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
某豪华酒店包厢内,主办方几人正围着周星年敬酒。
餐桌上欢声笑语,众人互相打趣。
以往陈楠严肃的脸上,也渐渐染上醉意。
周星年双手撑在桌沿,视野逐渐模糊,周围的喧闹声,吵得他异常烦躁。
主办方项目负责人瞥见他闷闷不乐,端起酒瓶就往他杯中添酒。
“星语啊,感谢你接下我们项目,以你的人气和实力,在不久的将来,绝对会更上一层楼。只不过,若后续还有其他项目,能否再赏个脸?”
周星年冷眸瞥了眼酒杯,轻笑:“客气了。我的行程都由助理安排,想继续合作,找她谈。”
“冒昧问下,听说这次助理是星语亲自挑选的?怎么在宴会上没见到人?按道理,助理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理应陪同才对?”那人追问。
周星年指尖一顿:“她很忙。今晚有约了。”
“再忙也没有工作重要啊,事后可得好好说说她。”负责人打趣道。
两人相继灌下两杯烈酒。
负责人已经意识模糊,若不是周星年讨厌被人动手动脚,早就靠上去哭诉了。
摄影师恰巧路过,被负责人一把拽住。
三个大老爷们挤在同一张沙发上,显得格外拥挤。
周星年默默退靠到墙角,垂眸看着两人抱头痛哭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时间一点点流逝,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他习惯性地想喊“桑叙”,念头刚起便迟滞一拍。
她此刻不在身边。
【我的工作就是把你包装好,推到更多人面前,让她们喜欢你。除此之外,并无感情附赠。】
【还请星语老师在聚会上,玩得尽兴。】
桑叙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周星年猛地从梦里清醒,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渗出冷汗。
这个动静差点没把摄影师吓死。
他是在场为数不多酒量了得的人。
见周星年情况不对,连忙将烂醉如泥的负责人推到一边。
“星语?星语老师你还好吗?”摄影师看着周星年惨白的脸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刚想去找陈楠,转头看到陈楠趴在隔壁桌子上,早就没了意识,但手上动作不停,还在给自己灌酒。
脏话还没骂出口,周星年胃里猛地翻江倒海,指甲突然掐进摄影师手臂里,用尽全身力气,将喝下去的东西全呕了出来。
摄影师:???
他紧皱眉,小心翼翼地将虚脱的周星年趴在桌上。
正想叫服务员来清理,周星年却不按常理出牌,突然起死回生,抱着酒瓶毫不在意形象地大声嚷嚷。
周星年:“你以为你是谁!我很稀罕你吗?没有你,我玩得可尽兴了,不信?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话未说完,他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
摄影师:“……”
他虽听不懂周星年醉话里的意思,但眼看主办方的人都在场,周星年这副狼狈模样,实在不堪入目。
摄影师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居然不在。
情急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靠近醉醺醺的周星年。
“星语老师,冒犯了。”
摄影师本想联系温听雪,但解不开手机锁屏。
慌乱中,他点进紧急联系人列表,里面只有一个在他看来,此刻最无用的名字。
不知为何,一股无名怒气从中烧起。
-
周星年是被吵醒来的。
他迷迷糊糊看见陈楠站在桌子上,正跟底下的宣传策划,为一杯酒争执对骂。
周围人横七竖八倒在沙发上酣睡,现场一片狼藉。
感觉嗓子火烧辣疼,大脑也混沌不堪。
周星年颤巍巍地起身,推开包厢门,踉跄着朝洗手间走去。
冷水狠狠泼在脸上,刺骨的凉意让他打个激灵。
他盯着镜子里发梢滴水的自己,瞳孔里的混沌才稍稍散去,意识逐渐回笼。
“操。”
周星年暗骂一声。
又将头埋进蓄满冷水的洗手池里。
收拾好狼狈的形象,他想看看时间,没摸到手机。
正打算回包厢找,刚出门,身体猝不及防撞到一个低着头,脚步匆忙的女生。
周星年烦躁地皱眉,没看清女生是谁,一个焦急慌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再不出来,我都以为你掉厕所里了!”桑叙满眼担心,“你怎么样?身体哪里不舒服?我听人说你吐得厉害,现在站得稳吗?”
他身体猛然一僵,难以置信地看向桑叙。
“怎么不说话?我是让你玩得尽兴,不是让你往死里喝啊。”桑叙抱怨声还没说完,周星年突然俯身,双手紧紧抱住她。
桑叙身体一顿:“周星年?”
“嗯?”
“还没醒酒吗?”
“嗯。”
“好吧,那就……多抱一会吧。”
桑叙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说:“可不能被别人看见。”
周星年没有说话,乖顺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脖颈,整个人完全倚靠在她身上。
她知道不该对他有异样情愫。
那就趁着他醉酒,悄悄靠近一点点吧。
桑叙最后留下来收拾残局。
联系公司将醉倒的众人全送走后,才领着脚步虚浮的周星年走出酒店。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
桑叙用右手小心搀扶着周星年,一路连哄带骗地安抚他莫名低落情绪。
“桑叙。”周星年轻轻唤了她一声。
看到她回眸望来的眼睛,周星年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
桑叙接过袋子打开,里面塞满各种擦伤的药膏。
“这是?”
