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劈无益。”
周玉衍抬手一招，案台上的药膏飞到她手中，她放到江以卓撑地的两手之间：“手上擦点药，然后照我刚才说的，到书房拿了书自己悟去。”
江以卓缓缓直起身，看向周玉衍：“师尊不打算详细教我吗？我听说凡人想入道难如登天，或许一辈子都触不到第一道门槛。”
周玉衍心道你太小瞧自己的男主光环了，别人悟一辈子的事，你睡一晚上觉第二天起床就悟到了。
“我要是能早日拥有足够的修为……报了仇后，也能早日把我的根骨给师尊。”江以卓说。
“我没那么着急。”
反正这段剧情怎么着都得走八年。
周玉衍开始灌输心灵鸡汤：“徒弟，你也别这么着急，修炼一途得循序渐进稳扎稳打，操之过急对你日后修行没有半点好处。”
“我刚刚用雷诀给你开辟了筋骨，你的经脉心络能承受得起引气入体的灵力冲击了。”
“先自己悟一悟，”周玉衍迎上江以卓的目光，说，“你入道修炼的决心这么大，我自然也想你能修到最好，自己悟出的和旁人助你的终究是不同的。”
“依我的判断，你悟性不错，引气入体不会很艰难，去吧。”
“好，”江以卓双眼亮如点漆，扬笑道，“师尊说得不错，我定会修到最好。”
周玉衍也笑了笑，递过去一个天云宗通用的传音玉牌：“你拿着传音玉牌，有事可以唤我。”
江以卓接过，行礼后快步走向书房。
“积极成这样，”周玉衍点了点系统，“我觉得原主说得不错，这人决心大，野心也大。”
系统难得一声没吭，连寻常拌嘴都没有了，周玉衍轻笑一声，“说话啊？系统，原书中女主让位给他，不会是被他给哄骗了吧？”
系统跑了几道程序，支支吾吾说了一大通以爱之名的话，好半天后才发现周玉衍根本没听，她早就支了个隔绝结界进入了修炼状态。
“一个恶毒女配，八年后就要被男主杀了，有什么好修炼的，用原主的力量不就够了？每次一修炼就把我隔绝屏蔽……”系统又一次抱怨道，“有什么好修炼的，浪费时间！”
它想起三年前周玉衍说要助女主成为宗门盟主的那番话，依旧不屑，但周玉衍性格差还爱威胁人，它不敢在她面前说什么，好在目前的任务她都还算配合。
可惜配角绑定者的身世它从来嗤之以鼻，一眼没看就将这些垃圾信息绞碎彻底删除了。
系统又一次向主脑提交申请。它有点想知道，周玉衍身死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
周玉衍第二天照常早起准备去摊位，洗漱完走到院中看见地上的十道爪痕血迹后，才想起她这院子里多了个人。
她神识一展探向厢房，立刻感觉到有灵力漩涡在上边盘旋，心中明悟，江以卓已经成功引气入体，踏进了练气期。
周玉衍走到厢房窗边一瞧，江以卓正在床榻上打坐，双眼紧闭，眉宇间戾气积攒，似乎很是痛苦。
系统：“男主正在突破练气大圆满，你输点灵力给他，助他成功筑基。”
“我不输灵力他就不能突破了？”
系统：“也能，但是痛苦啊！你有元婴期的修为，能帮他承下突破的疼痛。”
周玉衍转身就朝院外走：“上班不能迟到。”
系统气得要死：“二阶段任务！任务！你要让男主发现你对他情根深种！他才能拒绝你！照你现在这样的态度，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被他拒绝的剧情啊！”
“我还得上赶着给他拒绝？拉倒吧。”周玉衍轻功跃起，“你不如改名叫恋爱脑系统得了。”
“二阶段的剧情重点是原主对男主实施强制手段，我只要完成所谓的‘非人折磨’就行了，什么爱不爱的那是调味剂。”
周玉衍：“做任务就等于打工，都社畜晚餐了，主打一个能吃就行。”
见系统又气得狂飙脏话，她打开系统的词库又添加了几个违禁词进去：“注意素质。带性别的带家人的带生殖器官的词汇，我全给你删掉了，文明用语从你做起。”
话完她安抚道：“放心放心，折磨男主的任务多简单，我一定做好恶毒配角的本分。”
系统：“不是真的折磨他！是爱而不得才折磨他！有爱情的！会心痛后悔的！”
周玉衍：“明白，追夫火葬场的前期剧情嘛，我看过可多虐文了——行动上拳打脚踢杀亲族，精神上侮辱人格打击自信，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完成任务的。”
