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默熹吸着冷气,缓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扶着床板边缘想站起来,动作笨拙又可怜。他抬起头,额角那个大包在晨光下显得格外醒目,配上他那张帅脸此刻惨兮兮的表情。
“苏酥..你锤的我好疼.....”他声音带着虚弱,眼神湿漉漉地看着她,像只被主人无端狠踹了一脚的大型犬,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额角的大包,疼得又是一哆嗦,委屈巴巴地控诉,“嘶,肯定肿了,今天怎么见人啊,平时在村里我可帅了!”
看着他额角那触目惊心的大包,苏酥昨天的怒火奇异地被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哭笑不得和愧疚。
虽然这家伙欺骗她在先,但昨晚一锤加一头包,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不过很好笑是真的。
苏酥强压下那点异样,如沐春风般柔声说道:“再有下次骗我,我锤得更狠哦~”她继续问“还能走吗?我们要出发了。”
“能!能能能!”陆默熹捕捉到她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松动,心中警铃大作,这苦肉计有戏,“这点小伤算什么,苏酥放心,绝不耽误工作,就是”,他指了指额角的大包,表情更加可怜,“可能需要点消肿药,不然顶着这个去跟村民代表谈,人家还以为我们被揍了呢,影响咱们的专业形象。”
苏酥看着他额角那个红亮的大包,再看看他努力装坚强实则委屈得要命的表情,嘴角抽动了一下:“那快点,赶紧收拾,进村找医生看看。”
“是!苏酥!”
陆默熹心中窃喜,额角的大包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成了他此刻最醒目的撒娇利器。
很快,联系到了村里开三轮摩托的周伯。待他看到陆默熹额角那大包时,明显愣了一下,眼神在苏酥和陆默熹之间来回扫视。
“小陆这头,咋整的?”
“没事没事!昨晚没看清路,自己撞门框上了!”陆默熹抢着回答,笑容灿烂,还不忘补充,“跟苏酥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酥:“……”
她默默坐上了三轮摩托斗里最靠边的位置。
摩托突突突地开到村口,路太窄,只能换乘村里的老黄牛拉的木板车。
陆默熹穿着他那身价格不菲,沾满灰尘的衬衫,小心翼翼地扶着额角的大包,姿势别扭地爬上咯吱作响的牛车。
苏酥则一脸生人勿近地坐在他对面,努力无视他额角那个随着颠簸而颤动的大包和周伯了然、同情的目光。
苏酥局促地抓着衣摆,脸颊慢慢升腾起红霞,她总感觉周围人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好像在看一个家暴女。
一路颠簸,总算到了村长那间简陋的办公室。
接待他们的是书记,看到他们来很热情,上前一步想迎,瞥见陆默熹额角那显眼的大包,书记的眼神也闪了闪,但没多问。
寒暄过后,苏酥直接切入正题,态度诚恳地说明了来意,地皮已经审批下来,但村民因地皮祖坟问题对开发项目抵触情绪强烈。
书记抽着旱烟,眉头紧锁:“小苏,不是我们不通情达理,这祖宗留下的地方,动了,怕山神怪罪,祖宗不安啊,这事儿难办。”
就在气氛有些凝滞时,书记像是想起了什么,磕了磕烟灰:“不过嘛,下周三,是咱们村一年一次的祭祖日。”
苏酥和陆默熹默契对视一眼。
书记继续说道:“到时候,会请山那边很有名望的法师来村里主持仪式,对着祖先牌位和山神祈福,保佑村子风调雨顺,人丁兴旺。”
“这仪式很隆重,也很灵验,村里老老少少都信服法师的话。”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苏酥和陆默熹:“要是法师能在仪式上,替你们向山神和祖先说说好话,说明白这开发是好事,不惊扰先灵,还能给子孙后代带来福气,那村民们的心结,或许就能解开了。毕竟,法师的话,在村里比我们这些干部说话还管用。”
法师,祭祖祈福仪式?向山神和祖先陈情?