“给你的。”周星年低着头,声音含混不清,“手,是不是很疼?对不起,我现在才发现。”
他顿了顿,“本来下班就想给你,但没给出去。”
桑叙微怔,手里袋子突然变得烫手。
她强忍着鼻尖酸意:“周星年,你是不是笨蛋?我都说那种话伤你的话,你还要来关心我?你简直就是个超级无敌大傻子!你能不能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
他其实早察觉她身体有异。
但他更清楚,若直接点破,桑叙只会更抗拒。
周星年站直了些:“我是傻子吗?可我觉得……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所以,我就是在做让自己开心的事啊。”
他目光落在她包扎好的纱布上,眼底情绪晦暗不明,“不过,你已经处理好了,这东西就没用了。没用的东西,是要丢掉的。”
桑叙一把抢过药膏,紧紧攥在手里:“谁说我不要了!我就稀罕你给的东西,现在它是我的了!”
她赌气似的收起药膏,周星年眼底飘过不易察觉地笑意。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话题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桑叙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周星年。
见他眼底红晕,四肢依旧无力,断定他肯定还没清醒。
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她就一股怒火。
趁着罪魁祸首意识不清,对着他一顿输出。
“周星年其实最讨厌了。明知道合同条约内容,却还要装作无视,想尽办法折磨我,是不是怕我工作太轻松,给我平淡的日子加麻加辣?”
越说越气,她干脆甩开搀扶他的手,一屁股蹲在地上罢工。
周星年差点没站稳。察觉到她异样情绪,呆愣在原地:“讨厌是什么意思?”
“没醉?”桑叙猛地抬头。
对上他依旧迷蒙涣散的眼神,才松了口气。
怕他酒醒找自己麻烦,她赶紧话锋一转:“…就是喜欢的意思。”
“那我也讨厌桑叙。”他学着桑叙模样,蹲到她面前。
周星年撑着下巴,醺红的眼角弯起,心情似乎格外愉悦,“讨厌你看我的眼睛,不喜欢你对其他人笑。”
桑叙:“……”
自己挖了个坑又跳进去。
她没好气地站起身,一把牵起周星年的手:“知道了知道了,你闭嘴吧。”
夜晚的风吹在两人微红的脸颊。
他们不再说话,却感觉凉风变得一丝温热。
周星年任由她牵着走,目光始终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我说我讨厌你!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我也讨厌你。”
-
好不容易将周星年拎回家,桑叙差点累瘫在地。
桑叙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能再让他一个人喝酒。
到头来受伤的只有她自己。
听到周星年在沙发上发出不满的闷哼,她疑惑地起身走近。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桑叙问。
周星年睁开朦胧的睡眼:“你不会要走了吧?能不能别走?房子太空了,我一个人害怕。”
这是桑叙从未见过的神情和语气。
他不满地躺在那里,声音里带着孩子气的恳求和撒娇意味。
“我不走。”桑叙弯了弯眼睛,“你先休息。”
周星年半信半疑,但还是乖乖点头,把眼睛闭上。
本想熬到周星年睡着再走,但她只要稍微挪动半分,沙发上的人立马发出不满的哼唧声。
桑叙无奈,只好坐在地上,拿起桌上的铅笔,就着撕烂的半页纸,无聊的对着他睡颜开始素描。
铅笔在寂静的室内发出簌簌的轻响。
桑叙时不时抬头,临摹那张令人屏息的脸庞,时间在笔尖流逝。
抵不住困意,她收起半成品素描像,洗净手上的铅灰,轻轻走近沙发。
见他呼吸均匀平稳,她拿起薄被想为他盖上。
手指刚靠近,沙发上的人突然出手。
周星年半睁着眼,眼神迷离,声音沙哑:“已经很晚了,今晚就在这睡吧。”
桑叙盯着他握住的手,试着抽离,力气没醉酒的人大:“周星年,你就不怕,事后带来的麻烦吗?”
他有些不满地皱眉,装作没听见,将桑叙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眼底浮起笑意。
“你是从家里过来的,还是从他那里过来的?”
周星年故意没说“他”是谁,但彼此心知肚明。
桑叙轻叹:“很晚了,你早点睡。”
“桑叙。”
身下的人顺势一拽,桑叙毫无防备地跌入他怀中,“你是从你学长那边过来的吧?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他埋首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
他是属狗的吗?
桑叙微怔,刚要挣扎,换来更紧的禁锢。
“我不怕他们怎么说。”他喃喃自语,“更怕一个人在这。”
两人挤在狭窄的沙发上。
周星年的手扶在她腰间,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脖颈,令她不由自主地轻颤。
桑叙抗议地扭动身体:“周星年,你醉了。”
“为什么要躲我?是陈楠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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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手上的伤哪来的?”
