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傅蔺征懒懒散散的话落下, 容微月飞速松手,尴尬的同时,再度刷新了对此人臭屁程度的认知。
天哪, 她不小心忘记松开他的手,就能被脑补成她想占他便宜……
这人脸皮哪里薄了,厚得连子弹都打不穿。
这时夏家兄妹和殷绿在前头拍照回来完折返回来,“你们俩怎么走得这么慢啊, 都不好意思打扰了。”
“阿征每次爬山都是第一个, 难得会落在队伍后面, 刚刚可看到了, 小手拉得挺紧啊。”
容微月脸颊微热, 解释:“没有, 是我刚刚差点摔倒了,他只是搀扶了我一下。”
男人闻言轻笑了声, 懒洋洋附和了句:“是呢,我向来这么乐于助人。”
容微月:“……”
另外三个憋笑看破不说破,继续往前走到缆车售票处, 在游客休息厅等另外几个朋友。
很快一个憨厚带笑的男声传来:
“你们在这儿呢,我来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 容微月扭头, 看到是曾经高三的同班的同学, 湖安。
湖安是个理工男学霸,高中时候高高胖胖的,人送外号坚果哥,性格很憨厚可爱,和傅蔺征他们也是好哥们,皮肤白白的, 笑起来一口白牙憨憨的,看过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实际上很聪明,经常和容微月去参加奥数竞赛,成绩不相上下。
殷绿惊叹拍了拍容微月的手:“湖安瘦了好多啊!男大十八变,认不出来了!”
如今湖安像抽条了一般,高高瘦瘦,背着登山包穿着卫衣运动裤,身上有点肌肉线条,湖安和容微月打招呼,又看向殷绿,微腼腆的笑容扬起:
“殷绿,好久没见了。”
殷绿莞尔和他打招呼:“坚果哥,你现在越来越帅了,欸对不起我还叫你外号呢……”
湖安笑:“没事,还能这么叫我。”
夏千棠给他分橙子:“还以为你被留在公司加班,要今晚才能来。”
湖安接过,坐在傅蔺征旁边:“代码赶完了,我直接就溜了。”
夏斯礼揶揄:“今儿就是赴汤蹈火,他都要赶过来,见老同学很重要。”
湖安脸热,殷绿说:“还记得高三那年元旦傅蔺征组织我们一起去爬山,坚果哥竟然第一次翘了英语冲刺班,一路山上还背单词,后来本子还掉下去了哈哈哈。”
湖安笑:“这次是太久没见你和微月了,征爷前两天大半夜还打电话和我说微月和他住一块儿了,我还想说什么时候过去做客呢。”
容微月:?
傅蔺征:“……”
傅蔺征轻咳,冷眼睨过去:“大晚上你做什么梦?谁跟你说过了?”
湖安:???
明明就是他说的啊!
他正要去翻聊天记录,一道甜美女声传来:“哥,过来,蔺征哥他们在这里!”
一个双马尾少女冲过来,夏斯礼看到她:“筱盈,你怎么也来了?你今天不上课吗?”
“拜托斯礼哥,今天是周六好不好,我哥说给你过生日,而且蔺征哥也在,我当然得来啦。 ”
付筱盈看到傅蔺征,笑着凑到他旁边:“蔺征哥,好久没见了,好想你呀,你看到我开不开心?”
傅蔺征靠坐在椅子上,一脸无语往旁边挪,“你看我像是开心的样子么?”
容微月看着这幕微怔,一个年轻男人走来,夏斯礼介绍这俩人:“这是付则承,我和阿征发小,很厉害的内科医生,这他妹,付筱盈,在念高二的小朋友。”
付则承在三甲医院工作,年纪轻轻医术高超,个子高挑,鼻梁架着个黑边眼镜,面容斯文矜贵,看到容微月,恍然挑眉:“这就是容微月吗?”
