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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你当我是来养老,三把火烧懵贪官

作者:过年打酱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天色刚透出鱼肚白,少府监监丞赵德胜便打着哈欠走进了院子。


    他昨夜在平康坊听曲到了半夜,此刻还睡眼惺忪。


    按照惯例,他得先去账房那边假模假样地转一圈,点个卯,然后就可以溜去相熟的茶楼,听着评书,喝着热茶,一直耗到下午再回来。


    至于那个新来的少监林浩?


    赵德胜撇了撇嘴。


    一个**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得罪了满朝的清流儒臣,被陛下明升暗降地发配到少府监这个烂泥坑里,能不能熬过“儒墨大比”都是两说。现在估计还在被窝里,为自己的前途发愁呢。


    他背着手,慢悠悠地晃荡着,心里盘算着今天中午该点哪家的羊肉泡馍。


    谁知刚拐过一个弯,脚步就顿住了。


    前方不远处,正是少府监那臭气熏天的茅厕群。


    而那个他以为还在做梦的凉州侯、新任少监林浩,正和那个瘸腿的墨家小子蹲在地上,一人拿着炭笔,一人拿着草纸,对着那污秽不堪的茅厕写写画画。


    空气中弥漫的恶臭,熏得人几乎要窒息,苍蝇嗡嗡地盘旋。


    赵德胜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是在干什么?


    他满心纳闷,强忍着不适凑了过去。


    “林少监,您……您这是?”


    林浩头也没抬,炭笔在草纸上飞速勾勒着线条和符号,嘴里蹦出两个字:“测量。”


    他身边的墨顿则拿着一根标尺,紧张又专注地量着茅厕坑道的宽度和深度,不时报出一串数字。


    赵德胜眼角抽搐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测量……茅厕?”


    “改造。”


    林浩终于画完了最后一笔,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三天,就按这张图纸,把少府监所有的茅厕都给我拆了重建。”


    赵德胜彻底愣住了。


    他在这少府监当了快十年的监丞,迎来送往的上司没十个也有八个。


    有雷厉风行,一上任就整顿吏治的;有长袖善舞,先拉拢人心再徐图大计的;更有纯粹来镀金混资历,什么都不管的。


    可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烧向茅厕的,这林浩绝对是古往今来头一个!


    “还有那个。”林浩的下巴朝着不远处那间黑黢黢的伙房一扬,“通知下去,从明天开始,食堂加菜,顿顿有肉。”


    赵德胜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改茅厕?顿顿有肉?这小子是被贬到这里,受了刺激,脑子坏掉了?


    “少监大人,”


    赵德胜斟酌着词句,“您这……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咱们这庙小,经不起您这么折腾。再说了,您一来就关心这些吃喝拉撒的琐事,传出去,怕是……怕是让人笑话您不务正业啊。”


    “不务正业?”


    林浩笑了,转过身看着这个满脸写着“你是不是傻”的监丞,“赵监丞,我问你,工匠们吃不饱、拉不净,整日泡在这恶臭污秽里,他们能有精神打造出精良的军械吗?一个地方的精气神,先看它的茅厕。连最基本的干净都做不到,还谈何强国利器?”


    这番歪理邪说,让饱读官场哲学的赵德胜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浩带着墨顿,走向下一个茅厕,继续他们那荒唐的“测量”工作。


    “疯了,真是疯了。”


    赵德胜摇着头,转身就走。


    他得赶紧把这个天大的笑话,告诉手下那帮人。


    不到半个时辰,消息就传遍了少府监的每一个角落。


    官吏们所在的官厅里,瞬间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新少监要花大力气整改茅厕!”


    “还说要让工匠们顿顿吃上肉!他当国库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我看他就是个愣头青,真以为这里是他的凉州侯府,想一出是一出。”


    “可不是嘛,新官上任三把火,哪有烧茅厕的?不立威,反倒去关心那些下九流的匠户,成何体统!等着吧,等段尚书问起新军械的进度,看他怎么交代!”


    赵德胜坐在上首,听着众人的议论,得意地捻着胡须。


    “我就说嘛,一个黄口小儿,能有什么手段?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然而,与官吏们的嘲讽截然不同,工匠区掀起的,却是滔天巨浪。


    “什么?改茅厕?!”正在打铁的张铁山停下手中的锤子,满是老茧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老张,你听见没?新来的大人说,从明天起,顿顿有肉吃!”一个年轻工匠凑过来,使劲咽了口唾沫,眼睛里放着光。


    要知道,少府监的茅厕,夏天能熏死一头牛。


    至于伙食,更是十年如一日的稀粥配黑咸菜,能见到几点油星子都算过年了。


    现在,这个年轻得过分的侯爷一开口,就是要改变这一切。


    这对于整日劳作在最底层的工匠们来说,简直不亚于天降甘霖。


    “老张,你说这事……靠谱吗?”


    有人心里没底,跑来问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匠头。


    张铁山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沉默了许久。


    他在这儿干了三十多年,形形**的上司见得多了,可像林浩这样的,真是第一次见。


    “先看看再说。”最终,他还是给出了一个最稳妥的回答。


    到了下午,林浩的第一道正式命令,由墨顿拿着一张画满了奇怪符号的图纸,在工匠区当众宣读。


    “少监令:三日之内,所有工匠,须按照图纸要求,改造少府监全部茅厕!建立引水、冲水及排污系统!所需物料,由少监府统一采买,直接支付,任何人不得延误、克扣!”


