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嵌玉回过神来的时候,阮香已经被利显扬绅士地请出了门外。
此时,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和利显扬两个人。
本该最亲密的两个人,彼此之间,却像最熟悉的陌生人,周嵌玉心里忽然就有点失落,内心深处无端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如果没有这段婚姻,该有多好。
但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眼下,周嵌玉能做的只有认命。
因为她马上就要承担从前的周嵌玉,婚内精神出轨的后果。
而利显扬的眼神,明显更想先将她结果了去。
周嵌玉忽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利显扬会不会以为周嵌玉和何峻年之前已经,睡过了?
试问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老婆同第二个男人上床?
不行,不行,要同他解释清楚。
但是......
周嵌玉清清嗓子,想要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才张了张嘴,心里又开始犯难。
她要怎么称呼利显扬呢?
叫“利先生”?
都好生疏,两个人毕竟已经结婚,喊他“利生”也太奇怪了。
叫“显扬”?
会不会显得刻意亲昵?
两人虽然已经结婚,但连床都没同过一次。
新婚之夜,周嵌玉便开始独守空房。
利显扬给出的解释是:要同皇仁班同学饮通宵。
最终,周嵌玉决定,还是直奔主题好了。索性开口说:
“我今天同圣士提反班女同学饮下午茶,顺道拜访一下曾经的英文老师,而已。”
她刻意说了“而已”两个字,是想弱化何峻年的身份。只是,话一讲完,自己忍不住先心虚地低下头。
“只是英文老师,而已?”
利显扬不屑地乜她一眼,口中咀嚼着“英文老师”四个字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嵌玉。
显然,利显扬没有那么蠢。
周嵌玉咬住下唇,双唇轻轻颤动。
“都是之前的事,我今天都是上去想要说清楚。”
利显扬显然被她理所当然若无其事的态度激怒,将话摊开来讲:
“周嵌玉,你同何峻年私会都不是一两次,你们倒是大大方方不遮遮掩掩,我本来都唔得闲没空理你的事。
但是这一次,你堂而皇之在楼上约会,楼下就要你的妹仔给你放风。你当我利显扬是盲的?当我整个利家是摆设?”
“我没有,我没有当你是摆设。我只是,只是.......”
周嵌玉一边讲一边想着如何措辞,才能降低对方的怒火。
毕竟两人结婚还不到三个月,而何峻年和之前的周嵌玉眉目传情已有大半年。
传出去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她周嵌玉岂不是要担上红杏出墙的骂名。
之前的周嵌玉应该也是想到这点,才会下定决心想要去同何峻年讲分手。
只是,二十八岁的周嵌玉可以感觉到十八岁情窦初开的周嵌玉在处理这段感情中的纠结同难舍。
如果可以,她也想当面问周大小姐,讲分手为什么要定在酒店房间?
此时的周嵌玉真是欲哭无泪!
真是富家千金恋爱脑,丢下一段混乱的婚内三角恋情给她。
于是,周嵌玉决定,先将从前和何峻年的事情,同利显扬解释清楚。
因为据她所知,利显扬同意外过身的弟弟利显安,当年一起负笈英伦。兄弟俩读牛津大学,一个读法律系,一个读工程系。
要不是他父亲和弟弟接连出了意外,他此时也许已经做了华人执业大律师。
读法律的人,尤其是男人,脑中全是缜密的逻辑。这类男人有极度完美辩证逻辑,两人争议吵架时,你无心的一句话,他都会下意识存在脑中。恐怖的是,还会在不经意间将你的话完完全全,原原本本的再复述一遍,跟着还会极其理性地陈述你讲某个词、某句话的动机和企图以及潜意识要表达出的意思是什么。
心情好的时候,同你条理清晰地讲道理。
心情不好的时候,吵架都像来自地狱的判官。
想要同他辩,任你诡辩还是狡辩,辩到天光也辩不完。
这点周嵌玉可是深有体会,因为她在大学时代谈了四年的前男友,便是同校法学院的学长。
扯的有点远,此时周嵌玉可没心思想上辈子前男友的事,顶多是参考一下,也好应付眼前的场面和男人。
“利大哥,我承认我年纪小,都有左右摇摆的时候。
但是我都算读过书,明白些事理,知道有些事是不对的。
今天在半岛酒店,我真的是上去同......讲明白今后桥归桥路归路的。
我会晕倒,也是因为......被打了一巴掌,撞晕了。”
周嵌玉解释的一脸诚恳。她知道利显扬带了人为她检查了受伤的情况,刚刚阮香被叫出去前还在同他说:
“少奶,大少请了陈医生看少奶。陈医生说少奶你头撞伤,现在还有点肿,会痛一阵。让少奶千万要好好休养,不能,不能思虑过重。”
说完,阮香似乎是在回想,点了点头,一脸肯定地说:
“对,陈医生就是这么说的。还要我同少奶讲,不要想太多。”
周嵌玉讲完这些话,如释重负。
利显扬的脸色却不见好看一点。
“他打你?”