容微月和他问好,付则承看着她,笑意深了几分:“久仰大名,我终于知道一个顶级颜控为什么能一瞬间沦陷了。”
“嗯?”什么跟什么?
付则承收来某人的眼刀子,笑笑不接话,付筱盈热情朝容微月笑:“好漂亮的姐姐,你好呀。”
容微月腼腆莞尔和她打招呼,傅蔺征慵懒摘下耳机,起身:“人到齐了就走吧。”
八人大部队浩浩荡荡去排队坐缆车,缆车规定六人一个车厢,容微月走在殷绿旁边,快排到他们时,突然傅蔺征叫她:
“你鞋带掉了。”
其余人往前,容微月连忙蹲下身去系,傅蔺征手插兜,悠然站在她旁边。
前方夏家兄妹和殷绿、湖安上车,夏斯礼见傅蔺征和容微月在最后,立刻叫付家兄妹:
“你俩上来,我们六人一车,阿征你和微月位置不够,就坐下一辆吧!!”
容微月:诶?
夏斯礼朝傅蔺征挑挑眉,示意他只能帮到这儿了,谁知道付筱盈一把拉住要上车的付则承,笑着朝夏斯礼挥手:“没事儿,我俩和蔺征哥微月姐一车,不让他们孤单,你们先走,我们顶峰见!”
夏斯礼:“……”
付则承:“……”
傅蔺征:“……”
傅蔺征看向付则承,气笑了:“你妹真牛逼。”
付则承憋笑,这也不能怪他啊……
新的缆车过来,容微月快步上车,傅蔺征跨上去,在她旁边坐下,付家兄妹坐在对面,还有另外两个陌生的。
缆车缓慢爬升,外头群山翠岭,付筱盈惊叹好美,容微月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去,宛若悬在半空中,后背冒出凉意。
别说这么高的缆车了,当初傅蔺征带她约会时去做摩天轮,她都吓得不敢睁眼,跟只小兔子似的,傅蔺征被她可爱坏了,把人搂着,嗓音磁沉低哑:
“那就接吻,不看风景就不恐高了。”
当时她的确不害怕了,可是半小时后下来嘴唇都肿了,羞得她好久不理他。
此刻容微月脸色微白,低头紧盯自己的包,两秒后傅蔺征声音传来:“容微月。”
她微愣转头,他看着她紧绷的神色,懒懒道:“换个位置,我要看风景。”
他起身,她只好立刻挪到中间去。
傅蔺征挡着,宛若把她护在中间,骨节分明的手递来瓶饮料:“刚好多买的。”
她看到是最喜欢的青橘气泡水。
她怔了下,“谢谢。”
她喝着水,难受的感觉慢慢消散,对面的付筱盈眼睛亮亮:“蔺征哥,还有吗我也要喝。”
傅蔺征长腿微敞,“没钱,就多买一瓶。”
“……”
十分钟后,四人下了缆车,下车往外走,有一个景区免费拍照处,拍完到楼下出口可以现场领取。
付筱盈弯眉问傅蔺征:“蔺征哥,我们一起拍一张好不好?”
傅蔺征:“不好。”
付筱盈无奈拍完,轮到容微月,她往前走到石碑前,傅蔺征跟在后头,摄影师问:“你俩认识吗?”
容微月呆住:“认识……”
“那就一起拍行吧?后面好多人排队。”
她以为傅蔺征会拒绝,谁知他走到了她旁边,摄影师看着俩人:“两位麻烦站近点,笑一下。”
男人走近一步,高到她只到他肩膀,她心跳微乱,头顶落下淡淡的揶揄声:“看镜头,还看我?”
她耳根微热,摆正视线。
拍完照往下走,付筱盈瘪嘴:“蔺征哥,你不是说不拍的吗?”
傅蔺征吊眉:“不想和你拍,不行?”