系统过热保护关机了。
周玉衍乐得清静，轻功下落穿过街市，来到自己的小摊位前，刚一坐下，羡折就走了过来。
“仙尊，”羡折似乎心情很好，语调上扬，语气柔和，“仙尊晨安。”
周玉衍刚刚怼完系统，心情也不错，扬笑道：“羡折，晨安。找我何事？”
羡折微顿：“仙尊……今日有人找仙尊卜算吗？”
周玉衍掐算一番：“有。”
羡折点点头，没再言语，却还是杵在周玉衍的摊位前没动。
二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周玉衍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客气问道：“想与我说什么事吗？你说吧，正好现在还没人来找咱们算卦。”
羡折慢吞吞开口：“我无事找仙尊。”
周玉衍没怎么见过他这般踌躇不前的样子，笑道：“我还以为你是来问我徒弟的事。”
羡折微微皱眉：“仙尊既有决策，我便不该再多干涉了，且仙尊收徒已成定数……”
他语调稍沉：“定数……无法更改了，我总不能叫仙尊与他断绝关系。”
周玉衍有些惊讶，没想到羡折竟然对江以卓不喜到这种程度。
看来这极煞的命格在外界不是一般的受排斥，以羡折的礼教，竟然都会有叫她前脚刚收徒后脚就断绝的想法。
周玉衍笑一声：“我既然收了他做徒弟，就该对他负责，自然不能随意与他断绝关系的。”
羡折抿唇，语气恢复成了之前那般冷漠：“仙尊忙吧，我回摊位了。”
周玉衍很是疑惑，这人……怎么就又变成行走的大冰块了？
都是变脸大王啊。
但很快有人来到摊位前找她问卦，周玉衍便也没再去深想。
“周仙长，我家阿姐要去参加宗门的春招，我好担心，阿姐能不能过呀？周仙长帮忙算算吧？”
周玉衍：“大吉，且安心，你阿姐天赋不错，心性也好，进宗门很顺利，往后的修为境界提升得也很快。”
“我赠你一卦，待后年春招，你去参加时，也能顺利进宗门。”
女孩眼睛极亮：“我就说我阿姐肯定能进！多谢周仙长！我后年到了年纪就去参加春招！我要与阿姐一起修炼！”
女孩踮脚递了包桃花酥给周玉衍：“这个可好吃，仙长您尝尝，我回去找阿姐了！”
话完她雀跃跑远了。
“周仙长，羡仙长说我有极大的可能会死在宗门秘境中，但他说天机不可泄露，要我顺其自然，不愿告诉我如何能避啊！这如何是好！我不愿死啊——”
周玉衍：“小凶，你去到秘境里头会看见一片绿洲，淌水过去，别踩草地，渡过河就有神水护体了。”
宗门弟子高兴道：“好好！多谢周仙长！多谢周仙长！周仙长您……”
“——周长老！”
那位弟子的道谢声被人打断，周玉衍循声望去，惊讶地看见穆掌门急急赶来。
“周长老，出事了！”
穆掌门神色焦急：“青云秘境出事了，秘境突然合闭，上百名弟子被困其中，周长老快快随我一同去那方救急！”
周玉衍皱眉：“弟子们被关多久了？秘境外的长老们还能通过水镜看秘境中的情况吗？秘境怎会突然合闭？近日也没有稀世秘宝出世影响各方秘境吧？”
“关了两日了，秘境是彻底合闭，通讯切断，水镜也作废了，长老们并不太清楚秘境突然合闭的原因，推测应该是秘境里有秘宝出世。”
“现今诸位长老想的是共同聚力强开秘境，但把握并不太大，”穆掌门拿出传送符，“周长老，到了那方再说，各宗门的几位化神期老祖皆在闭关，只能我们先合力试试去开秘境……”
“穆掌门。”
穆掌门的话突然被人打断，他即刻压下眉头，却在看见来人时神色一顿。
羡折不知是何时来到了周玉衍的摊位边上，朝他行礼：“日月宗首席弟子，羡折。”
“青云秘境之事，羡折也愿献力。”
周玉衍闻言就要拒绝，穆掌门却先一步开口道：“好，你也一起来。”
她心底讶然，觉得穆掌门对羡折的态度有些古怪。
穆掌门一向眼高于顶，上回她与羡折上了驿报，长老们因为觉得身份不对等闹了半天，他的意思却是由着二人接触。
不知这人在打些什么算盘。
强开秘境有些危险，羡折不过金丹，周玉衍其实并不太想他过去。
但事态紧急，再做争执太过耽搁。
周玉衍接过传送符启动传送，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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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息间就到了青云秘境外。
