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早，桑叙就被人事部小姐姐领进办公区。
穿过明亮的走廊，她忍不住偷偷打量。
宽敞的办公区里，只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键盘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人事姐姐瞥见她的疑惑，脚步没停，语气平淡：“幻颜纪的核心网红和职业coser，她们不是在赶通告，就是在跑漫展的路上。留在公司坐班的，基本都是助理。”
她顿了顿，补充道，“像现在这种没有大型商演的空窗期，对助理来说，反而是最忙的时候。”
桑叙跟在后头，闷闷点头。
透过玻璃，她看到好几位助理，个个都耷拉着脸，眼神空洞地盯着屏幕，不经被吓一跳。
“姐姐。”桑叙忍不住小声问，“不是说没活动，可以适当休息吗？她们看起来，像是十几天没睡觉的样子。”
人事停下脚步，侧过头，目光扫过那些麻木身影：“那是coser休息，作为助理，非漫展期间，则需要对接商务、舆情监控、粉丝维护……这些都得在空窗期完成。”
她视野落在桑叙不安的手上，眼神带着点审视。
“你是星语的助理，以后只会比她们更累。与其心疼别人，不如好好珍惜现在轻松的日子。”
桑叙呆在原地：“好，好的。”
她的工位被安排在靠窗角落。
人事朝门口另一个助理喊道：“故春晚，新人就由你带她熟悉下流程。”
被点名的女生从一堆文件中抬头，本想推辞，可当她看清桑叙的脸时，眼底的疲惫瞬间变成惊愕。
“桑？桑！……好。”故春晚激动地把话憋回去。
故春晚熟练地打开电脑，将助理基本准则简单交代。
桑叙学得很快，几乎过耳不忘，操作也上手迅速。
等差不多搞完全部流程，办公室只剩两人。
故春晚伸了个懒腰，歪头打量着满脸认真的桑叙，忽然来了兴致：“说真的，从昨天见到你起，我就觉得你不简单。桑叙，你藏的够深，居然空降成星语的助理。”
桑叙被她看得不自在，“星语的助理，是个很危险的职位吗？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说。”
故春晚笑意加深：“危险倒不至于，但稀奇是真稀奇。听说星语昨天，连夜将珍藏多年的宝贝带走，说明他很在意你。”
“？”这话让桑叙更懵逼了，“珍藏多年的宝贝？”
故春晚点头：“好像是个画师的画。”
“星语有喜欢的画师？”
“对啊，很久以前就喜欢，全公司都知道，但好像除了楠总，没人具体知道他喜欢谁。”
桑叙微怔，盯着故春晚笑脸嘻嘻的脸，反而陷入沉思。
能让周星年喜欢的人，应该是位非常厉害的人吧。
-
桑叙在幻颜纪迅速熟悉助理业务后，很快投入新的工作生活。
她本以为像周星年这种大咖，手下助理很多，轮到自己最多是打杂，空闲时间还能兼职画画。
结果事与愿违，不仅工作量很大，所有会议也都需要她整理上报。
起初，她的工作只是帮周星年对接主办方，后来扩展到服装搭配、活动互动细节安排，甚至第二天的行程规划。
“桑叙，去服装间拿套样品衣过来，下午星语要拍摄。”
“没问题。”
“桑叙，帮我把假发拆开梳理。”
“好。”
“桑叙，你看不到灯光太强了吗，知不知道压光！”
“抱歉。”
一上午，她都在为漫展宣传图跑前跑后，在场的工作人员，谁都能使唤她。
直到一道怒喝声传来，桑叙才猛地从麻木中惊醒，差点没拿稳手里的补光板。
摄像师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打光板，指着鼻子骂道：“桑叙，你是猪吗！星语过来就要直接拍摄，要是耽误时间，你担当得起？”
“实在抱歉，我这个角度看不到画面，所以……”
“滚滚滚，这里没你事。”
桑叙：“……”
她无助地看着众人目光，无一例外，都是对她走后门进来的新人瞧不起。
桑叙朝主摄影师鞠躬道歉，走出摄影棚。
瘫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她盯着主办方邀请名册，长长叹了口气。
这里的节奏快得吓人，同事们多年相处早已形成默契。
对她这个刚毕业的新人来说，实在难以快速适应。
是不是她再聪明一点，在细心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被赶出来了？
桑叙把脸埋进臂弯，无声哀嚎。
突然，一杯冰美式咖啡贴在她的脸颊，激得她浑身一哆嗦。
刚睁眼，就看到故春晚站在身后。
故春晚在她身边坐下，把咖啡推过去：“怎么一大清早就愁眉苦脸？还以为你被夺舍了。”
桑叙叹了口气：“我倒希望被夺舍，也比被指着鼻子骂强。”
故春晚惊讶地挑了挑眉，猜到事情缘由，轻笑：“幻颜纪的前辈都这样，只看结果，说话没轻没重。我刚来时也没少挨训，你猜后来怎么着？”
“嗯？”
“脸皮练厚了呗，自然就不往心里去了。何况你还是星语的助理，压力和责任只会更大。”
听到这话，桑叙想死的心都有了。
故春晚凑近些，压低声音：“偷偷告诉你，星语上一个助理，就是查出神经衰弱才走的。工作压力大得吓人，天天熬大夜不说，同事挤兑，连coser本人都冷冰冰的，跟块捂不热的石头似的。时间一长，整个人精气神都没了，跟行尸走肉一样。”
桑叙当场脸黑了一个度。
难怪他们高薪聘请，拿命赚钱啊！
