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卓说:“不。”
元婴魔族没想到他拒绝得这样清晰又简短。
他一时有些怀疑,以为是自己误判,可江以卓的眼神半点未收敛,连开口说出这个“不”字时,都极具侵略,分明就是恨不得把旁人都杀光。
但江以卓没有再说什么,迈步进了院子。
元婴魔族想到右护法与他说的那些话,踌躇着跟上江以卓,正要开口再试探,江以卓却先问道:“你有那些空间类的修炼法宝吗?”
元婴魔族一愣:“有是有……”
“拿出来,”江以卓说,“切磋。”
元婴魔族这下才明白江以卓什么意思,顿时有些恼怒:“切磋做什么!切磋有什么重要的!”
江以卓语气沉静:“师尊叫我与你切磋。”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当作历练。”
他这句历练说得有些轻,莫名叫元婴魔族听出了一点讽刺的味道。
“你师尊这般待你,你不生气?”元婴魔族问道。
江以卓:“她哪般待我?”
这态度可比方才要好上许多,竟然还会反问了。元婴魔族有了点底气,接话道:“有没有用之如锱铢我是不清楚,但弃之如敝履却是肯定的。”
“就她方才那副甩烫手山芋的模样,根本不顾你的意愿。”
“你那眼神那般明显,”元婴魔族回想着,“而且依我所见,她是个极其敏锐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你不愿。”
江以卓敛下眼:“我要听她的话。”
元婴魔族嗅到一丝古怪,上前悄声问道:“她给你下了契?你必须得对她……惟命是从?”
江以卓抬眼看向他,竟是笑了笑:“你是这样以为的?”
元婴魔族没弄懂他这话的意思,一时没有接话。
江以卓重复道:“切磋。”
“行行行,切磋切磋。”元婴魔族烦不胜烦,拿出修炼法宝。
二人进入修炼法宝,周身一片灰茫。
江以卓提起剑:“你出招。”
元婴魔族见他神色认真,也知道这会儿大抵是问不出什么话的,于是只好聚起魔气向他出招。
江以卓应对自如,几招过后他不满道:“元婴后期,就这点本事?”
元婴魔族虽然听出他话里的激将,但被一个小小的筑基期这样评价,还是让他很是不快,再出招时魔气加重了许多。
江以卓终于有些吃力,偶尔反应稍慢,便被魔气割破了皮肤,周身血气弥漫。
但他只凝神接招,并未开口再说什么,哪怕到后面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他也没出声喊停,只一个劲儿地挥剑拆招。
最后是元婴魔族当陪练当烦了,见他浑身是血却又一言不发,强制把修炼法宝一收,二人回到了元婴魔族的住处。
“切磋完了,”元婴魔族说,“你还没回答我,你当真不想独占你师尊?我看着不像啊?”
“这又没什么不好说的,争宠上位算什么?都是魔族,打打杀杀也很正常,只是你现在实力稍欠,怕是打不过你那师爹。”
元婴魔族回忆着,“我虽然只在第一面见过他出剑,但他的功法似乎很不一般,他若是拼命,说不定都能与我打打。”
“魔宫的人真是不得了,”他摇头感叹,“难怪我升至元婴后期时,左护法才准了我进魔宫。你师爹那样的,等境界到了元婴后期,怕是能跟化神过招了。”
“尤其还有大祭司与他双修。”
元婴魔族终于七拐八弯地把话绕到了周玉衍身上,自以为适时地发问,“说起来,大祭司什么时候有了个夫君?按理说,境界差距过大,双修没什么效用,还会反哺低境界的那人。”
“可是我记得,大祭司很早之前就一直在寻突破化神的法子了,不应该会找个低阶魔族做夫君。”
他话完后,悄悄瞥了眼安静到诡异的江以卓。
江以卓开口,答的话却是莫名其妙:“师尊不会与他双修。”
元婴魔族一脸茫然:“哪有道侣之间不会双修?哪怕是功法相斥,不运行双修之法就行了。”
话完后他沉思了一会儿,火上浇油道,“你师尊与你师爹双修,又不关你什么事,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你师尊她……”
江以卓打断了他:“与我有关。”
“有旁人在她身边,她就不会一心教导我修习了。”
他沉着脸,却是冷呵了一声,“如此,便会耽搁我的修炼。”
“你若是问我,她什么时候收的徒弟,我还能说个明白,但你问我她什么时候找的夫君——”
“我怎么知道,”江以卓面无表情,“我又不是她夫君。”
“你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得厉害,还是别来问我的话了。也别以为右护法那人暂时地留你性命,你就暂时不会死在谁手里。”
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明日再切磋。”
*
周玉衍把江以卓丢给元婴魔族后,就掐诀隐匿了身形,往魔宫大殿那边走去。
她其实很认同江以卓的话,旁人说什么这儿那儿的,关她什么事?
