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有很多身患绝症的病人。”谢昭离抬头看着天空继续说道，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藤椅边缘，“他们的家属明知道救不回来，却还是愿意砸锅卖铁维持着他们的生命。他们一个拼命想活，一个拼命想让对方活，似乎谁都没有错，谁都在努力，可还是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谢昭离转头看向莱恩，月光落在她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喃喃到：“我曾经认为这些都是徒劳无用的坚持，浪费金钱也消耗精力。可现在看来，或许这缥缈的希望，才是支撑人活下去的动力。”
俩人坐在夜空下，一时陷入了安静。只有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
突然一颗流星拖着明亮的尾巴划过夜空，谢昭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有流星！”她兴奋地从藤椅上弹起来，跑到露台边缘，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快许愿！”
莱恩笑着看着她雀跃的背影，直到她闭着眼睛默念完愿望才开口问道：“阿离相信流星可以实现愿望吗？”
“不信。”谢昭离摇摇头，嘴角却还扬着笑意，“但万一实现了呢？”
莱恩哑然失笑，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那阿离许了什么愿望？是希望早日悟道，还是想快点找到线索？”
“当然是暴富！”谢昭离扬起下巴，“不求一丝真情，但求一夜暴富！”
“那阿离要加速帮我找寻到破解之法了。”莱恩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指尖的温度让她微微一缩，“这样一夜暴富就不是一个梦想了。”
“知道了知道了。”谢昭离拍开他的手，脸颊微微发烫，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的瞬间，她靠在门板上轻轻呼气，刚才故作轻松的笑容慢慢淡去。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却莫名升起一丝念头：希望这次不要找到线索。
露台上的莱恩看着谢昭离跑走的身影，眼底的笑意慢慢沉淀下来。他伸出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碰到她额头的温度，久久没有收回。夜风吹起他的衣角，带着一丝凉意，他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俩人便继续踏上了前往西山的路。不同的是，经过昨夜的聊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谢昭离不再要求边走边玩，莱恩也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原本需要四天的路程，在两人默契的加速下缩短到了三天。
当两人终于抵达西山附近时，望着眼前层峦叠嶂的青山，谢昭离却突然停下脚步，眼神有些闪躲：“这个地方和古籍上描述的一点也不一样，草木稀疏，山势也更陡峭，我们回去吧。”她下意识攥紧了背包带，指尖泛白。
“既然都到这里了，为什么不找附近村民打听一下？”莱恩看着郁郁葱葱的西山，有些不解地问：“或许能有其他的线索呢？总不能白跑一趟。”
“你看这地方变化多大，就算以前真的有不死族，他们肯定也早就搬离了。”谢昭离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语气有些不耐烦，“而且山这么大，我们又不认识路，怎么找？万一有野兽怎么办？”
莱恩看出了她的退缩，故意激她：“不都说道士寻踪问路最是厉害吗？阿离莫不是学艺不到家，找不到这村落，才找借口放弃？”他挑眉看着她，眼底带着熟悉的戏谑。
“放屁！”谢昭离听了这话当时就炸了，猛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腰间的桃木剑都晃了晃，“我要是都找不到，现在世上就没有其他人能找到了！”说完又有些懊恼地低下头，声音软了下来，“我不是怕你期望值太高，回头失望更大嘛。”
“我已经等了五百年了，不在乎多一次失望。”莱恩背起背包，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投向云雾缭绕的西山深处，“那我们走吧，谢道长？”
谢昭离没办法，只得拿起装备，气鼓鼓地走在了前面。根据古籍上“西山有谷，谷中有溪，溪畔有村”的描述，她很快锁定了村落的大概方向。
但西山地势比想象中更陡峭，乱石嶙峋的山路被茂密的灌木丛掩盖，即便找到了方向，盘根错节的岔路还是让两人摸不准前进的方向。
“你现在还能飞吗？”谢昭离抹了把额头的汗，看向莱恩，“如果只靠我们走路的话，天黑前都未必能走出这片林子。”
莱恩点点头，活动了一下手腕：“只是还飞不远，最多能坚持一刻钟。”
“没关系。”谢昭离从包里掏出罗盘，指针在磁场干扰下微微晃动，“不能一下到达的话，我们在空中先看一下大概的路线，下来继续走也可以。”
俩人摘掉沉重的背包放在石头后，莱恩弯腰让谢昭离搂住自己的脖子，腾空而起。“那边，顺着山脊线走。”谢昭离手握罗盘，在风声中指向左前方的山谷。莱恩轻轻点头，带着她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可西山的树木实在茂密，参天古木的枝叶交错成绿色的穹顶，即便飞到半空，也只能看到斑驳的树影，根本看不清地上的路线。俩人只得在大概位置附近找了块相对平坦的山脊落下去，继续徒步摸索。