“不过嘛。”故春晚话锋一转，“我从来没听过，星语主动开口要过谁，你是破天荒头一个。据说公司之所以没澄清你俩那点事，就是星语硬逼着高层把你塞进来的，不然你以为，他们能放着自家摇钱树的名誉不管？”
“为了我？”桑叙微怔，“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
故春晚震惊看着她：“事闹这么大，全公司早知道了，你还以为是什么秘密吗？”
桑叙：“……”
怪不得他们都带有色眼镜。
“而且星语为了这事，签了好些不平等条约呢。”故春晚撞撞她的胳膊，“快说说，桑叙，你怎么拿下他的？那个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居然就给你开小灶了？”
对上那双吃瓜的眼睛，桑叙张了张嘴：“就是漫展……”
她终究没能说出实情，或者说，那场混乱的初遇，她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
“哦！我听阿雪讲过，是挺离奇的。”故春晚忽然起身。
“桑叙，我劝你一句，离他远点。他是火，咱们是飞蛾，只要沾上一点，就被烧得连渣都不剩。”
“还有，千万记住合同条款，幻颜纪的违约金，把咱俩卖了都赔不起！阿雪又找我了，我先撤了。”
故春晚盯着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挥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休息区门口。
幻颜纪的合同。
对星语本人，绝无非分之想。
桑叙默念一遍，时刻给自己洗脑。
-
回到摄影棚，大家都在各忙各的。
桑叙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聚光灯下的人吸引。
周星年站在那里，一身华服，那张建模脸，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没有上前，而是倚在墙角阴影里，远远地望着他。
他总是这样，光芒万丈。
他所触目的一切，都是桑叙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为什么要让自己进来？只是需要听话劳动力？还是因为她好骗？
就在桑叙假想时，周星年目光，早已穿透人群，落在她身上。
他利落地结束最后一个拍摄姿势，不等摄影师喊停，便径直朝她大步走来。
“在想什么呢？”周星年微微歪头，好奇看她，“听人说你今天心不在焉，家里有事？”
桑叙慌乱别开眼，余光瞥见周围工作人员投来的异样视线。
她垂下头：“没有。”
周星年皱眉，下意识伸出手，指尖探向她的额头：“不舒服？发烧了？”
他的指尖带着暖意，桑叙像被烫到，立马挥手格开：“别碰我。”
意识到反应过于激烈，她深吸一口气，“抱歉，星语老师。如果没事，我先去忙了。”
说完，她落荒而逃，只留下周星年愣在原地。
-
自那场后，周星年再没主动找过桑叙。
下午拍摄，桑叙像个透明人，远远地站在人群外看着。
“桑助理！”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是上午那个摄影师，下巴朝她随意地扬了扬，“星语那边急着用几件备用道具，人手不够，麻烦你跑道具库拿下呗？
“好。”
道具仓库一片漆黑，只有门口透进来的一点光。
桑叙摁了好几次开关键，都没有反应，索性凭着仅剩光源，找到周星年需要的备用cos道具。
只不过道具在架子最上面，桑叙踮脚也够不着。
她深吸口气，使出全力用去够道具边缘。
刹那间，有人走到她身后，猝不及防从后背朝她推去。
桑叙完全来不及闪躲，整个人被狠狠掼在金属架子上，顶层边缘道具被这一撞，直挺挺朝她头顶砸下来。
混乱中，她只来得及用胳膊仓促护住头脸。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狭小的空间传开。
桑叙双膝跪在地上，顷刻间，架子上所有道具全倒在周围。
砸下道具的尖锐一角，顺着惯性划破她的手臂，整个身子瞬间被疼得止不住发抖。
桑叙眼前一黑，蜷缩在水泥地上，感觉到液体从手臂划过。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传来极轻的嗤笑。
她吃疼地抬头，看到上次高个子女生和矮个子女生。
朴玉：“真活该，多亏我把道具放在上面，叫她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陈霞：“少得意了，要不是我手脚轻，绕到她后面都没被发现，你能得手？”
桑叙试着动了动左臂，黏腻的液体顺着小臂而下，浸透衣袖。
察觉到身后动静，两人对上桑叙幽暗的双眼，吓得赶忙离开。
不能喊。
引来人，只会让场面更加难堪。
桑叙咬住下唇，艰难地从地上站起。
收拾好凌乱的道具，扶着墙颤颤巍巍走出去。
来不及清理伤口，她用冷水胡乱冲掉手臂上的血迹，最后将外套挡住，藏在身后。
回到摄影棚，花了比平常多十倍的时间，避免不了被人埋怨。
桑叙深吸口气，挺直腰背。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脸上努力挤出微笑。