但她有任务在身,江以卓要是留在院子里,她还得费心思敷衍他,也的确麻烦。
而羡折却不会多问,性子也坦荡许多。
一边走,周玉衍还一边安抚着系统:“别生气,一会儿我找到合适的地方布阵,你就要工作了,一个合格的系统不能带情绪工作。”
“我的阵法造诣你也清楚,要是不想主线的后期剧情受影响,你就听我的安排老实布阵。”
“你别气江以卓的事了,他是男主对不对?他有巨大的男主光环对不对?那个元婴魔族那里很安全对不对?那我把他丢在那里——又有什么不对?”
“住得哪里不舒服?大祭司这院子也很简朴,他住在元婴魔族那里和住在我这里有什么差别?我还叮嘱了元婴魔族多与他切磋,你肯定也很想看到你家男主修为飙升晋升宗门新秀吧?”
周玉衍跟系统争辩了一路,好不容易才让这莫名其妙开始心疼男主的系统安静了下来。
她隐匿在魔宫大殿的屋檐上,听着里面左右护法两人的争吵,满意地对系统说:“你看看,反派比你有事业心多了,我刚刚拿到了魔族的兵符,又成功唬弄了左右护法——这可都是能影响关键剧情的大动作,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亏我当时还想了半天怎么忽悠你。”
“从前还说什么剧情不能随意更改,”她嘀咕道,“我看你根本就不在意。”
系统愤愤道:“我当然在意!但我是人工智能!智能!当然能看出你那样做对后期剧情有利!哪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让左护法能更好地跟右护法抗衡吗。”
“但我可要提醒你,左护法相当忠心,而右护法只有贪欲,你既然是为了女主能轻松点走后期剧情,那应该扶持右护法才更好,魔宫现在只是乱,还没彻底烂,左护法说不定真有本事把魔宫稳住,而右护法上位了魔宫就没得救了。”
周玉衍小心地展开神识,开始探查魔宫的阵眼:“我知道,但右护法贪欲过大,他上位了,修真界恐怕就多事了,魔界有上古大阵笼罩,寻常魔族哪里出得来?但不夜城里却有人被魔族抓进了魔界,那一定是魔宫里有人蠢蠢欲动了。”
“只可能是右护法的人。”她跃至中央大殿的屋顶,“系统,确定一下,这一处是不是魔宫大阵的阵眼?是的话直接布阵,启动你最高级别的攻击阵法和隐匿阵法。”
周玉衍想了想,描述道,“像埋地雷那样布阵,你应该行?”
系统立刻道:“我当然行!”
系统一边跑着程序,一边问:“为什么一定是右护法的人?原书剧情里最后也没有提到那个魔族是谁。”
“因为左护法对魔宫魔界的认知很清晰,”周玉衍说,“她把兵符交给我,是因为清楚单凭她的势力无法稳住现今的魔界,而大祭司可以。”
“内乱都平不了,哪来的自信去挑衅外敌?她一心为魔宫魔界,不会轻举妄动。”
话完正好系统的程序也跑完,覆盖着隐匿阵的攻击阵法打在了她脚下的屋顶,周玉衍轻轻踏了踏,确认感受不到异样,“走吧,再去魔宫围墙动点手脚……”
她突然定住了身形,与此同时系统的机械音播报道:“警报!有化神期大圆满魔族试图搜查系统!”
系统:“化神大圆满!哪来的一步飞升的魔族?!”