两人靠得太近,周星年身上的酒味弥漫在鼻尖。
她大脑晕乎乎的,低着头,不知如何开口。
“不是的。是我自己想远离你。”她抬头,对上那双眼睛,像下定某种决心,“周星年,如果你想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工作,就请让我离你远点。”
闻言,周星年身子瞬间僵住。
趁他愣神,桑叙迅速起身,背对着他:“希望你能理解。既然星语老师平安到家,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桑叙仓皇逃离,将门重重带上。
直到客厅再次安静下来,周星年才忍不住嗤笑一声,重新坐起身。
他胡乱地揉搓头发,目光落在地上的半成品素描画像上,晦暗不明的情绪在阴影里难以捉摸。
离开周星年家,桑叙马不停蹄打车回去。
刚下车,望着幽静的街道,她忽然想起余川。
总感觉一下子得罪两人。
桑叙不由得叹了口气。
走近小巷,她远远望见自家楼下站在一个身影。
那人倚着灯柱,冷风吹起她的裙摆,长发飘扬,昏暗的灯光将影子拉得很长。
注意到桑叙走近,她立刻兴奋地挥手:“桑叙!”
-
桑叙从浴室出来,看到宋挽躺在自己床上刷手机。
她随手拿起毛巾往那边丢去,精准盖住宋挽的头。
“又和叔叔吵架离家出走了?”
“才不是。”宋挽取下毛巾,没好气瞪了桑叙一眼,“我是担心你才来的!听伯母说,你最近入职的公司很压榨人,再不过来,等会就真成闷葫芦了。”
“没那么严重,顶多活人微死。”
“那为什么凌晨才回来?手还受伤了?不会是职场霸凌吧?”宋挽倒吸一口凉气。
桑叙坐在床边,盯着宋挽严肃的脸:“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她点了点头。
“……”桑叙被呛了下,“不说这个。小挽,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个小胖子?就是胆子贼小的那位,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吗?”
宋挽皱眉,陷入沉思。
桑叙也没打扰她,起身将新被褥拿出来。
突然,身后响起她惊呼声:“我想起来了!好像叫余岁?”
余岁?果然不是学长。
桑叙松了口气。
“嘶,我找找,前不久还听我父亲提起过。”宋挽有些犹豫,拿起手机查询,“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没,就是和你认识的学长有点像。”
“我认识的学长?谁啊?”宋挽一脸懵逼。
桑叙微怔:“就是你告诉他,我照顾小橘的那位男生,还有我公司地址,他叫余川。”
“余川?是那位找我打探你的人?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把他删了,至于后面的,我都不知道。”宋挽感到奇怪。
既然没有宋挽告知,那余川如何知道她的事?
他为何要撒谎?只是单纯和自己偶遇?
“找到了!”宋挽盯着手机屏幕,神色越来越沉重。
桑叙意识到不对劲,探头过去看。
消息是年前宋爸爸对宋挽说的话,只不过当时宋挽并不在意,语音到现在还没听。
“小挽啊,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叫余岁的小子,小时候他母亲身体不好,经常来咨询我这方面的病情。”
“听说前几年他母亲去世了,一直寄养在姑母家。我前不久出差碰到他,感觉这小子头脑挺灵活的,他也就比你大一岁,正好考上研究生,我打算资助他转到星杭大学来,你们要是没事可以多碰碰,我已经将你联系方式给他了,记得同意。”
“小挽啊,你们见过面没?我听余岁讲,他已经改名了,叫什么…余川,到时候你可别认错了。”
最后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桑叙愣在原地,目光久久地盯着手机。
语音结束,宋挽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所以,你认识的学长,其实是我们曾捉弄的小胖子?”
桑叙吹干头发,哭兮兮说:“不仅如此,对方现在颜值学历双收。合着我才是混得最惨那位!”
宋挽忍不住笑出声:“哎呦,给我家叙叙委屈的,摸摸头。我都说我养你,非得去打那个累死人的工,瞧瞧都瘦多少了!”
桑叙依偎在她怀里哼唧唧,脸色却异常阴沉。
如果余川真是童年玩伴,那他不应该找帮助自己的宋挽吗?为什么要对她如此好?
没仔细思考,耳边又传来宋挽八卦声:“宝贝,你在幻颜纪是谁的助理?我来给他打榜,冲销量!”
“星语。”她淡淡说。
“什么!?星语?就是那个断层coser的星语?你居然是他的助理!”宋挽猛地起身,一脸震惊地看着桑叙。
她知道星语很火,但没想到,就连圈外人的宋挽都能感到震惊的程度。
桑叙:“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这么能平静地说出震撼的话!对方可是星语啊,是人都会爱上那张脸吧!不行不行,你得给我要张签名。”宋挽努力平复激动的心,重新躺在床上。
“那星语……他是怎样的人?真和网上说的那样吗?”
周星年是什么样的人?
桑叙还真从来没认真想过。
她望着天花板,脑海闪过与他相处的无数画面,眼底不自觉露出笑意:“是个傲娇、敏感还有点孩子气的笨蛋。”
宋挽:“?”
这就是来自自家艺人的滤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