在山上来回走了几公里，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别说村落，连条像样的小路都看不到。眼见夕阳西沉，暮色渐浓，二人放在半路的背包里还有食物和水，只得计划先返回取东西下山过夜，第二天再做打算。
可就在转身返回的时候，谢昭离踩在一块松动的岩石上，脚下突然一滑。
“啊！”她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沿着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莱恩听到声音后猛地回头，只看到她被杂草裹挟着翻滚的身影，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想都没想立刻扑了下去，伸手去抓她的衣角，可陡峭的山坡覆盖着湿滑的腐叶泥土，刚迈出两步就失去了平衡。
“阿离！”他嘶吼着，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滚了下去。翻滚中，他拼命伸出手，终于在撞到一块岩石前抓住了谢昭离的手腕，却被惯性带着继续向下。
不知滚了多久，直到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两人才终于停了下来。莱恩感觉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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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他顾不上擦，挣扎着爬向不远处的谢昭离。她趴在地上，额前的碎发被泥土粘住，一动不动。
“阿离！谢昭离！”他颤抖着伸手探向她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气流才松了口气。谢昭离努力睁开眼睛，想看看周围，可刚睁开一条缝，翻滚带来的剧烈眩晕就将她拖入了黑暗之中。
再睁眼时，映入谢昭离眼帘的是熏得发黑的木质房顶，挂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想起石盘村的经历，她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般酸痛，却仍赶忙摸向口袋。
摸到手机和罗盘冰凉的触感时，她轻轻松了口气。随即警惕地打量起这间屋子：原木拼接的墙壁带着松脂香，墙角堆着晒干的草药，一张旧木桌摆在窗边，上面放着缺角的瓷碗，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味和松木燃烧的气息，简单却干净。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着黑色长风衣的少年站在门口，银发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鼻梁高挺，唇色偏淡，眼窝深邃如夜。他手中拿着云南白药，指尖修长骨节分明。
谢昭离立刻摆出防御姿势，手按在桃木剑上退到角落。见她警惕的样子，少年立刻举起双手，声音清冽如泉水：“我没有恶意，只是拿药过来给你。”说着将药远远递出，保持着安全距离。
谢昭离将信将疑，目光紧盯着他：“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在隔壁屋子休息，你上完药就能去看他。”少年语气平稳，始终没有靠近。
谢昭离看着他坦荡的眼神，缓缓接过药：“是你救了我们？”
男生点点头，“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你们躺在坡下，就把你们带回来了。”
“你是谁？”谢昭离狐疑地打量着他，总觉得这个少年透着股神秘。
男生伸出手来，指尖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白，“我叫墨尘，是一个吸血鬼。”
听到“吸血鬼”三个字，谢昭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男生，“西山阴谷的不死族？”古籍上关于“西山有不死者，饮血为生，藏于幽谷”的记载突然在脑海中浮现。
墨尘身体微倾，眼窝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唇角勾起弧度，“你知道我们？”
谢昭离点点头，“我从古籍上看到过相关记载。现在还有很多不死族在这里吗？”
“不多了。”墨尘摇了摇头，语气添了丝怅然，“不死对我们而言是诅咒，而非恩赐。所以大家通常在享受过百年人生后，就会选择用自己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谢昭离敏锐地抓住他话中的重点，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急切：“这么说，你知道如何转化吸血鬼，也知道如何解除永生、杀死吸血鬼的方法了？”
她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终于找到线索的激动让浑身的酸痛都淡了几分。
墨尘看着她亮起来的眼睛，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方法确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