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还没说完话，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推开。莱恩头上裹着渗血的纱布，身上背着鼓鼓的背包走了进来，看见谢昭离站在地上连忙加快脚步，眉头紧锁：“身上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已经好很多了。”谢昭离看向了莱恩身上的背包，“你去树林里拿背包了？”
“包里有应急物资，还是拿回来比较放心。”莱恩将包放好，顺手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谢昭离，“先喝点水吧。”
墨尘在一旁看着俩人旁若无人的互动，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们是情侣？”
此话一出，刚喝了口水的谢昭离瞬间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莱恩的耳朵也红得快要滴血，“她是帮我来寻找破解永生之法的。”
谢昭离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咳嗽的太剧烈，此刻的脸如同煮熟的虾子。“我是道士，他是吸血鬼，我们怎么能成为情侣？”
“为什么不能？”墨尘奇怪的看着俩人，摊开手解释，““我们这里的吸血鬼小孩，很多都是人类和吸血鬼共同孕育出来的啊。”
“吸血鬼也能生小孩？”“吸血鬼不是靠转化？”谢昭离和莱恩同时提出了疑问，脸上满是震惊。
墨尘看着俩人的样子同样很惊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西山？”
谢昭离和莱恩对望一眼，眼中都带着困惑，异口同声，“西山有何特别之处？”
墨尘像看傻子一般扫了俩人一眼，慢悠悠的解释道：“我们之所以选择西山定居，不仅是因为西山地势复杂，人迹罕至。更因为阴谷处的的环境所见日光少......”
“吸血鬼不是不害怕太阳吗？”谢昭离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眼中满是疑惑，“为什么还要选择太阳少的地方？”
“不害怕不等于有利啊，小姐。”墨尘对于谢昭离打断他的话很是不满，“按照道教的说法，吸血鬼属于阴物，自然需要阴气的滋养。而阴谷的寒泉雾气能安抚躁动的血脉，更有利于我们恢复和提升能力。”
墨尘边说边突然凑近谢昭离，唇角勾起冷笑，猛地露出两颗锋利的尖牙，“所以，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就是我们猎杀的时刻。”他作势要朝谢昭离咬下去。
莱恩想都没想立刻挡在谢昭离面前，扬起拳头带着风声朝墨尘面门打过去。墨尘头微微后仰轻松躲过，右手借势抓住莱恩的胳膊顺势往前一引，同时右脚轻抬精准踢向莱恩下盘。
在莱恩身体悬空失去平衡的瞬间，墨尘左手快如闪电般拍在他胸口，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莱恩重重摔在地上，纱布下渗出的血迹晕染开来。
墨尘不屑地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个残破的吸血鬼也妄图跟我斗？”
谢昭离却异常淡定地走过去，伸手将莱恩扶起来，面色微冷地看向墨尘，“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墨尘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觉得很有意思。”转身便走向一旁的木椅坐下，长腿交叠，姿态慵懒却带着审视的意味。
莱恩站稳后立刻将谢昭离护在身后，胸口的疼痛让他呼吸微促，却仍死死盯着墨尘，眼底满是警惕。谢昭离轻拍他的肩膀安抚，声音放轻：“他不会伤害我们的。”
莱恩疑惑地转头看她，眉头紧锁。谢昭离继续解释，语气笃定：“他的能力明显在你之上，若真想动手，何必等到你回来？完全可以在我们昏迷时，或者趁你回树林找背包时动手。”
“万一我就喜欢看你们明明害怕却故作镇定，无能为力的感觉呢？”墨尘在一旁插话说着风凉话，指尖轻叩椅臂发出规律的声响。
谢昭离没有搭话，从莱恩的身后走向墨尘，“刚刚你说莱恩是残破的吸血鬼，是什么意思？”
墨尘瞥了一眼谢昭离身后面色不愉的莱恩，“字面意思呗。”
谢昭离见他不愿说，便抬起双手，朝墨尘行了一个大礼，“请您教授我们治疗之法。”
墨尘略略惊讶了一番，“你不说你们不是情侣吗？这么关心他的身体做什么？”
“他是我的委托人，我要帮他找到破解永生之法，自然要了解清楚他的状况。”谢昭离认真解释，指尖却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那我直接告诉你怎么杀死他不就好了？省时又省力，你管他身体好不好干嘛。”墨尘挑眉反问，语气带着戏谑。
谢昭离听了这话猛地一愣，下意识攥紧了衣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是啊，反正最终目的是帮他结束永生，为什么还要在意他的身体是否健康？可目光落在莱恩苍白的脸上时，又忍不住希望他能像墨尘这样，拥有完整而健康的状态。
眼见谢昭离被问得说不出话，墨尘轻笑出声：“还说不是情侣，这不爱的挺深的吗？”
“怎么才算爱呢？”谢昭离突然抬头发问，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声音不大却让墨尘愣了一下。
“你别告诉我，你没谈过恋爱？”墨尘挑眉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指尖停下了转药瓶的动作。
谢昭离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耳廓微微泛红：“我师父说我情感缺失，所以这次下山也是为了体验情感、参透道心而来的。”
“怪不得。”听了谢昭离的解释，墨尘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随即转向一直沉默的莱恩，“那你呢？活了五百年，总该懂吧？”
莱恩被问得一愣，下意识挺直脊背：“我当然知道！我只是......”
