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清风拂面,通过打开的窗户,能看见已经苏醒的小城里,人流渐多,沿街商户也陆续打开了门窗,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叫卖。
早点摊热气腾腾的包子。
挑担人扁担上还带着露水的青菜。
四面渐渐喧嚣细碎的人声。
新的一天,着实是热闹非凡。
玄琉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又道:“君上,那个竞宝宴要晚上才开始,今天有一整天的时间,我们要不要去街上逛一逛?”
“不去。”冷酷的语气拒绝地飞快。
“哦。”玄琉撇了撇嘴,低下了脑袋。方在心中对曦泽升起的累累敬爱之意瞬间跌入谷底。
恰于此时,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硬邦邦地道:“本君的意思是本君不去,但你们可以随意。”
玄琉心中一喜。面上却是假惺惺地说道:“那君上今日就一直呆在客栈里吗?”
“今晚应该会很忙。本君要在房中打坐补眠,你不来打扰我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他说完,擦了擦手,道:“本君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接着他便站起了身,准备先回房间。
在走过玄琉身边时,曦泽微微顿住脚步,想了想,还是低声嘱咐了句:“不要贪玩,记得早一些回来。”
“遵命!”玄琉连连点头保证道。
她话音方落,眼前忽而就飞来一物,下意识地将其抓在手中,才发现竟是一个蓝底绣青竹的钱袋,摸着鼓鼓囊囊的。
“喜欢什么就自己买吧。”
这是让她尽情花钱呀!
玄琉盯着手里的钱袋,立时两眼放光,激动不已地感叹道:“君上!君上真是天下一顶一的好主子!”
长右:“就是!就是!”
曦泽骄矜地“嗯”了一声,转身边上楼边感慨:果然,不论什么时候,钱财都是个好用之物呀。
樾棠城内熙熙攘攘的到处是人,玄琉带着长右,一路走街串巷,不一会儿,手里便捧满了各种精致可口的美味小食和点心。
“老板,这个来两份。”玄琉站在摊位前,朝卖果脯的老板说道。
“不用给我包了玄玄,我吃你的就行。”长右流着口水说道。
“想什么呢?你吃的还不够多吗?这一份是给君上带的!君上对咱们这么好,有好吃的理当和他一起分享才是。”玄琉道。
“对哦!对哦!”长右连连点头道:“君上人好看,对下属又好。你说说,这样的主子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呀!”
玄琉笑着点了点它的脑袋:“我看你是被君上的钱袋砸晕了吧?”
“不”长右摇头晃脑地道:“是他那绝世无双的好容颜,晃花了本灵宠的眼。呜呼!在无极宫烧锅炉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如今这般,才是我完美的兽生该拥有的生活呀。”
“要不要这么夸张?以前和暮鸢殿下待在一起的时候,我记得你不也很喜欢他吗?你一个灵宠,变心也变得太快了些吧?”
果脯被摊主包好递了过来,玄琉笑着伸手接过,她从怀里掏出灵石递了过去。抬头时,眼眸不经意地往一旁的道路扫去。
忽而顿住。
“暮鸢殿下当然也不错,但是怎么说呢,就是和暮鸢殿下在一起时,总是会觉得有些……。”长右摇了摇脑袋道:“你不知道……”
它话还未说完,玄琉便沉着脸色一把抓起它的耳朵放在自己的肩上。“嘘!”了一声,猛地向前疾行而去。
她的脚步快而轻,悄无声息地跟着前方一个清瘦的身影。一直行了有两条街。终于,在一个无人的僻静拐角处,玄琉缓缓抽出破月,迅速朝着前方之人袭去。
那人耳根一动,显然也已注意到身后动静,他掌心运风而旋,漩涡般的水色波光立刻升腾极高。电光火石间,他猛地转回身子,避过破月剑光,在要将手中水球向来人掷去时,抬头一看,继而眉心一跳。
那水球已携着排山之势袭向玄琉面门,那人掌心慌忙一收,终于,水球在距离她面门不到两寸的距离倏忽碎裂,水花淋漓飞扬,如一场短暂的倾盆大雨。
“小丫头,吓我一跳。”来人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将掌心收回袖中,似是微微松了口气。
“赤鱬大人好功法!”玄琉拍了拍手掌,笑道:“想来是有这一身的好仙法作保,您才敢这般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闲逛吧。”
对面之人一身珠白长衫,褐发白肤,可不正是参学境中曾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赤鱬吗?
赤鱬嘿嘿一笑:“臭丫头,这一张小嘴还是和以前一样不饶人。”
他抚了抚被水珠微微打湿的衣衫,走近几步,靠在玄琉身侧的矮墙边,懒洋洋地说道:“哎,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跑这儿来了?”