“……”
容微月微怔,走下楼,另外四人已经在拿照片了,她取到一个简单的二寸彩照,像素有点模糊,漫天夕阳下,她刺绣长裙被风吹得翩跹,拘谨站着朝镜头淡淡莞尔,傅蔺征站在身旁身型拓落颀长,凌厉分明的眉眼若有若无带着柔意。
四人看到他们照片:“我靠,你们竟然是双人照?!”
嗯??
于是容微月发现其他人都是单人照,人傻了,夏斯礼笑:“你俩这……有点像结婚照啊。”
大家爆笑,容微月尴尬脸热,拿过照片走去垃圾桶,却被傅蔺征拦住:“你干嘛。”
“那个……我觉得不好看,还是扔了吧。”
傅蔺征轻嗤,抽过她手中的照片:“我这么出名,这照片要是被别人捡到又认出了我,到时候我俩传出绯闻,我怎么对外解释啊?”
“……”他清白又被她玷污了是吧?
男人把照片揣到兜里:“我自己处理。”
她没再管,算了,估计他回去就撕了。
晚上大家到达山庄,把行李放了后,去餐厅吃饭。
包厢里是个圆桌,容微月坐在殷绿旁边,傅蔺征最迟进来,还剩下几个空位和容微月旁边。
“阿征,你坐我这儿?”湖安问。
傅蔺征抬眼和容微月对视上,她微偏眼,余光却看到他走过来,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懒洋洋道:“不用,这边靠窗,空气好。”
夏斯礼戏谑:“何止啊,空气都是甜的。”
“……”
殷绿和夏千棠都笑了,菜单送来,夏斯礼接过:“傅蔺征,今晚这顿是不是得你请啊?我大胆点了啊。”
傅蔺征:“随便,你把店搬空都没问题。”
“为啥让阿征请啊?”付则承问。
夏斯礼笑:“我这是提前过农历生日,阿征说了这是我的专属生日,每年都会给我包份厚礼,是吧?”
傅蔺征扯唇应了声。
点完菜火锅上来,蘸料端上来自己打,容微月舀了半碗小米辣,傅蔺征轻嗤:“这么多能吃得来?”
“能,我现在可能吃辣了。”
他笑:“嘚瑟什么,也不看是谁培养的,一开始不小心咬了口辣椒脸都通红。”
“……”
曾经她不能吃辣,是傅蔺征带她喜欢上的,后来无辣不欢。
他装了快一整碗的小米辣,她看着发现自己还是还是没他牛,菜端上来,傅蔺征把饮料递给她:“喝点,不然肚子疼了等会儿又哭。”
“……”想到那天的事,她不想理他,傅蔺征转着转盘,容微月抬头就时常看到她喜欢的牛肉毛肚都在面前,他慢条斯理夹,她也跟着夹。
付则承涮着肉卷,问傅蔺征:“好久没见到你妹了,她最近怎么样?”
傅蔺征有个妹妹,名叫霓音,他淡淡道:“她最近忙着拍戏,在剧组。”
夏斯礼说打了电话,但霓音太忙来不了:“付则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你别觊觎阿征妹妹啊,人家现在的男朋友是大明星。”
“哈哈哈谁觊觎了!我就是关心一下。”
夏斯礼说霓音得知容微月在,很想过来见她,高中时候她们关系就不错,容微月也觉得可惜,说期待下次见面,湖安问:“那阿屿呢?他不是回国了,今天怎么没来啊?”
夏斯礼调侃:“你指望贺行屿现在能出席我们这种活动?人家刚回国,日理万机。”
“你打个电话问问,说不定他在附近呢。”
夏斯礼只好打给贺行屿,那头接起,夏斯礼说自己生日,要不要来吃饭,男人沉贵的嗓音传来:“有谁在。”
夏斯礼报了一圈名字,贺行屿:“傅蔺征就一个人吗?”
傅蔺征:?
夏斯礼笑:“是啊,他们家就他一个。”
“我没空,现在还在开会,”贺行屿嗓音矜贵淡漠,“生日快乐。”
啪,直接挂了。
夏斯礼:“……”
霓音不在他就这样?!一个比一个重色轻友!
