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金匮之盟在朝堂上散播开来,也在民间散播开来。】
【烛影斧声的喧闹声,渐渐平息。】
【而赵普也重新入中枢。】
【就在这赵普和赵光义都开怀的时候,李煜依旧呆在那个大一点的囚牢里面。】
【他感情越发的敏感,越发的激烈。】
【诗词的灵感,似乎像是雨点,随时都能落下,且每次落下都是一大片一大片。】
【把雨点鞭子似的抽在窗纸上,噗噗地响。】
【李煜躺在榻上,听见帘帷被风鼓动的声响,飒飒地,像秋日里踩过枯叶堆的脚步声。】
【三更天了。】
【案头那支红烛烧得只剩拇指长,烛泪在铜盏里淤成僵死的琥珀。】
【更漏早已干涸——自半年前被迁来这处别院,再无人记得往铜壶里添水。时间变成漏底的沙囊,滴滴答答淌尽后,只剩个空壳在风里晃荡。】
【他翻了个身,锦褥下的硬板床硌得肩胛生疼。】
【在金陵时,他睡的是填了丝绵的软玉枕,宫人每夜都会用香笼烘得暖热。】
【而今连梦都是硬的,一截截硌在记忆的骨节上。】
【他心绪难定,睡也睡不着,起来也无处去。】
【支窗的木杈被风掀开,冷雨劈头盖脸浇进来。】
【他赤脚跳下榻,踩过积水去关窗。青砖地像块冰,寒气顺着脚心往天灵盖钻。纱袍湿漉漉贴在腿上,沉得像铁甲。】
【重新点燃半截残烛时,他的手在抖。】
【火苗蹿起的刹那,墙上陡然晃出个佝偻的影子——那真是他么?那个曾在春殿点染丹青、教坊曲里拍遍阑干的人?】
【不由得,以前的那些场景,再次在脑海中闪过。】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
【按理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前的记忆应该越模糊才对。】
【但李煜,对前半生的那些记忆,那些江南的风景,那些宫殿宫娥,那故国的一切,都却越发的清晰了起来。那些温暖的,舒适的,快乐的,悠闲的……】
【清晰的……似乎不像是真的。】
【冷风吹过,身体一阵颤抖。】
【烛芯也被风吹的飘忽不定。】
【自已呢,算来,自已这一生,竟比烛火上跳动的烟还要飘忽。】
【还好,屋内有酒。】
【李煜仰头灌酒,片刻后便晕晕乎乎。】
【在酒醉之后,他脸上的愁苦,眉间的深恨,渐渐消失……整个人都变得平和了许多。】
【或许,他在醉梦中,又回到了自已的江南故国吧。】
【醉得快,醒的也快。】
【秋风吹过,似乎吹走了酒意,李煜又清醒了许多。】 【他这大半年,似乎一直是这样。】
【酒壶是锡制的,冷得像具小棺。】
【他看见壶底晃着半张扭曲的脸——蜡黄皮肉嵌着两只空茫茫的眼,唇角耷拉成苦痛的弧度。】
【这是违命侯,不,现在是陇西郡公了,李从嘉,不是南唐国主李煜。】
【他突然吃吃笑起来,酒液从嘴角溢满衣襟。】
【若能醉死倒好了,偏这劣酒烧喉却不烧心……】
【窗外风雨更骤,仿佛有万千魂灵在檐角呜咽。】
【李煜笑的更大声了,又听他道:“醉了好,醉了好,只有醉了……”】
【余音被闷雷碾碎。】
【烛火应声而灭的刹那,有滚烫的水滴砸在手背上,不知是雨是泪。】
【黑暗里,他蜷在湿冷的砖地上,听见自已的声音浮起来:
"此外不堪行。
"】
【风雨声吞没了最后半句叹息。】
【就在这样的风雨夜晚,李煜又写下了一首词。】
【宣纸上的笔迹潦草凌乱,像是小孩的涂鸦,但又有大家的筋骨。】
【似乎写词的人,脚站不稳,手拿不稳。】
【是李煜在半醉半醒之间写下的。】
【是一首《乌夜啼》。】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
【烛残漏断频欹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
……
今天给孩子洗澡的时候,闪到腰了。
开始感觉没什么大问题,只有一点点疼。后来越来越疼,到了晚上,直接弯不下腰、坐不下、蹲不下了,往后仰倒是不怎么疼。
不知道今天睡一觉会不会好点……
今天更新少点,抱歉抱歉!
西北的晚上其实已经凉下来了,但我现在写的一头汗。
老爷们,有没有医生职业的啊,有什么好办法吗?
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