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夏瞬间紧张。
她顿在原地,眼睛一点都不敢挪开夏夏。
昨夜还捏在她脖颈处的手现在正抓着夏夏,原本她需要两只手抱着的夏夏被他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抓住。
指尖不自觉地捏紧。
裴渊扫了眼呆愣在门口的元明夏,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娃娃。
有趣。
他手上的娃娃做的逼真,他刚才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一个孩子乖巧的坐在床边,靠近了才发现是个娃娃。
这个娃娃非常精巧,眉目传神像是有自己的想法,可是她的神色又十分乖巧,不由自主地想让人将它抱起来。
将它拿起来裴渊才发现,这个娃娃做的很精巧,它身上的关节都可以活动,与常人无异,可以摆成各种姿势。
它有些眼熟,和元明夏有五分像。
娃娃被照顾的很好。
它身上没有穿着破烂的衣服,而是穿着简单的宫装,像是常人的缩小版。
它的头发也仔细地梳成发髻,甚至还带了小花簪,腰间还系着绶带。
在元明夏推门的瞬间,裴渊蓦地发现。
这个娃娃的宫装,与元明夏身上的是一样的。
她今日穿着月白色简单宫装,头上更是没有什么金银饰物,只有一根简单的珍珠发簪。
和娃娃一模一样。
元明夏肉眼可见的紧张,在看见他摇晃了几下娃娃之后,浅浅的眉更是敛起。
终于她出声回答:“这是我的。”
她不熟练的转移话题:“裴大人是来问我事情的吗?现在很晚了,裴大人能不能快一些,一会就到我睡觉的时间了,嬷嬷见我不睡觉,会骂的。”
这是想赶他走?
明明昨夜还求着他不要杀自己,今日竟然就敢赶他走?
裴渊没有半分不悦,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娃娃。
伸手温柔的整理了一下它腰上刚刚因为摇晃而歪掉的绶带。
裴渊勾唇:“是下官思虑不周,实在是琐事缠身,现在才有空来找九公主,还请九公主恕罪。”
元明夏不接话,只看着他手里的娃娃。
她知道他确实是忙,昨天还没回到听荷苑,她就知道裴渊将偏殿的宫人全部抓走,带到内狱去审问。
她想应该是因为郑昌死掉的事情。
裴渊轻声提醒:“九公主不如把门关上先坐下?”
元明夏有点犹豫,她小声:“开着门要凉快一些,而且我们男女有别……”
裴渊:“公主是想要随时跑掉?”
被轻易地戳破心思,元明夏心里一紧,迅速回身将门关上,在离裴渊最远的椅子上坐下。
她乖巧的坐着,看着他手中的夏夏。
终于:“裴大人,你可以把夏夏还给我吗?”
“夏夏?”裴渊饶有兴致地歪头:“它叫夏夏?”
“嗯。”元明夏回答,想要去把它接回来,可是她发现裴渊好像没有把夏夏还给她的意思。
难道他也喜欢娃娃?
元明夏有点紧张。
他是不是想要把夏夏抢走?
裴渊将夏夏的衣服整理好,调整好它的姿势,让它坐在自己的胳膊上。
这才与它一同看向元明夏的方向:“据下官所知,昨夜姜太妃并未邀请公主参宴,九公主为何会出现在玉琼殿?”
“我,我……”一想起自己真实意图,元明夏忽然有点说不出口,只能支支吾吾。
“昨夜本官在偏殿休息,郑二公子走错房间,误饮了本官的茶水,以至中毒身亡。”裴渊神色不显:“公主这样吞吞吐吐,实在很令人怀疑。”
“没有的!”元明夏终于出声,“昨天我去玉琼殿,是,是想……”
元明夏豁出去:“是想给自己找个驸马。”
“驸马?”裴渊倒是没想过这个答案:“公主的婚配大事应当是由太后和姜太妃做主,如今八公主还未婚配,九公主为何这般着急?”
“因为我想要出宫。”一旦开口,剩下的话就好说许多:“我要嫁人,这样才能建公主府,我想要去见我母妃,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自从先皇驾崩之后,除去太后和姜太妃之外,剩下的嫔妃全部都被带到感业寺出家为先皇祈福。
元明夏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母妃了。
裴渊联想一下昨天晚上。
“所以,昨夜九公主叫的二公子是郑昌?”
元明夏点头。
裴渊哼笑一声。
好歹元明夏也是一国公主,没想到眼光竟然这般普通,选了那么个只知道吃的丑废物。
他抱着夏夏重新仔细的观察元明夏。
审美不好?
……饥不择食?