    图纸被钉在木板上,工匠们呼啦一下全围了上去。


    上面画得清清楚楚,哪里挖沟,哪里铺设陶管,怎么利用高低差引来活水,污物又如何通过暗渠排出……


    那精巧的结构,看得一群经验丰富的工匠个个瞠目结舌。


    “乖乖,这……这是啥?冲水茅厕?”


    “水往高处走?还能这样引水?”


    “你们看这个管道设计,嘿,有点门道啊!”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对这“神仙图纸”啧啧称奇时,林浩的第二道命令紧随而至。


    “少监令:即日起,改善所有工匠伙食!标准,干饭管够,顿顿见肉!若有克扣,严惩不贷!”


    第二天清晨,当工匠们走进食堂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往日那股酸馊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肉香。


    大木桶里,不再是清汤寡水的稀粥,而是粒粒分明的白米干饭。


    旁边的菜盆里,一大盆红烧肉油光锃亮,旁边还有一盆青菜豆腐。


    “天哪!真的……真的有肉!”


    一个年轻工匠颤抖着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塞进嘴里,幸福得差点哭出来。


    整个食堂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工匠们疯了一样涌向饭盆,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是油。


    张铁山端着一碗堆成小山的饭和肉,坐到角落。


    他咬下一大口肉,咀嚼着,粗糙的脸上神情复杂。


    他在这里干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吃上这样扎实的饭菜。


    这个年轻的侯爷,好像……和别人真的不一样。


    到了第三天,林浩的第三道命令来了。


    这一次,他亲自站在了所有工匠面前,手里拿着一张表格和一个新打制的木箱。


    “从今天起,少府监,实行新的薪酬制度。”


    他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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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身边的木箱子,“按件计酬,多劳多得!”


    “这是考勤箱。每日卯时来,将自己的名牌投入箱中。酉时走,再将名牌取回。凡全月无缺勤者,月底有全勤奖金。”


    “至于工钱,每打造一件合格的兵器、甲胄,都有明确的工价。干得多,拿得多;干得少,拿得少。偷奸耍滑、滥竽充数的,别说奖金,工钱都拿不全!”


    这话一出,人群的反应截然不同。


    那些年轻力壮、手艺精湛的工匠,眼睛瞬间亮了。


    他们早就受够了干好干坏一个样的大锅饭。


    而那些平日里就爱磨洋工、倚老卖老的老油条们,脸色却瞬间沉了下去。


    “胡闹!”一个叫刘三的驼背老工匠跳了出来,他是在这里混了二十年的老油子了,“祖宗之法不可变!凭什么你说改就改?”


    “就是!我们在这里干了一辈子,凭什么要听你一个毛头小子的?”几个老家伙立刻聚在一起,试图煽动众人。


    “他这是要累死我们这些老骨头,好让他自己的人顶上来!”刘三声嘶力竭地喊道。


    但他们很快发现,响应者寥寥。


    改善伙食和环境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多勞多得更是给了绝大多数人盼头。


    张铁山看着这一幕,默默地站到了那些年轻工匠的身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林浩看着那几个上蹿下跳的老油条,冷笑一声。他走到张铁山身边,又指了指他身旁一个年轻的徒弟,然后用手指着刘三。


    “张老,你一天能锻打多少把横刀?”


    张铁山瓮声瓮气地回答:“若是材料足够,至少五把。”


    林浩又问那个年轻工匠:“你呢?”


    “回大人,弟子手快,能打七把!”


    林浩点点头,最后看向刘三,声音陡然拔高:“刘三,我问你,你昨天一天,打了多少把?”


    刘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旁边有人替他回答了:“回大人,他昨天就磨出了一把!”


    林-浩环视全场,朗声道:“一个打七把,一个打五把,一个只打一把!以前,你们拿的工钱却都差不多!我来问问大家,这,公平吗?!”


    “不公平!”年轻工匠们齐声怒吼,声音震天。


    刘三等几个老油条在众人的怒视下,被彻底孤立,灰溜溜地缩回了人群。


    赵德胜站在远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原以为林浩是个软柿子,没想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这三板斧下来,竟是阳谋!


    用最直接的利益,收买人心,分化瓦解,瞬间就将整个工匠群体的掌控权夺了过去!


    这手段,比那些只懂杀鸡儆猴的蠢货,高明了何止十倍!


    “监丞大人,”一个心腹凑过来,声音发颤,“这小子……玩的是攻心计啊。”


    “哼。”赵德胜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收买人心谁不会?关键还得看政绩!皇上要的是神兵利器,不是干净的茅厕和肥头大耳的工匠!等陛下问责,看他拿什么交代!”


    就在赵德胜咒骂的时候,林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官房。


    墨顿抱着一摞厚厚的账本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老师,工部尚书段大人派人送来的,说是您要的东西。绕开了咱们这的账房,直接从工部调的原始记录。”


    林浩翻开第一本,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过去五年的物料采买和入库数目。


    段纶,这个人情他记下了。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手指在纸上缓缓划过。


    当翻到某一页时,他的手指突然停住了。


    “墨顿,把笔拿来。”


    “你看这笔,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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