傅蔺征抬眉:“他几个意思?这么关心我?”
夏斯礼憋笑,关心你个锤子,“没有,人家可能是特别想看你带个女朋友来。”
付筱盈叹气:“你们这些哥哥里,最高冷的就是蔺征哥和行屿哥,我就没怎么见行屿哥笑过,还有蔺征哥,我都加了你一年的微信好友,你为啥都不同意?”
傅蔺征:“没事加什么加。”
“妹妹你就死心吧,阿屿很少加女孩子的,多少人要号码他都不给。”夏千棠笑。
殷绿:“可是高三那次夏日音乐会,傅蔺征可把他的微信二维码晒出来过,一个晚上好多人加他呢。”
湖安帮忙解释:“当时阿征一个好友申请都没同意啊。”
夏斯礼调侃:“一报还一报,后来他千方百计想加一个女孩子,人家愣是没同意,阿征为此还染了一周的粉头发。”
付筱盈天都塌了:“蔺征哥还有主动加女孩子的时候,谁啊?!”
周围几人不约而同悄悄扫向某处。
这当事人不就在现场吗?
容微月心头微涟,想到当初高三傅蔺征和她认识没多久后,他就通过班级群加她,她说没事情不加人,一周后傅蔺征染了个粉头发出现在学校,全校炸锅,有人问他,他懒声笑:“没加到人,愿赌服输。”
全校轰动,到现在他那照片还在澜高论坛时不时出现,很多人都叫他“粉爷”。
容微月知道他是出于赌约,更不想搭理他,直至几天后她在校外被混混骚扰,傅蔺征直接把人揍了,眼底阴鸷:“找死是吧,和她道歉。”
那天他脸上挂了好几处彩,容微月吓得给他拿碘伏,他吊儿郎当反问:“容微月,老子都为你受伤了,你不该表示一下?”
她懵然,他俯身看她,嗓音低磁:“同意我好友,没逗你,我是真的想加你。”
他冠冕堂皇说以后有班里的事要问她,容微月扭头离开,去学校的奥数竞赛班,谁知傅蔺征路过时敲了敲门,没顾及班里其他人,一身白衬衫校裤,唇角风流云散挑起看向她:“记得看手机啊。”
手机里躺着他新发来的好友申请。
她脸都红透了,没见过这么死缠烂打的人。
付筱盈问:“那最后那女生同意了吗?”
傅蔺征对上容微月的目光,慢条斯理开口:“不记得了,得问当事人呢。”
容微月耳根微热,不看他,周围人但笑不语,付则承给付筱盈夹菜:“行了你,别八卦了,赶紧吃……”
一顿饭吃得热闹,饭后几人在山庄逛逛。
这里什么设施都有,几人提议去唱歌,包厢里,鸡尾酒也端上来,大家唱着歌,半晌夏斯礼说光喝酒唱歌没意思,得玩点游戏。
付则承提议:“最经典的呗,敲七?”
遇到7的倍数或含7的数字时用敲击代替报数,失败者需要罚酒喝,再由对面的人抽张卡片,让他完成上面的任务。
夏千棠说自己有带真心话大冒险的牌,殷绿激动:“你这准备得也太充分了吧!”
“那必须的,我可是游戏女王!”
于是比赛开始,大家依次报数,速度加快,夏千棠喊了21,大家大笑:“夏千棠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这是氛围组!”夏千棠认罚喝酒,回答了一个真心话。
又继续,这一轮在殷绿这里卡住,她喊了63,她老实喝酒,对面的湖安抽卡片,念出来:“给微信的第一个异性聊天框发一句‘我爱你’。”
大家起哄,殷绿操作完拿给他们看:“第一个就是我男朋友的置顶,洒洒水啦。”
“哎呦喂,喂狗粮了!”
