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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想亲

作者:二七分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思礼二十出头,长得英俊潇洒,活脱脱一个玉树临风的富家公子模样。


    可他离栏杆近了,让外头些许烛光印在脸上。宋思礼刚一开口,乐言便看见他门牙上有一片菜叶,再配上他那双尽显凉薄的丹凤眼,实在让乐言乐得半死。


    可雇主的面子怎么好薄?于是那句“你牙上有菜”到底是叫乐言吞进肚里去,只能憋得眼角直抽。


    杨羡文也看见了,他替人难堪,纠结片刻还是开口:“等等,你…你牙…”


    乐言赶紧捂住杨羡文的嘴。


    宋思礼投来凌厉一眼:“我怎么?”


    “没怎么。”乐言拼命摇头,“杨秀才是让你别着急,慢慢说。”


    宋思礼望着两个红脸蛋,第三次有了越狱的念头。他质问:“你们真的专业么?”


    乐言点头:“放一万个心。我说了,如果没把你救出来,我哥哥永世不得超生。”


    杨羡文心想,这哥哥究竟是刚死的陆远游,还是她的伙夫大哥。


    “我姑且信你们一次。”宋思礼带着菜叶冷哼一声,“案发那晚,我和我大哥在喝酒。”


    “嗯嗯,喝酒。”乐言掏出一个小本本。


    杨羡文怪道:“你从哪里拿的?”


    “从门口顺的。”乐言埋头写字,“好了,专心点听宋公子讲。你想问什么只管问,我都帮你记上。”


    杨羡文沉吟片刻,问:“只有你们两个人在屋里吗?”


    宋思礼:“嗯。”


    “为什么不喊其他人一起喝呢?”


    乐言险些栽倒。


    宋思礼也被问得来气:“我乐意行吗?我就想跟我大哥两个人喝行吗?我是不是还要发请帖请你来喝?”


    这么凶干什么,他第一次接命案呐,稍微给点耐心不行吗?


    “好吧。”杨羡文说,“那你们喝酒为什么要锁上门窗呢?”


    报上写了,家仆撞破房门才得进入,官兵探查后发现窗户也都被一一锁上。密室里一个在流血一个拿着刀,凶手不是你宋思礼还能是谁呢?


    “窗户是我关的,天冷,风大,不关会冻死。但是门…”宋思礼回忆,“我记得我入座后就没起过身,只有下人在进进出出。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们用什么机关从外头把门锁住了?比如说用什么吊线或者细的挂钩?”


    哇,凶手自己破起案来了,装得可真无辜啊。乐言啧啧称奇,边写边问:“你当时喝醉了吗?会不会是你醉了之后自己锁上的?”


    宋思礼拉下脸:“照你这么说,凶手不是只有我了?”


    那不然呢?乐言从始至终都觉得他是凶手,根本没什么冤情可言。


    杨羡文:“话不是这么说。如果说你当时醉得不省人事,凶手趁机进来杀了你哥哥,离开后再用你说的什么吊线挂钩关上门,不是也能成立吗?”


    好有道理,八成就是这样了。


    宋思礼对自己的新讼师有些改观,他说:“其实我酒量算好的,那晚分明没喝多少,但的确晕过去一段时间。我是被敲门撞门的声音吵醒的,等醒来就听见尖叫声。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叫什么,等小六冲过来拿我手上的匕首,我才发现大哥身上全是血。”


    杨羡文:“你是觉得有人给你下药?”


    “很有可能。”


    个屁,乐言在心里默默加上这两个字。


    乐言:“我记得那把匕首是你的吧?你是习武之人?”


    “是。我不想说假话,那匕首的确是我贴身带在身上的。”


    乐言已经头疼该怎样在陆远游不在的情况下,让杨羡文这张实诚的嘴替这个实打实的杀人犯脱罪了。


    杨羡文倒对“下药栽赃说”适应得很快:“那你有没有什么仇家之类的?”


    “没有。”


    杨羡文追问:“真没有?”