这个突如其来的线索,像一道光,瞬间刺破了眼前的迷雾。苏酥的眼神亮了起来,陆默熹也顾不上额角的大包了,眼睛发亮,立刻进入状态:
“书记,太感谢您了,这信息太关键了!”陆默熹激动地说,不小心动作太大又扯到额角的包,疼得嘶了一声,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热情,“您看,能不能麻烦您帮忙引荐一下这位法师?我们想去拜访他,好好请教一下仪式的事情,表达我们的诚意。”
苏酥也立刻点头,语气郑重:“书记,请您务必帮忙,我们尊重村里的传统,也希望能得到法师的指点,只要能消除村民的顾虑,我们愿意全力配合。”
书记看着两人,抽了口烟,缓缓点头:“行吧,法师脾气有点怪,住在后山腰的清心观里,我写个条子,你们明天一早自己上山去试试,能不能说动他,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拿到了关键的线索和地址,苏酥感觉肩上的压力似乎轻了一些,但新的挑战又摆在眼前。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默熹额角那个依旧醒目的大包。
陆默熹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视线,立刻用手轻轻碰了碰包,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嘶....好像更肿了,是不是该找个赤脚医生看看?不然明天见法师,顶着这个,显得不够庄重。”
苏酥看着他撒娇表演,嘴角几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压低声音,柔声哄道:“等忙完工作,一会儿陪你去。”
说完,她率先迈步离开。
陆默熹捂着包,看着她的背影,笑了。虽然前路依旧困难重重,但至少,新的突破口找到了,而且苏酥刚才好像没那么凶了。
他摸了摸额角的大包,觉得这一锤痛得值了。
两三步快步跟上苏酥,两人又回到了工作室那间小屋子里。
几天没呆人,工作室的办公桌上起了层灰,薄薄覆盖在表面,雾蒙蒙的空气随着开门瞬间,灰尘四起,呛地他们捂着鼻子咳嗽。
陆默熹见状,勤快的走出门,赶在苏酥反应过来的瞬间,拿起门边的扫帚、簸箕,打扫卫生。
几通忙活,他们再次累瘫在各自工位上。
“苏酥,你看,这两天我给村里的信息编写一套代码,查看信息只需要一个指令就能查看。”
陆默熹把电脑轻放在她眼前,满屏黑色,上面是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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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数字与符号。
他脊背微弓,像把苏酥圈在怀里那样,手肘随意地撑在桌沿,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干净利落地脆响,速度快地残影舞动。
“这是所有村民信息的汇总、网络监控、周围信号数据、民俗汇总,地区三维立体图、还有一键生成周报......”陆默熹微微偏头,一边嘴角懒洋洋地向上扬起,勾出一个痞气弧度,眼里神采锐利,电子屏的光影疯狂在他脸上跳跃。
很少见到这样的他,这样自信傲气的男孩,才是苏酥对他的第一印象。
“原来某人不是只会撒娇,还能有心做这个。”苏酥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赏。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眼中的得意仿佛溢出来,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像羽毛搔过耳膜。
“这是什么?”苏酥被屏幕角落的东西吸引了。
“这是我做的可视化民俗融合沟通辅助程序。”陆默熹语气带着点小骄傲,像只开屏的孔雀,“核心逻辑是,把抽象的民俗信仰和具象的开发项目,通过法师祈福这个关键节点,用村民们能理解、能看见的方式连接起来!”
“简单来讲就是动画片?”
苏酥看着屏幕上流畅的演示,再看眼前这个额角顶着大包的男人,心头微微一动。
抛开陆家小少爷身份不谈,这家伙的专业能力和解决问题的思路,确实有点东西。
她仔细看着演示,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思考着陆默熹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然后,她合上电脑,站起身,语气依旧平淡温和:“想法不错,可以作为一个备选方案,具体能否实施,等明天见了法师再说。”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额角:“现在,收拾东西。”
“啊?去哪?”
陆默熹一愣,工作汇报完了,不是该继续研究方案。
“去找医生。”
苏酥言简意赅,拿起自己的小包,“你顶着这个大包,明天怎么见法师?影响村容。”
村里没有正规医院,只有一位住在村尾的赤脚老中医,据说接骨、消肿很有一手。
老中医的屋子弥漫着浓郁的中草药味。
老先生须发皆白,他看了看陆默熹额角那个大包,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公事公办表情的苏酥,眼神在两人之间意味深长地转了一圈。
“小伙子,你这包撞得挺有水平啊?”老中医慢悠悠地问,手指按了按大包周围。
“哎哟!疼!大夫您轻点,就是晚上没看清路,撞门框上,可疼了!”
老中医了然地点点头,也不戳破,转身去配药:“撞得不轻,有淤血,我给你配点消肿止痛的药膏,再开两副内服的汤药,清清内火。”
他一边捣药,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嘛,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伤和气,也伤身啊。”
话意有所指,苏酥微微别开了脸,耳根似乎有点热。
“一天三次,揉开了敷,内服的药,自己去煎。”他又看了看苏酥,“这位姑娘,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要不要也把个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