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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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也很是震惊,她虽然在感受到化神期威压的第一时间就停顿了动作,但对方显然已经察觉了什么,神识在这片屋顶上反复探查。
好在系统也立刻开了个加强版的隐匿挂罩住了她,否则那人恐怕就发现她了。
“宿主!你快跑!”
系统的声音堪称撕心裂肺,“我这次可是给你开了个超级大挂——我连男主都没舍得给的!你快跑啊!你被发现了那人肯定要先搜你识海再杀你的!那我就比你还先死了!我不要啊——”
它嗷嗷哭着,“宿主你快跑啊咱俩的身家性命都在你身上了,快出魔界!”
周玉衍在听到系统说给她开了挂时就试探性地挪动了一下脚步,发现顶上的神识并未察觉后,立刻轻功跃起,飞离了魔宫大殿。
化神期的威压没有跟上来,神识探查的范围却逐渐扩大,颇有种紧跟上前的感觉。
她镇定道:“不能出魔界,这人肯定在第一时间就去观察魔界边界的阵法了,而且我这个‘大祭司’来得突然,这人绝对会怀疑到我头上。”
系统被点醒,理好了被威压干扰得杂乱的程序:“那你快回大祭司的院子!我开的隐匿挂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那人没发现你还好,要是发现了……”
系统突然止住话,周玉衍也在这一瞬间突觉寒意刺骨。
“快!宿主!那人的神识在追你!我的隐匿挂顶不住化神的威压!就要消失了!”
周玉衍早已飞速运转周天,尽最快的速度跑向了大祭司的院子。
“那人应该还只是怀疑,否则不会只是神识追着我,”她还有心情调侃系统,“系统,你这挂的质量很一般啊,这么轻易就让人察觉到了。”
系统紧张得要死,看她这副模样就想开怼,周玉衍却道,“你镇静一点,这种时刻不要这么‘人性化’,快去查这人的资料。”
“我估计是什么老祖,不会怕大祭司的身份,有点难唬弄。”她话完就赶到了大祭司的院子,来不及走正门,直接就着侧院的屋顶一翻一落。
周玉衍落地的瞬间,系统的隐匿咒正好消失,她像是凭空出现,与在院中练剑的羡折打了个照面。
她勉力压制着极限使用灵力后、像最快速度跑了个八百米的呼吸与心跳,微微喘息着望着他。
羡折神情惊讶:“仙……”
“夫君!”
周玉衍赶紧喊了他一声,盖过了他的那句“仙尊”,同时像是关切非常那般急急跑上前,“夫君怎么不去歇息,在院中练剑做什么?”
羡折一愣。
周玉衍一只手搭在了他握剑的手上,另一只手搭在剑身,他明显感觉到她的体温过于烫人,甚至因为二人的距离近了,他察觉到了她在极力控制急促的呼吸。
周玉衍微皱着眉,满脸忧色,“夫君你身子不好,莫要再练剑了,歇息去。”
“不必多忧,这魔宫没人敢来我这方,你安心养伤就好,之前大夫说的那些药材,明日我便下令要魔宫的人去寻。”
她语调轻缓,哄人一样说着话,“纵是再难寻,我也一定会为你寻到。”
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神识望向了羡折那边,周玉衍稍稍松了口气,指腹使力按了按羡折的手,向他示意,同时赶紧喊系统趁机开挂驱散耗灵过度带给她的不适。
羡折顿了一息,开口道:“我是在等妻君。”
天色已晚,面前人望过来的眼神皎澈又潋滟,好似将攀空显形的月影。
周玉衍压了压莫名加重的心跳,心想着系统的驱散挂质量也很一般:“那你现在……等到我了。”
羡折轻声应了,敛眼收剑,向侧院走去:“我回房了,妻君也早些歇息。”
周玉衍一听这话就急了,她刚才还演着“大祭司为救病弱夫君重新出山”的剧本呢,恩恩爱爱的,哪有转头就分房睡的道理?
那不是一眼就露馅嘛!
她几步上前,拉住了羡折的袖袍——
于是羡折回头就看见,周玉衍神情严肃地盯了他一会儿后,突然绽出温柔的笑,看得他忍不住自作多情地去寻她眼里是否有几分真情实意。
他与她对视,几乎都要屏息。
“夫君,一起睡。”周玉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