    宋思礼眼下微微抽搐:“嗯,真没有。”


    乐言:“那你哥哥呢?你哥哥有什么仇家吗?如果有个人想杀你哥哥,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做生意的,难免被些同行惦记。我们家酒庄这些年做得这么火红,兴许谁看了眼红,才对我哥哥下此毒手。”宋思礼捻起一根稻草在指尖打转,“李记酒庄,你们可以去问问,他们家掌柜前阵子还跟我哥哥吵了一架。”


    “差不多行了啊。”叼草的狱卒走过来赶人,“都聊多久了?”


    “就走就走。”乐言起身拍拍膝头的稻草,“宋公子,我们明日再来,你好好休息,想到什么重要的到时候告诉杨秀才就好。”


    她一转身,在隔壁牢房里看见个眼熟的人。


    原来鼾声是马德彪发出来的。


    乐言把纸笔拍到杨羡文怀里,而后对那狱卒说:“尤魁,通融一下,开个门。”


    尤魁终于把草吐了,笑眯眯地说:“这回有什么好处?”


    “尤魁,你简直贪得无厌。”乐言拉过杨羡文问,“秀才,你恨不恨马德彪?”


    杨羡文思考一番:“其实…没什么感觉。”比起恨,更多的是吓吧。况且,他也没受什么伤。


    乐言扶额:“你带钱了吗?”


    “带了。”说着,杨羡文摸出一两银子放到乐言手上,“怎么了?”


    钱都给了才问怎么了?有你这么好骗的么?


    乐言反手把一两塞给尤魁,等他开了锁后,乐言飞进去抓起马德彪就是五个耳光。


    “啪啪啪啪啪——”


    “让你偷东西让你追老娘,下次再让老娘看见你随地撒尿老娘直接把你剁了!”


    “乐言!”


    杨羡文胆都快吓破,马德彪可是杀人犯啊!乐言的胆子怎么会这么大,就不怕马德彪醒过来把她给怎么样了?


    “乐言,太危险了,快出来!”


    杨羡文进牢房拉乐言,后者已旋风一般跑出大牢。


    “你吓死我了…”杨羡文追出来,弯着腰一顿大喘气。


    “你胆子也太小了,跟兔子一样。”乐言也在喘。


    “乐言?”


    “郝大哥?好巧啊。”


    郝正照例提着灯笼,他望一眼牢房大门,道:“这么晚了还来牢房?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乐言指指杨羡文:“宋思礼那个案子,杨秀才预备给他打官司呢。”


    杨羡文对郝正脸上的面罩印象很深,他拱手致谢:“上回多谢郝大哥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郝正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几瞬,“宋思礼,是那个杀人犯?”


    杨羡文点点头:“也许人真不是他杀的,总之先查查看。若真有冤情,我会竭力救他出来。若凶手是他无疑,我将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乐言听完两眼一抹黑,第二个“若”就实在没必要了可以吗?


    啊,她好怀念狡猾奸诈颠倒黑白的陆远游。乐言拉走杨羡文:“郝大哥,我们先走了,你继续忙。”


    灯笼一远,天地间又只剩下清冷的月光。


    杨羡文:“乐言,我想给你道个歉。对不起,今晚勾起你的伤心事。”


    乐言专心踢着小石子:“啊?什么伤心事?”


    “就是你家人的事…”


    “哦你说这个啊,没事,死了那么久了,偶尔想想也无妨。况且…”乐言冲他一笑,“不是让你接了宋思礼这个活么?他们也算死得其所。”


    这话听起来相当诡异。


    杨羡文想起上回在报房的一幕,他问:“乐言,上回在报房,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会帮你呢?”如果他那时候说的是实话,乐言要怎么应对?杨羡文实在佩服乐言内心的强大。


    “你要不是担心我会坐牢,你会来找我?”因此乐言见到他的那一眼,就笃定杨羡文会帮她。乐言在巷子口停下:“今晚就这样,各回各家,你回去想想怎么救宋思礼出来吧。”


    “乐言,你等等。”


    “做什么?”


    杨羡文指了指她的眼睛:“眼睛还是很肿,你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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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介意的话,我们找郎中拿点药敷一敷?”