玄琉反问道:“那您又怎会在此呢?”
“哟嗬,还学会反客为主啦?看来在参学境没少学东西呀。”赤鱬哈哈一笑:“老身从你们那天界遛了,自然只能回自个儿家呀,你不知道吗?前面不远那片海就是我的老家。回头得空了,可以带你去那玩一玩。”
他换了个姿势站着,吊儿郎当地捏捏脖子又揉揉肩,道:“你自己来的吗?”
玄琉摇了摇头。
“哟?总不会是和白屿一起来的吧?”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玄琉侧头凝视着他,似乎是在微微思索要不要告诉他。
片刻,她轻声道:“是又如何?”
“切。”赤鱬嗤笑一声,“我就知道他不放心我。”
“算了,今日既然遇上了你,就替我给仙师大人传个话。让他有担心我的时间,不如注意一下那个叫曦泽的后辈神君,他瞧着极不好糊弄的模样,还需小心应对。”
赤鱬歪着头,想了想,又道:“还有,你告诉他,虽然我不在,但他答应我的事可还要一如既往,兢兢业业地继续完成下去才行!”
玄琉继续无声地盯着赤鱬,赤鱬靠着墙,又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无关紧要的话。才拍了拍玄琉的脑袋,道:“我此刻不便与他见面,就麻烦你代为传话了。此地龙蛇混杂,极为危险,你个如花似玉的小仙姬,还是莫要离开你师父身边太久。”
赤鱬见眼前女子极为实诚地点了点头,一双小鹿眼瞧着星辉闪耀,清澈不已。
他不由得便有些愧疚,心道:一会儿把这丫头打晕后还是要放到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免得她师父着急才行。
玄琉注意到他的神色,她清清嗓子,清澈的眼睛看着他道:“多谢赤鱬大人关心。您的话玄琉记住了。”
顿了顿,她又慢慢道:“其实……我家师父也有话让我传给大人呢。”
赤鱬一愣,不由地凑近她两步,垂着脑袋笑了笑。
是敲她的脑袋还是敲她的后颈呢?赤鱬的右手已从后方缓缓伸向女子的后脑……
“这个老东西,他怎么就确定你这小丫头就能遇见我?我看是别是你这个小丫头想诓我……?”
“咔”地一声轻响忽而传来。
这响声原本极轻,但二人交谈之地僻静至极。是以这一声便显得有些突兀。
赤鱬有些疑惑地垂下眼帘。
接着,一对水水亮亮的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
只见此刻他自己的手腕被一团乌黑之物牢牢圈住。而那黑色绳索的另一端,还连着玄琉的手腕。他下意识地就去挣,那绳索便立时收的更紧。
这乌黑发亮的绳索怎么那么像……
像督仙司的捆仙索?
“你……你你你!”赤鱬伸着另一只手,指着玄琉,惊地舌头都有些微微打结:“丫头,你这是何意?”
“赤鱬大人,真是不好意思。”玄琉歪头看着他:“不过您也不要生气,毕竟上次那参学境,您也用这个方法捆过我,咱们此次就算扯平啦!”
“什么扯平了?这情况能一样吗?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小丫头,快放开你爷爷我。”赤鱬一脸气愤地指着玄琉。
他一张俊脸青红交替,呈现出一种常年玩鹰被鹰啄了眼的痛楚和愤怒。
玄琉摇了摇头:“那可不成爷爷。”
“爷爷,您不要恼。方才您不还想敲我脑袋来着吗?”玄琉抬手安抚着他:“你我其实都是一样的心理,只不过是我动作比你稍快了那么一些些而已。你不必觉得技不如人,还是冷静一下,先平静一下。”
“你赶快把这劳什子给我卸了我才能平静!”
玄琉站起身子,一脸严肃地板起脸:“这恐怕不行。”
“为何?”
“因为……”玄琉使了个障眼法,那绳索便看不到实影,她带着赤鱬从巷子里出去,边走边笑呵呵地说道:“因为,不瞒您老人家说,其实我并没有跟着白屿仙师。”
身后赤鱬脚步一滞。
玄琉回过头,耐心地朝他微微一笑:“您待在水下太久了,难道没听白屿仙师说吗?我从参学境结业后,就去栖霞宫啦。”
她面上挂着极为柔和良善的微笑,看着赤鱬逐渐变色的俊脸,笑意更深:“就是您口中的那个不好糊弄的后辈神君。霁华君,他,就是我如今的主子。”
“相请不如偶遇,我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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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您去见见他吧。爷爷,请……”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平地里立时溅起无数烟尘粉末。
赤鱬如雕塑一般直直栽到在地,被气地七窍生烟!抽搐不止!