好不容易熬到拍摄结束，桑叙只想早点回家。
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收拾东西离开。
周星年换回常服，从服装间走出来，目光毫无意外地落在桑叙身上。
见他径直走来，桑叙下意识地低头，身体微微后缩。
“桑叙。”他的声音不高，带着质问和不悦，“你躲什么？”
空气瞬间戛然而止。
“我没躲，星语老师，拍摄结束了，我也该下班了，麻烦你让一让。”桑叙说。
周星年纹丝不动。
“今晚有庆功宴，所有参与拍摄的工作人员都必须参加。”
“我今晚有事。”
“什么事？”周星年逼近一步，“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必须24小时待命。”
“……”桑叙沉默几秒，“周星年，今晚……我哥结婚，真不能去，请你体谅下。”
头顶上方陷入沉默。
良久，她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知道了，路上小心。”
桑叙礼貌鞠躬，头也不回跑掉。
-
走出大楼，外面已经沉了下来。
桑叙避免左臂用力，用右臂抱着文件夹。
“桑叙？”一道熟悉笑声，忽然在身侧响起。
桑叙循声望去。
昏黄的路灯下，余川站在那里，穿着浅色衬衫，镜片后的目光温和。
“学长？”桑叙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一整天紧绷的神经，在看向余川的瞬间，不自觉放松些。
“刚在附近结束一个项目，听宋挽提过你在这边上班，顺路过来碰碰运气。”
他自然走来，察觉到她手臂姿势，“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
桑叙含糊回应，下意识将手臂往身后藏。
“撞了一下？”余川显然不信。
他走近些，眉头微蹙，“撞哪儿了？让我看看。”
他动作很轻，带着试探，手指虚虚地点了点桑叙受伤的手。
碰到被道具划伤最深的地方，桑叙倒吸口气，身体也忍不住瑟缩下。
余川脸色沉下来：“还说没事？怎么流血了？是不是伤到骨头了？现在去医院。”他边说边接过她怀里的文件。
“没，没伤到骨头，真的就是不小心…”桑叙还想辩解。
“别以为伤口迟早会痊愈，就不放在心上，拖久了最磨人。”余川带着学长的关切，“脸色也不好，是不是没按时吃饭？”
突如其来的关心，令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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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微怔：“最近确实很忙，倒是学长你，该不会也饿着肚子过来吧？”
见余川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桑叙忍不住偷笑。
就在她想先回去一趟，再去医院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从背后传来，吓得她猛地往后望去。
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阴影，看到周星年静静地站在那里。
周围欢快声与他格格不入。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带有笑意的脸上。
余川察觉到桑叙异样，顺着目光看去，眉头紧锁。
他本能地侧身，挡在桑叙面前。
下一秒，周星年面无表情走过来。
他甚至没有看挡在面前的余川一眼，所有怒火都落在她身上。
“这就是你推掉聚会，糊弄我的理由？”
桑叙下意识后退。
不等她说话，周星年强硬拉住她的手。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桑叙闷哼声。
“你干什么！放开她！”余川厉声喝道。
周星年这才将视线转向余川，声音带着警告：“她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来管。”
余川被他推得踉跄，刚要再上前，桑叙立马朝他摇头，示意她自有办法解决。
周星年拉着她的手就朝对面马路走去。
看到周围人都在议论，桑叙知道，若她再爆发情绪，无疑两败俱伤。
“周星年，现在是下班时间，你无权对我的朋友动手动脚。”
“桑叙，告诉我，他只是碰巧路过。你家里，是真的有事。”
桑叙没有再看他那双眼睛。
她强忍着疼痛，声音维持平静：“错了。我就是为了见他，才撒谎说家里有事，反正你已经同意了。”
她能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大手，在微微发抖。
“所以，你今天都在躲我的原因是？”
“如果我说，都是为了学长。让他不要误会我们的关系，你信吗？”桑叙强颜欢笑，“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还请星语老师，别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里来。”
周星年：“……”