“只是不敢承认罢了。”墨尘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戏谑，“我们确实有破解永生的方法。”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但方法记录在族中秘典里，需要你们自己去找。”
“你不知道具体内容吗？”谢昭离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不也是吸血鬼吗？”
“谁说吸血鬼一定就想死了？”墨尘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指尖轻叩桌面，“我想做的事情多着呢，才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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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望向窗外的暮色，声音轻了些，“破解之法藏在老祖的坟墓之中，墓里机关重重，布满了考验心志的幻境，不是一心求死之人根本无法通过。”
墨尘转头看向两人，眼神变得严肃，“所以，族里只有真正求死的吸血鬼才会去解密。”
谢昭离闻言立刻点头，双手再次交叠：“劳烦您指个方向，我们这就去找。”
墨尘却抬手指了指莱恩，指尖在他身上停顿片刻：“那里只能他一个人去。”
“为什么？”谢昭离下意识向前一步，眉头紧锁。
“这是我们的规矩。”墨尘靠回椅背，语气不容置喙，“生或死的选择权，永远只能由吸血鬼本人掌握，旁人插不得手，也替代不了。”
他瞥了眼神色不定的莱恩，补充道，“路径我会画给你，但能不能进去，进去后选不选择结束永生，全看你自己。”
“如果进不去会怎么样？”谢昭离立刻追问道，眉头拧成了结，“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吗？”
“吸血鬼又死不了，能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墨尘打量着莱恩，语气带着几分轻慢，“只不过在这残破的身子上多加几个洞罢了，疼上一段时间罢了。”
“可他现在还未恢复。”谢昭离表情严肃了起来，“能否先告诉我们疗愈的方法？”
“噗嗤”一声，墨尘笑出了声，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谢昭离，“真不知道你是不想他死，还是希望他快点去死。”
谢昭离的脸颊泛起红晕，却依旧坚持：“委托未完，我不能让他出事。”
“出了这间屋子向南走，穿过竹林会看到寒泉。”墨尘收起玩笑的神色，指了指窗外，“你身上的伤在里面泡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全部好了。”他顿了顿，看向莱恩，“但若想激发你体内的血脉潜能，估计还得在我这里修炼个几年。”
墨尘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在纸上快速写写画画，将一张手绘地图递给莱恩：“这是老祖墓穴的位置，去不去随你。”
他随即转向谢昭离，挑眉问道，“既然他已经知道破解之法在何处，那你是不是就算完成任务，可以离开了？”
“我？我……我不能在这里多待两天吗？”谢昭离没想到墨尘这么快就下了逐客令，“我还想了解吸血鬼的习性，把他补充到古籍上......”
墨尘靠在椅背上，“虽说我们现在以兽血为生，但活人血对我们来说仍然是大补。这山谷里少说也有几十个吸血鬼，我可不敢保障会不会有人来夜访你。”
“你不能保护我吗？”谢昭离看向他，眼神带着一丝期盼。
“小姐，我又不是你的保镖，没有这个义务哦。”说着，墨尘揶揄的看了莱恩一眼。
莱恩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既然已经知道方法，那我们之间的委托便算完成了，我会让助手将钱转给你们的。”他走向墨尘，语气恳切，“能请您替我将她安全送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