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房间里响起了男人稳健的脚步声。
谢南庭从沙发后绕到前面,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舒薏靠在沙发里,迎上他的目光。
舒薏眼神暗淡,毫无光彩,她也不想说话。
她已经尽量规劝自己不要被段书恒影响。
但实际上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种排山倒海的悲伤朝自己侵袭而来时,她毫无反抗之力。
“他让你这么难过,你也可以让他不痛快,别折磨自己。”
舒薏静静地看着他很久,以前只觉得他性格冷淡,对大多数人都很不屑。
不过今晚她想通了一些事,顿时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今晚是你让段书恒来参加这个酒会的。”舒薏声音有点有气无力,却一句话说到了重点。
方梨说段书恒是被临时邀请的,可见一开始根本没有邀请他。
“他在南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场合请他去不是很正常吗?”谢南庭长身如玉,他静静立在那儿,居高临下的姿态有些压人。
舒薏单手撑着沙发起身,慢慢走到谢南庭面前。
“可是他好像也很想攀上绿光影业这颗大树。”
可能是舒薏没有真正接触到南城真正的上流圈层,那么多企业,那么多家族,一个没有什么根基的段书恒凭什么排的上号?
舒薏眼里充斥着浓烈的探究意味,以前脑子空空,连段书恒的万申集团是干什么的她都不知道。
现在上了班,懂得查这些了才知道万申集团不过是和其他白手起家的公司一样,靠着房地产和金融快速完成原始积累。
说白了,就是赶上了好时代。
这几年房地产开始走下坡路,段书恒也在开始准备转型了。
“哦?那你现在在绿光,正好能帮帮他。”
谢南庭说话的语气仍旧是不紧不慢,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漆黑如墨,舒薏觉得有点窒息。
舒薏一点点靠的更近了,她抬起头望着他,身子也几乎快要贴在男人的腰腹上。
谢南庭微微垂眸,眼里不见波澜,但多了几分兴味。
“帮了他,你会不会生气?”
两人距离靠的太近,谁稍稍往前倾一点就能贴上。
“我要是生气,你就不帮了吗?”谢南庭不紧不慢的俯身下来,温热的气息洒在舒薏脸上。
舒薏浑身紧绷的厉害,后背的毛孔不自觉张开。
男人的强势让舒薏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勇气,她想退一步给自己一点空间,但谢南庭却伸手圈住了她的腰。
“谢南庭!”舒薏被他揽住了腰,呼吸紊乱了一瞬。
“你现在是我孩子的母亲,帮其他男人,我是会生气的。”谢南庭扣着她的腰,迫使她贴在了自己身上。
意思很明确了,不管段书恒怎么求她,都不能帮他一点。
“你跟他不是好朋友?我是他老婆,你这是在干什么?”舒薏有点慌,也有点恼。
下一秒谢南庭松开了手,舒薏突然得了自由踉跄退了两步。
“开个玩笑就吓成这样。”
舒薏眉心微蹙,她不想继续吃亏,立马就要走。
“就在这里睡。”
舒薏试图挣扎,但男人的手渐渐用力,容不得她挣脱。
见舒薏不肯听话,谢南庭只得把她往自己面前拽了一下,就这个力道,舒薏差点一头就撞在了他胸前。
在他手里,她和兔崽子没什么区别。
“如果你还想顺利离婚的话,就听话。”
舒薏本来已经要开始暴躁了,谢南庭一句话就给她定住了。
“为什么帮我?”
谢南庭墨色的眸子里深不见底,看不见任何情绪,但眼神是放肆的。
“你是我孩子的母亲,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对我来说很重要。”
舒薏怔住了一下松了口气,原来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难怪看的这么重。
谢南庭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不得不承认,你很漂亮,我的孩子,从你肚子里出来,也一定是个漂亮的孩子。”
舒薏别开脸躲开了他的触碰。
“我要跟他离婚不假,但在这之前,我得弄清楚一些事。”
“看来你真的很爱他。”谢南庭不紧不慢收起手。
“我做了她五年的老婆,他对我也很好,爱他不是很正常?”舒薏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要让自己彻底的把这段感情剥离出去,犹如断骨重塑,会无比痛苦。
谢南庭看着她坦诚的眼睛,沉默不语。
“我要回家。”
舒薏从他身侧走过,没有打算要在这里住一晚的意思。
随着门被打开又关上,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谢南庭只是兀自笑了一声,然后给秦尚打了一通电话。
“送舒薏回去。”
秦尚听着手机里男人冰冷刺骨的声音就知道那两人肯定很不愉快。
是谢南庭没得手?
但此时秦尚不敢多问一句,立马推开跨坐在身上的女人起身去穿衣服。
舒薏从御澜台出来后,秦尚刚刚好把车停在她面前。
“南庭让我送你回去,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打不到车的。”
一路上,舒薏一直很安静,秦尚平常话很多,这时候看舒薏这个脸色,也不敢多问。
他想的比较下流,估计是谢南庭单身多年,第一次表现不好,没让舒薏满意。
“秦总,我不是他的女人,希望你别想的那么下流。”
倏地,舒薏的声音打破了车里的安静。
秦尚的表情僵住了一瞬,笑的一脸痞气:“舒薏,我看上去是那么下流的人?”
“他们都说你风流成性,下流的事应该是不少想的。”
“诽谤,他们诽谤我啊。”
舒薏看着秦尚这副样子,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南庭长到这么大,你是他第一个正眼看的女人,舒薏,你还是有点本事的,以后他要是真栽在你身上了,可别忘了我一路扶持你的功劳。”
舒薏想起谢南庭说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秦总,你考虑的未免太远了,我不喜欢心眼子多背后算计的男人,太危险。”
“你说的也有道理。”秦尚赞同的点点头。
凌晨两点,舒薏到了家,秦尚殷勤的亲自下车给她开车门。
一直等她的段书恒慢慢从庭院中出来,看到秦尚,他强迫自己压下怒意。
“段总?你怎么在这儿?这不是舒薏的家么?”秦尚好整以暇的瞧着段书恒,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