他钳制的手松开，低声呢喃：“骗子。”
“对，我就是个骗子。”桑叙扭了扭手腕上的红痕，“星语老师，我的工作就是把你包装好，推到更多人面前，让她们喜欢你。除此之外，并无感情附赠。”
她转过身，极力掩饰脸上表情：“谢谢你的照顾，但今晚，我是不会再来找你的，还请星语老师在聚会上，玩得尽兴。”
说完，她不再犹豫，朝着余川走去。
夜风卷起两人发丝，带着初春的凉意。
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炽热的目光，乞求她能回头。
可桑叙并没有。
既然想赚钱，又想留在他身边。
桑叙只能履行合同职责。
“学长，”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走吧。”
余川瞥了眼周星年，小心翼翼扶着桑叙，离开公司。
-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深夜。
桑叙左手包着纱布，注意到余川眉头紧锁，盯着检查报告，忍不住笑出声。
“医生都说没伤到骨头，消毒包扎好就没事了，你还看什么？”
余川放下报告，轻叹口气：“万幸是左臂，要是右手伤了，我看你怎么绘画。”
“今天真是麻烦学长了。”桑叙与他并肩走在小路上，“我还以为上次之后，学长不会再来找我了。”
“桑叙，我说过，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学长听着太生分了。”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些，“还有，关于你的事，我从来没觉得麻烦过。”
桑叙脚步停住，愕然地抬头看向他。
“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才见过几次面而已，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好。”
四月的夜晚，已经冒出月亮，月光落在余川清俊的侧脸上，透出几分失落。
“是啊，我大概是没什么立场对你这么好。”他声音淡淡地，“桑叙，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她并没有回忆过往的习惯，被余川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倒了。
“我小时候？枯燥得很，不是在挨骂，就是在挨骂的路上。没什么值得回忆的。”
“那有没有记得的人？”余川追问。
被他这么一说，她还真想起个人：“我记得领居家有个小胖子，胆可小了。明明长得肉嘟嘟，可只要我和小挽朝他吼，他就能吓得哇哇大哭！可有意思了！”
桑叙想起那是画面，忍不住笑出声。
余川嘴角微微弯起，追问道：“后来呢？还有联系吗？”
她摇了摇头：“哪有什么联系方式。听说他妈妈身体不好，一家人早就搬走了，再也没见过。”
余川忽然停下脚步：“那你想过他会回来吗？如果他回来了，你还愿意和他像小时候那样相处吗？”
“啊？”桑叙被他问得一头雾水，本想开句玩笑，话到嘴边却莫名地咽了回去。
“这个，应该会有点尴尬吧？都这么多年了，人家说不定早就不记得我是谁了，可能连性格都变了好多。”她耸了耸肩。
一阵微凉的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
余川欲言而止，看着桑叙的背影，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桑叙，其实……”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打断余川的话。
桑叙被铃声惊得一颤，疑惑地从包里拿出手机。
在看清来电人时，不由得愣在原地。
——避嫌重点对象-周星年
刚接通电话，那头便传来嘈杂的声音。
“桑叙！你在哪？”一个带着怒火和醉意的男声冲出来。
她皱眉，听出是今天拍摄现场，那个脾气暴躁的摄影师。
“星语他喝疯了！吐得满地都是，人都快不省人事了！他妈的，他手机紧急联系人里，就只存了你一个人的名字和电话.”
摄影师气急败坏，背景里隐约能听到周星年含糊不清的呓语。
“现场全他妈乱套了！主办方的人还没走，他这副鬼样子要是被拍到，全都得完蛋！楠总也喝趴了，屁用不顶，你赶紧给我过来收拾这烂摊子。”
“可是……”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余川，又想起之前放的狠话。
“可是个屁！少他妈给我找借口，这是你的工作。立刻！马上！给我过来！”
伴随挂断忙音，空气突然凝固。
桑叙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艰难地抬头看向余川。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立马打断。
余川露出僵硬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桑叙，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