这方围了许多长老，皆是满脸急色，看见传送符的金光后俱都迎了上来：“穆掌门！周长老！可算来了！咦，这位……是日月宗弟子？”
羡折行礼道：“日月宗弟子，羡折，前来助一份绵薄之力。”
长老随意点点头，急忙对周玉衍道：“周长老，我们打算合力强开秘境，但又担心注灵过多这方秘境会承受不住，最好的办法还是仅由一人去做开秘境的引子，周长老的境界已至元婴大圆满，您来注灵试试吧？”
周玉衍跟着走上前：“这方另外几位元婴大圆满的长老们都试过了？打不开？”
穆掌门：“我来找周长老之前，就已经与这方几位长老一起试过了，或许因为青云秘境合闭得突然，秘境边界脆弱了太多，强开秘境对灵力控制的要求极高，可秘境里又有太多弟子，我们并不敢贸然出手。”
周玉衍展开神识聚灵探了探合闭的秘境入口，神情微凛：“摇摇欲坠。”
“青云秘境就要坍塌了，得尽快开秘境把弟子们救出来。”
众长老闻言瞬间变了脸色，有几位长老立刻上前细细探查，没一会儿就惊声道：“确是如此！最多还有一日，这秘境就要坍塌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秘境怎么就要坍塌了！青云秘境从前那么多年可都是好好的，从未出过这种事！”
“这如何是好！咱们强行注灵开秘境只怕也会伤到里面的弟子！”
“周长老可有把握？您注灵试试？”
周玉衍皱眉沉思，却是缓缓摇头：“照寻常那般注灵开秘境，我也没多大把握，秘境边界脆弱到这种程度，自入口注灵开秘境对灵力的控制要求确实太苛刻了。”
羡折莫名觉得她的话并没有说完，问道：“仙尊可有办法？”
周玉衍：“直接撕开。”
场间一静，接着瞬间沸腾起来。
“撕开？用撕的？！周长老说什么胡话！”
“都这种时候了！周长老莫要胡言！”
“这秘境本就不稳了！自入口注灵开秘境都可能叫里面的弟子们受伤，撕开秘境岂不是加速秘境的坍塌了！”
“不可！我的大弟子还在这秘境里！咱们还是慢慢注灵试着去开秘境，总归还有一日时间……”
“得尽快，越拖情况只会越糟，秘境不会无故合闭，弟子们已经被关了两日，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周玉衍环视一圈，“我不想一开秘境看见其中仅剩尸骨。”
“青云秘境……虽说的确有几只大妖在里面，但……周长老！！周长老不可啊——”
周玉衍根本没顾耳边的争吵，抬手虚空一抓。
“如此莽撞！周长老快停手！”
周玉衍平和道：“我能撕开，不会伤到秘境里的人。”
“凭你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撕开秘境！莫要加速了秘境坍塌！你分明还未至化神，不可如此啊！里面有上百位精英弟子！周长老！！”
系统也被这动静惊到了，结果它刚一开机就看见周玉衍在聚灵撕秘境：“等等等等等！什么情况！青云秘境？你怎么在青云秘境的入口？这不是女主绑定跟宠的秘境吗？这剧情跟你没关系的啊？”
周玉衍的神情更加严肃：“女主也在里面？原书中怎么没有这段？”
系统：“这……都不算什么剧情点啊……就提了一下女主得了个跟宠，但这只跟宠没什么特殊技能，一笔带过的。”
“你先停下，”系统急道，“你撕秘境做什么？这节没什么剧情的，不用多管，你别把秘境弄塌了伤到女主了！”
周玉衍没答它，手上动作也没停。
“周长老快先停手！”穆掌门突然大惊失色，“这秘境的气息消了！”
众长老一静，惊骇万分地展开神识，随即又炸开了锅。
有几位长老当即打出几道灵力：“停手！你要害死里面的弟子们吗！”
周玉衍狠狠皱眉，空出的一手迅速挥袖，想拦下击向她的几道灵力，却因为分身乏术，只将其削减了些攻势。
添乱啊，说了能撕，怎么就是不信。周玉衍心底微叹，打算硬挨。
忽然无边剑气拔地而起，其势锋锐到呼吸间都极似割喉，迫人撤步。
周玉衍愕然抬眼望去，羡折横剑挡在灵力击来的那方，白衣渗血，剑势却未减，其中剑意如冽风。
“弟子贸然插手阻截，还望长老们恕罪。”
羡折的声音掺了血，有些沙哑：“但我信周仙尊所说，她能撕开秘境，救下其中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