们放任,可我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以往消失的锦绣是记在了谁的名下?还是……入了谁的私囊?我要你三日之内尽数给我补上”
她抬起眼,目光如冰刃般直射向面如死灰的钱掌柜:“现在,你还觉得我不懂经营,镇不住这场子吗?还需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店内鸦雀无声。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伙计们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钱掌柜彻底瘫软下去,冷汗涔涔,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黎宝儿环视一圈,声音不大,却带着绝对的权威:“从现在起,我会派人接管绣丽阁,清点所有账目和库存。有愿意好好干的,工钱照旧,做得好另有赏赐。有想跟着钱有冰一起走的,现在就可以结账离开!”
黎宝儿不爱学这个世道的女红琴艺,她自己熟读了很多商道书籍,暗地里拥有的铺子不少,因此她颇有一些雷厉风行之意,几句话便将一场危机化解于无形,彻底震慑住了场面。
就在此时,一辆华贵的马车恰好在铺子门口停下。车帘掀开,走下来的正是三皇子穆渊。
他本是路过,却被铺子里的骚动吸引了目光,这一看,却让他瞬间愣在原地。
他看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黎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