利显扬问。
周嵌玉摸不准其中的缘由,懵懂地点点头。解释道:
“是因为我先打了他,总之,以后我也不会见那个人了。都是年少无知才会犯下的错误。都已经过去了。”
利显扬挪揄地看着她,“话讲得轻飘飘,你倒是大方,还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周嵌玉无语,跟着叹气,心底莫名升腾起一丝不耐。
心想我都已经这样好声好气了,你还黑着个脸给谁看!
明明是你冷落别人,难道还要别人年纪轻轻守活寡!
这样一想,出口的话都变得生硬。
“我只是想同你解释清楚这件事而已,不存在找什么借口。”
“哦,原来只是在同我解释?”
利显扬故意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我.......”
周嵌玉忽然觉得和利显扬说话很不痛快,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听在她耳中就四个字:阴阳怪气。
周嵌玉忽然觉得利显扬有可以去竞逐金像奖影帝的潜力。
她忽然悟了,这家伙是故意的。
他想要激怒她。
可是,为什么要激怒自己?
激怒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
......
“你到底想怎么样?该解释的我都解释清楚了,我没有背叛婚姻。”
周嵌玉忽然就失了耐心。
她说,背叛婚姻,而不是,背叛他。
利显扬只说:“我刚刚已经说了。”
“你说了什么?”
周嵌玉努力将两人刚刚所有能想到的对话,都想了一遍。
忽然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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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显扬说过.....浸猪笼。
人渣!
衣冠禽兽!
周嵌玉在心里骂了他一百遍都不止。但面上并没有显露,毕竟两人并非势均力敌,周嵌玉不瞎,他那呼之欲出的胸肌和发达健硕的长手长腿.......
瞎子都看得出,她打不过他。
“朗朗乾坤、天理昭昭,你又是读过书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嵌玉像是被逼到了绝境。
“想你安安分分做你的利太太,别做让利家丢脸面的事。你们周家不要脸面,我们利家要!”
利显扬的耐心,终于宣告结束。
果然,他不喜欢她。
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没有一点点的喜欢。
扑街的烂男人!
周嵌玉在心里骂道。
跟着,她又听到利显扬说:
“丢脸面的事做一次就够了。你自己在这里想个清楚,如果你那个蠢到天真的脑子能想通,最好不过。”
利显扬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要往外走。
周嵌玉慌了,她看一眼窗外,天不知不觉已经黑透了。
他是要把她扔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
而这里,不是布力径的利家大宅。
周嵌玉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脑中没有这个场景,这间摆满名贵红木家具的房间于她是陌生的。
“利、显、扬。”
周嵌玉一字一顿,抬高声音,喊住他。
“你给我站住!”
“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又凭什么扔下我?你没有这样的权利!”
利显扬停了下脚步,只给她一个宽阔的背影。
“你应该感谢我的恻隐之心,没有把你仍在这间别墅外面。否则,山里的狼,会让你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利显扬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
“少奶,大少怎么走了?我们不一起走吗?”
阮香的话让周嵌玉迅速冷静下来。
她苦笑,竟无言以对。
心底涌出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凄凉。
衰男人,你最好现在就许愿别栽倒我手上!
千万别爱上我周嵌玉!
否则,我周嵌玉一定会让你吃尽爱情的苦!
刚刚在心底豪言壮志地立完誓,自己的肚子先不争气地响了。
下午吃的是半岛的英式下午茶,当时周嵌玉心不在焉,司康饼根本没吃一口,就连英式红茶也只抿了一下。
这会儿后悔也晚了。
未几,窗外传来汽车轰鸣的声响,不用想也知道是利显扬那衰佬开车走了。
这时,一个五十岁穿粗布长褂长裤的男人出现在周嵌玉面前。
男人自报家门:
“少奶,我是陈钊,大少这间别墅我守了几年。”
“陈伯,你好。”
周嵌玉并没有迁怒他人,毕竟,她还有事要问陈伯,于是看一眼阮香,经过了下午的事,她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个看上去傻傻地的妹仔能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阮香开口问陈伯:“陈伯好,我是少奶的妹仔,你叫我阿香好了。
“阿香。”
打过招呼,阮香便开口问:“陈伯,这里是哪里?”
陈伯没有丝毫隐瞒道:“阿香姑娘,这里是大少在粉岭间别墅。”
“乜话?粉岭!”
阮香失声到差点破音,去看自家少奶。
周嵌玉站在原地,整个人已经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