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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妹妹发烧

作者:七章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钱穆那把精准切开他所有伪装的手术刀,就悬在何雨柱的头顶。


    但何雨柱并没有回答钱穆的问题。


    只是转身,迈开步子,走回厂区。


    等到他晚上回到家,就见何大清正坐在小马扎上,用一小块砂布,慢条斯理地打磨着一根榫头。


    “回来了?”他没抬头。


    “嗯。”何雨柱把工具箱放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把下午在废料场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只是复述。特别是钱穆最后那个问题,关于不同金属的“瓤”法,他一个字都没漏。


    院子里只剩下砂布摩擦木头的“沙沙”声。


    过了很久,何大清才停下手里的活,把那根已经光滑得可以当镜子用的榫头举起来,对着夕阳的余光看了看。


    “他们换路子了。”何大清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之前那个姓王的,是想当众砸了你的招牌,让你当场出丑,是硬碰硬。现在这个姓钱的,他不砸你的招牌,他还帮你把招牌扶正,给你戴高帽,把你捧成个人才。然后,他再用他那套东西,从根上问你,把你问死。”


    何雨柱没有说话,他懂父亲的意思。


    “硬的攻不破,就开始来软的。从正面进不来,就开始往侧面渗透。”何大清放下榫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他们现在不是要证明你撒谎,而是要让你自己相信,你圆不了这个谎。他们要的是你心慌,你一慌,就会出错。”


    夜,黑得像一盆泼翻的墨。


    何雨柱躺在床上,眼睛睁着。钱穆那个问题,就像一个幽灵,在他脑子里盘旋。


    就像是俄罗斯套娃一样,只要一个慌撒出去,就会有无数的慌需要你去继续圆下去,钱教授的那个问题看似简单,但实际上是个陷阱,他稍有不慎就会进入他的圈套。


    虽然那些问题都可以回答,但是下一个呢?下下个?


    就跟他当时第一次利用系统的能力,太过于拔尖,才导致现在这些情况的发生。


    如果从一开始就隐藏,然后慢慢显露或许会更好点。


    何雨柱翻了个身:“不,也不会。”


    能力太强,无论去哪里都是个显眼的,譬如原身的母亲和父亲,现在不也只能隐姓埋名。


    “咳……咳咳……”


    隔壁房间传来妹妹何雨水压抑的咳嗽声。


    何雨柱翻身下床,推开妹妹的房门。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小丫头的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呼吸急促。


    他伸手一探,额头滚烫。


    “哥……”何雨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嘶哑。


    “别怕,哥在。”


    何雨柱当机立断,扯过一条厚被子,把妹妹严严实实地裹起来,背到自己背上。


    “爸,雨水发高烧,我得送她去医院!”他对着里屋喊了一声。


    何大清从屋里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卷毛票和几个钢镚儿,塞进他口袋:“快去,路上当心。”


    何雨柱背着妹妹,大步冲出院门,汇入沉寂的夜色。


    四合院外的胡同,空无一人,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在回荡。风是冷的,可他后背上妹妹的身体,却像一块烙铁。


    刚拐过第一个弯,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就从背后升起。


    不是错觉。


    是一种极其轻微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跟随。没有脚步声,只有当他转弯时,对面墙上会有一个影子,比他自己的慢半拍,一闪而过。


    何雨柱的心沉了下去。


    他们连一个高烧的孩子都不放过。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个突发状况,他们才更要看。看他会怎么应对,看他会不会在慌乱中,联系某个不该联系的人。


    连妹妹,都成了他们监控范围的一部分。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来苏水的味道。


    何雨柱抱着裹在被子里的雨水,坐在长椅上等待。急诊室的门紧闭着。他能感觉到,那道无形的线,一直牵在他的背后,就在走廊的某个拐角,或者某扇窗外。


    “唉,又来一个。”一个疲惫的护士端着盘子走过,对身边的同事抱怨。


    “哪个?”


    “还能是哪个,南边那个大院的。说是急性肠胃炎,我看就是吓的。这一个礼拜了,他们那儿的人,不是高血压犯了,就是心脏不舒服,要么就是半夜胃疼。干部家属的身体,怎么一下子都变得这么金贵了?”


    另一个护士压低了声音:“你小声点!没听说吗?最近在搞什么内部审查,风声紧得很。”


    两人说着,匆匆走远了。


    何雨柱抱着妹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南边大院,干部家属,内部审查,突然生病……这些词组合在一起,让他浑身发冷。


    医生出来了,诊断是急性流感,高烧引起的。打了退烧针,开了药,嘱咐了几句。


    回家的路上,何雨柱没有走来时的大路。


    他背着已经安稳睡去的妹妹,一头扎进了蛛网般密集的小胡同里。他没有回头,只是借助路过店铺橱窗玻璃一瞬间的反光,观察着身后。


    那个人还在。


    不紧不慢,始终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


    何雨柱故意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下,假装调整背上妹妹的姿势。他停留了足足半分钟。


    那个影子,也停在了他视觉死角之外的墙后,一动不动。极有耐心,也极有纪律性。


    这不是刘科长那种办公室干部,也不是王同志那种外强中干的调查员。


    这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等他重新迈开步子,那个影子才再次跟上,节奏和他完全一致,像他真正的影子。


    回到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何雨柱把雨水轻轻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他走出房间,站在冰冷的天井里。父亲何大清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正在劈柴。


    斧头落下,木桩裂开。


    “哐。”


    一下,又一下。


    何雨柱没有去问那个教授的问题,因为他已经有了新的问题,一个更恐怖的问题。


    他父亲的分析是对的。


    对手已经从正面,转入了侧面。


    他妹妹的这场高烧,真的是一场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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