湖安垂眸也喝了口酒,提起唇角:“来吧来吧,继续。”
比赛继续,大家或多或少都出错。
唯独有俩人就没出错过。
夏斯礼很不爽:“微月是学霸也就算了,傅蔺征你凭什么都没错?”
男人扯唇:“这游戏这么简单,还能输?”
“不行我们速度再快点,必须让他们输!”
然而容微月一个疏忽,喊了84。
“7×12=84!!”
容微月无奈淡笑,“我喝。”
对面的人是傅蔺征,他抽了张卡片,看到后视线微顿,抬眼看她,淡淡开口:
“除家人外,你联系最频繁的异性是谁。”
夏斯礼等人看过来。
这问题也太……
容微月异性朋友不多,大学更是很少和男生接触,她想了想道:“彭清时吧。”
单纯看频率,彭清时最经常联系她,俩人之前还都在陶艺社,所以经常和几个朋友出去玩。
包厢莫名安静了几分。
傅蔺征摩挲着酒杯。
垂下的眸漆黑如墨。
几秒后,男人把卡片扔到桌上,靠着座位,眼尾低笼:“过吧,继续。”
几个朋友对视,容微月心间微动,也垂下眸。
游戏继续,很快容微月又喊错了,大家笑她开始翻车了,傅蔺征照例又抽了卡:“如果你遇到事情要找人求助,第一时间会找现场的谁。”
“那应该是绿绿。”
傅蔺征抬眼幽深看她,说着卡片上没有的内容:
“异性。”
她愣了下,话到嘴边转了转,淡声道:“斯礼吧,因为他很热心。”
“竟然是我啊?”夏斯礼愣了愣,笑笑,“微月你放心,你有事找我我一定会帮,我不帮肯定也会有人帮的。”
傅蔺征偏眼舔了舔唇,扔了卡片,“继续吧。”
再往上太难了,大家说重新开始,湖安喊到6,身旁的傅蔺征冷淡开口:“7。”
大家:???
“不是大哥,7你直接喊啊?”
傅蔺征垂眼拿起酒杯,无所谓般仰头灌下,抬眼直勾勾看向容微月:“抽吧。”
她抽了张,看到呆住,声音微紧绷:“说出对面的人身上你最想学习的品质。”
傅蔺征视线落向她,几秒后,似笑非笑扯起唇角:
“做事果决,不带犹豫,算么?”
容微月指甲硌着掌心微疼,殷绿忙道:“是啊,微月毕竟是老板嘛,工作上肯定要很果决。”
大家继续往下,好几轮后又轮到傅蔺征,他又喊错了。
容微月看着卡片,抿了抿唇开口:
“你最怀念曾经的那个什么时候?”
傅蔺征靠着座位,几秒后道:“高三。”
容微月呼吸微滞,垂眼摩挲虎口疤痕,一阵涩意笼上心头。
氛围微妙,夏斯礼打圆场:“对对对,我也可怀念高三了,当初我们经常能出来玩……”
而后比赛继续,傅蔺征像是故意一般,一杯接着一杯喝,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容微月抽得胆战心惊,生怕再问到什么怪问题。
最后一轮,傅蔺征喊了35。
“这人又错了!”
“来来来,问他。”
容微月抽出一张,看到题目,松了口气:“最近三个月内,你买过最贵的东西是什么?价格多少?”
“啊?这什么奇葩问题??”
“阿征你是不是要打开一下你的购物软件。”
“哈哈哈哈购物软件怎么会有,他肯定是去买车了,是不是月初那辆迈凯伦啊?”
傅蔺征拿起酒杯,仰头灌下。
酒气冲喉,蔓延开辛辣的涩意。
包厢灯光昏暗,男人冷淡的侧脸落在阴翳中,黑眸低垂,掩入光影,像是落了一层淡淡的灰。
他开口,沉哑嗓音被酒冲得很淡:
“2600万,禾盛庭的房子。”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