元明夏见他盯着自己看,有些紧张的低头。
指尖又搅在一起。
“公主为何这般着急?”裴渊有些奇怪:“姜太妃正在给八公主择婿,想来很快就要到九公主。”
“不会到我的。”
元明夏低着头,她声音小小,但很笃定。
裴渊敛眉,随即观察到元明夏的寝殿。
说是寝殿,但其实都比不上宫内有权势女官的住所。
听荷苑地处偏僻,往日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会路过这里,先皇也是一样。
据裴渊所知,之前是和婕妤带着九公主元明夏住在这里,在和婕妤出宫之后,这里就只剩下九公主一个人。
他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
寝殿不大不小,家具摆设都已经有些陈旧。
与长公主极尽奢华的寝殿不同,她没有什么值钱的摆件。
也与其他公主不同。
其他公主的房间布满价值不菲的轻纱绫罗,一看就是贵女的闺房。
而元明夏这里,只有简单的绢布作为装饰。
整个寝殿只有一张不大的床,两个大柜子放在床旁边。圆桌就摆在中间,再加上一张简单的梳妆台,旁边还有一个可供洗漱的耳房。
这就是元明夏屋内所有的摆设。
简单,其实可以说有些寒酸。
连他暂时在宫内居住的寝殿都不如。
他知道,一个不受宠的嫔妃在宫里内什么好日子过,可一个公主惨成这样……
视线重新回到元明夏。
月光笼罩在她头上,显得她更加单薄,面黄肌瘦算不上,可绝对没有被养的很好。
可是她还是一副窝囊样子。
她还有空紧张那个娃娃?
他略皱眉。
她还不如紧张紧张自己。
元明夏不知道裴渊在想什么,她察觉到裴渊好像在皱眉。
她紧张的揪住手指。
回想刚刚是哪句话惹他不开心了。
“我说的都是真话。”元明夏表明自己。
裴渊看着她,神色不明。
看起来她说的确实是真话,可不可否认的是,那个黑影应当与她有种联系。
最近两次他看到黑影追过去,尽头都是她。
裴渊低头捏了下夏夏的手。
元明夏觉得自己的手好像也冰了一下。
她不着痕迹的搓搓。
“昨夜与公主说的话,公主考虑好了吗?”
元明夏:“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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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话?”
裴渊并不抬头:“如果公主想要杀我的话,可以试一试。”
元明夏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
她再一次认真道:“我没有想要杀你,你为什么总觉得我要杀你呢?”
裴渊蓦地抬头,抓住她的眼睛,试图在她的表情中抓到一丝关于黑影的线索:“那公主为何要意图引诱靠近本官?”
元明夏愣住。
脸肉眼可见的变红。
……他说的是昨天晚上他被亲了一口的事吗?
“我没想到你这么介意。”元明夏觉得脖子发凉,好像他随时就要拔掉自己的脑袋:“而且也不是意图引诱,我就是想要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意。”
元明夏越说声音越小。
她理亏,她其实就是意图引诱,只是没想到人错了,偏偏错撩到了他。
她不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人,只是说一点点谎话,就理亏到不行,恨不得把头缩到胸膛里。
裴渊不语。
元明夏试图将自己缩的小小的,像是一只理亏的小蘑菇,窝囊的把自己藏起来。
裴渊略皱眉,他实在没看出来那个黑影到底与她有什么关系。
他甚至有些怀疑,元明夏根本就不知道黑影的存在。
屋内寂静。
月色偏移三分。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的摩梭着夏夏的手腕。
元明夏也跟着手腕发痒,在那小幅度的搓搓缓解。
元明夏太紧张了,她不知道裴渊在想什么,只能在无声中等待着他的审判。
可是时间太久,她没忍住抬头悄悄看裴渊。
不得不承认,这几次宴会她为了选驸马偷偷把所有的贵公子都看了一遍,可是样貌上他们谁都比不过裴渊。
可他就是太令人害怕了。
终于,裴渊好像想到了什么,他饶有兴致地开口:“公主的娃娃,做的很逼真很别致。”
“夏夏不是娃娃,它是我的朋友。”元明夏眨眨眼,十分想要把夏夏接回来,可是裴渊好像并没有打算给她。
她又不敢去抢,只能憋屈的揪指尖。
“那九公主往日和你的朋友做些什么呢?”
“它跟我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能跟我一起做好多事情,还能陪我……”
说话。
元明夏聪明的闭嘴。
不能让别人知道夏夏会说话。
她可不想让夏夏被当作邪物被带走,宫里很忌讳这个的。
“它对公主来说很重要?”
“嗯,没有它我睡不着觉。”
“嗯?”裴渊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看着元明夏。
她身上的宫装和娃娃的一样,她乖巧的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大娃娃。
手上精巧的娃娃好像比不上她。
还是她更有意思一些。
想到这,他低声轻笑道:“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主同意。”
元明夏扁唇。
自裴渊见她开始他便一口一个下官,对她好似很恭敬。
可明明不是这样。
他那般咄咄逼人,好像每句话都要把她逼到角落,她只能瑟缩着发抖。
现在也是一样。
她总觉得裴渊的“请求”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人微言轻的公主而已。
她只能低头回应:“你说。”
果然,裴渊说道:“最近下官噩梦缠身,许久都不得安眠,下官深受困扰,不知下官可否与公主同寝,兴许能治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