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事务繁多,她还真是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好事找上自己。
“我把阿若之前写的那些种子培育的策论给淮南王看过了,王爷对此表示很感兴趣,所以很想见见你。”宋濯锦认真的解释。
“年前的时候,阿若不是说过想要一些种子用来自己培育么,我并未跟淮南王说起阿若的事情,但没想到此番送种子,却是王爷亲自送来的,当时策论就在我书案旁边,淮南王大为震撼,还以为是我写的。”
这些可都是阿若自己的才华,宋濯锦才不是那种喜欢抢占他人功劳的,便将事实搞知了淮南王,才有了今日的事情。
孟丹若了然,想起来确实有策论这茬。
不知道是不是孕期的缘故,这段日子以来她的记性差的厉害,竟然把这事忘了。
“王爷可曾说过几时相见?”
孟丹若镇定的继续询问。
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她一早计划好的,只是没想到直接将淮南王这条大鱼钓了出来。
“明日午时。”
宋濯锦搂过她的肩膀,安抚道:“我只想阿若也有雄心壮志,不愿意屈居于小小的内宅中,对于阿若的所有选择我都是支持的,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能让阿若的才能面向世人。”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将面前的女子禁在自己身边,只做个依附于自己的菟丝子。
他支持孟丹若的所有选择,也知道阿若心里还有一块空缺是不为自己所知的。
但宋濯锦想说的是,他只求面前人在做出选择的时候,无论结果如何,都带着自己一起。
男人的眸色太过于深沉,让孟丹若心中瑟瑟的,她扬起自己的红唇,在男人脸上轻轻擦过,温热的呼吸撒在他的脖颈处。
“阿若没想要离开将军,只是心中有个尝试想要先试试,倘若之后真的有什么意外,到了我必须要离开将军的时候,我希望那个时候将军可以相信我,不要冲动行事。”
孟丹若将自己怀中的小狐狸放下去,伸手搂住了宋濯锦的脖子,眼底满含凄凄。
有些事情她不得不提前给宋濯锦做好心理建设,她怕到时候面前人会做出来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以至于毁了一切。
她死了没什么,但容安也跟她提过醒了。
六安去寻过青韫了,还张口唤的“葡萄”二字,就证明宋濯锦其实已经查到了什么。
“阿若不想说,便不必告诉我。”
“我可以一直一直等着你,但我不希望这个时间太久。”宋濯锦把搂着自己脖子的女人,往怀里面又按了按,缓缓闭上眼睛。
过了良久良久,孟丹若才轻声回应。
“不会太久了。”
实验田的事情还有的准备,当初程家占地的事情虽然看似已经解决,可皇帝的态度实在太过于暧昧,如此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真的只是因为世家对皇权的影响吗?
孟丹若不信这里面没有别的猫腻。
就像之前她跟宋濯锦说过的那样,西域的果植等稀罕物种,早就已经传入大周二十多年,大周能人异士良多,怎会连个果植都培育不出来?这里边肯定还有问题。
只是,这一次阻拦这件事情的是皇帝。
孟丹若不得不多加提防。
想起三年前,在还没有遭临大祸的时候,父亲曾经带回家的那个中年女人,那女人曾好心好意给过她和妹妹一颗长相古怪的果子,掰开以后,里面的果粒颗颗饱满,味甜甘美。
后来到了青楼,逃跑之前在贵客的桌子上,她再度见到了那种果子。
她才知道,那便是石榴。
当初双亲只知道石榴葡萄都是珍惜水果,只有皇亲国戚才有资格品鉴,希望她和妹妹以后也可以前途似锦,取个吉利名字。
却谁也没有见过这两样果子。
那个神秘的女人只待了一夜便离开,她还留下了一封信,隔天程家来人便出了祸事,那封信也不知所踪,但孟丹若凭借记忆,将那封信上的字曾临摹出来让人辨认。
那上面写着“司农长亲启”!
这里面肯定藏着一个搅弄风云的秘密。
原本孟丹若一心把仇恨放在程家姐弟身上,哪怕直到此时此刻,她也认为是这两人给家里带来了祸患,让自己和妹妹的命运出现分歧。
可今日去公主府,在和妹妹争吵的时候,拉拉扯扯之间,妹妹却往她袖子里面塞了一个东西,当时事情做得太过于隐秘,孟丹若根本不敢当场拆开,一直等到回来以后才看清楚塞到自己袖子里面的是什么。
一封被鲜血染红的信就那么摆在她面前。
上面赫然写着“司农长亲启”。
随后就是宋濯锦归来,告诉她淮南王想要因为策论的事情见一见她。
孟丹若甚至来不及多加思考。
事情会这么巧合吗?
既然妹妹和容安大长公主是那样亲密的关系,甚至自己如今的处境,有大半都是妹妹和容安亲手策划出来的!
可为什么妹妹要以这种方式将那封信交给自己?实在不得不令人深思。
孟丹若到现在也没有打开那封信。
无论那封信上究竟写的什么,都已经代表了上面有着自己无法处理的危险性。
窝在宋濯锦的怀里,孟丹若却浑身发冷。
“将军,司农处一直都在淮南王麾下吗?”
孟丹若把脖子往男人的胸膛上压了压,她的语气平静又自然,好像只是因为好奇才询问。
男人搂着她,仿佛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同样以平静的嗓音回复:“自当今陛下登基以后,司农处便一直都在淮南王手中,一来是象征着陛下对淮南王的恩宠,二来也是司农处作为一个重要的部门,陛下只相信淮南王。”
这件事情之前云清都跟她解释过。
但现在孟丹若想要知道的却并不是这些,她咬了咬牙,半个脑袋都藏在了男人怀里。
瓮声瓮气的又道:“那现任的司农长,也正是淮南王喽?”
这话才刚落,孟丹若就明显感觉到原本搂着她的男人浑身一僵。
她忍不住蹙眉!
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