    医馆离杨羡文家很近,故而乐言理所当然去了趟他家。


    暖暖的烛光下,二人相对而坐。杨羡文一手一个包子大小的药包敷在乐言的眼睛上,轻柔地按压打转。


    眼睛被盖住,最显眼的便是乐言的嘴。


    杨羡文盯着她的嘴唇出神。他在想,他和乐言虽然有过几次肌肤之亲,但二人好像并没有亲过。


    第一回吃了春药,神志不太清楚,他忘记有没有亲了。


    第二回情到浓时他好像有凑上去过,但被乐言压回去了,故而没有亲到。


    第三回就更不用说了,他被绑着动弹不得,乐言压根也没有亲的意思。


    杨羡文总觉得,亲吻是比那个还要难得、可贵的事。因此对于乐言亲在他脸颊的那一口,杨羡文格外在意。


    乐言突然咧开嘴角笑了起来:“你在看我啊?”


    杨羡文被她露出的八颗牙吓得手抖,两个药包险些滚落下来,他慌张地推回原位。


    “给你敷药,不是得看着吗…”他小声辩解。


    “你在看哪里?”


    “就脸啊…”


    “就脸?我嘴巴都烧起来了,你敢说你没盯着我嘴看?”


    被戳穿心事,杨羡文装哑巴。


    乐言调戏他:“诶,想亲吗?”


    想……


    特别想……


    “想不想啊?”乐言还在问他。


    “嗯…”杨羡文的嘴唇开始发烫发麻,他抖着呼吸说,“可以吗?”


    乐言不说话,一味扬唇微笑。


    “那我…我当你默认了。”


    乐言没有一拳打过来,那应该是准许的。


    杨羡文想着,低下头慢慢靠近。离乐言越近,他的心跳越快。和乐言的嘴唇只差最后一小点距离时,杨羡文开始觉得头晕,又好似有蜡油滴在他的头皮上,烫出的不知是痛感还是快感。


    乐言一直在等,等他滚烫的呼吸洒在脸上,她一个起身把人推了回去。


    “小心!要摔了!”


    二人从凳子上跌落在地,药包滚到一旁。乐言压在杨羡文身上,把着他的肩恶狠狠地说:“哈!想亲也是我来亲!”


    她夸张地嘟着嘴越靠越近,就在要碰到的时候,杨羡文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对不起,但是…”杨羡文笑成眼睛弯弯一道,“药包的汁水全渗出来印在你眼睛上了。”


    从眉骨到眼下,两团灰黑发绿的圆印,如同刚被人迎面揍了两拳留下的乌青眼。


    “什么?!”乐言大叫一声,急忙扑到镜前去看。镜中的她,好像被谁一拳把两个烧糊了的大饼嵌进脸上一般,滑稽又可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个死秀才我杀了你!”乐言重新扑到杨羡文身上掐他。


    尽管被打,杨羡文还是憋不住笑,他带着笑意说:“我帮你洗掉。”


    杨羡文接好温水,拧湿帕子轻轻去擦乐言的眼周。


    乐言瞪着他:“你还笑!”


    “不笑了不笑了。”杨羡文绷着嘴角,眼睛倒是弯得厉害。


    “气死我了。”乐言重重吐一口气,“喂,宋思礼的官司,你预备怎么办?你真要去查啊?”


    杨羡文:“嗯,不查怎么知道有没有冤情呢?难道要空口编吗?”


    就是想你空口编啊。乐言道:“查案不得会的人来查么?什么衙役啊捕快啊。就我们俩?一个读书的,一个写报的,两个对查案一窍不通的要怎么查?别最后查出来凶手是死者,让人笑掉大牙了。”


    杨羡文也犯愁,他重新拧了把帕子:“那要不找个人带带我们?今晚遇见的那位郝大哥,他…”


    话还没说完,外头响起一阵敲门声。


    “杨秀才?你在家吗?我是郝正。”


    “你是不是掉钱了?我在牢房外头捡到几枚铜钱,刚好给你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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