曦泽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墨眉紧拧,神情不耐。本不打算理会那恼人的声响,奈何那敲门声却是不依不饶,好半天过去,依旧没有丝毫停下的趋势。
曦泽一脚蹬开被子,猛地从床上翻下身来,愤怒地打开了房门。他周身如同刚从冰源走出一般,冷飕飕地宣泄着自己的起床气:“我不是说过!不要过来打扰……”
“赤鱬找到了君上。”赶在狂风暴雪来临前,门口的玄琉先发制人道。
果然,曦泽在听了这话,身形倏忽一怔,继而,微微将眼睛睁开些许。道:“等本君一下。”
说完便退回屋内,将门“啪”地一声重重合上。
不久,房中传来一声低沉语调道:“进来。”
玄琉应了一声,打开了门,此刻的曦泽已是神清气爽不见丝毫疲态地端坐在桌边,眸光清明地朝她一伸手道:“把你方才的话展开说一下。”
玄琉回身关上了房门,她怀里还抱着个透明的鱼缸,内里一条橘红小鱼蔫蔫地漂浮其间,曦泽的目光从她进来后便一直盯着那鱼缸,半晌,皱眉道:“他?”
玄琉将鱼缸放在桌上,左手覆在手腕处,道:“出来吧。”
接着,便见一条黑色绳索猛然间于半空显现,随着“哗啦”一声,缸内橘色小鱼被牵出了水面,在“砰”地一团烟雾弥漫中,赤鱬生无可恋地坐在地上,死鱼望天般看着眼前二人。
曦泽挑了挑眉,斜眼看向玄琉:“看不出来,倒是员福将!”
玄琉嘿嘿拱手笑道:“君上谬赞了!”
“怎么抓到的?”
玄琉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一旁的赤鱬抄手坐在地上。听到最后,他忍不住皱着鼻子,狠狠“呸!”了一声。
“是老身轻敌!谁料你这小丫头才上天界几天,就成了这般蔫坏蔫坏的模样!”
曦泽敛着眉眼,他周身气韵冰冷威压,沉着嗓子缓缓说道:“赤鱬,你可真是让本君好找。”
赤鱬看向曦泽,见他整个人气场严正端方,不由得也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又抿了抿凌乱的发丝:“君上此言,怎得像是我犯了什么重罪要押我回督仙司似的?”
“聪明。”曦泽道。
“什么?”赤鱬立刻坐直身子,有些激动道:“年轻人,不要以为你生得雄姿英发,气宇轩昂。便可以草菅妖命,胡作非为!似你这般独断专行,置天界礼法何在?天条何在呀?”
曦泽身子微弯几许,靠近赤鱬,周身威压之势一时极盛:“你不必如此激动,实在是现如今有证据表明你与云顶阁有染。你说,本君要是不把你带回去,又该如何向天界的礼法和天条交代?”
“云顶阁?”赤鱬指着自己道:“我和云顶阁有染?谁说的?是哪个王八犊子小混蛋污蔑的老身?”
曦泽坐直身子,面无表情道:“前些时日,督仙司抓到了一个云顶阁细作,他在仙牢中招供你是阁中长老。而且,从你被封印的水洞中也搜出不少与云顶阁有关的东西。人证物证俱在,你若不信,大可跟我回督仙司监牢内看一看。”
赤鱬以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曦泽,嗤笑一声,道:“原来大名鼎鼎的督仙司就是靠随便给人安罪名查案的吗?我告诉你呀,我要是做过的事我不会抵赖,但我没做过的谁也不能给我泼脏水!还云顶阁,你看老身稀罕搭理他们吗?一个几百年光景的小组织,切,除非让我做他们阁主,不然我吃饱了撑的去入他的会?做他的长老?”
曦泽没搭理他,他歪着头,轻飘飘地瞥了眼身侧玄琉。
玄琉与他视线一触,立刻会意地垂下眼睛,上前一步道:“赤鱬大人,您先不要激动。您想想,当时在水洞中搜出那么多东西,可您又恰巧不在现场,这事儿!任谁想了不觉得您是东窗事发心虚跑路了?”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曦泽淡声道:“空口无凭,我们还是回督仙司再慢慢说吧吗。”
他说完,便作势要站起身来。
“我说的是真的!”赤鱬身子一退,急着辩解:“我说了!是有人故意陷害!还有,我跑不是因为我心虚,是因为云顶阁派了人来杀我!”
“你说什么?”曦泽动作一顿,眯起了眼。
赤鱬吸了口气,正色道:“若我实话对君上说,君上可会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