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宓接过来,学着别的旅客的样子,将香放进烛火中,等香被点燃以后,闻到隐隐的香味,她才拿出来,跟随着人群前往蒲团。
叩拜的整个过程很安静,每个人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嬉皮笑脸的神情,都很严肃正经,面带敬畏和肃穆。
时宓朝着主殿双手合十安静叩拜的过程,按照徐知节告诉自己在心底里默念参拜的内容,满心满眼都想着自己的工作。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将自己说的越详细越好,这样菩萨才能找到你家给你实现心愿。
其实从高中开始,她就决定好要考建筑学。
从大学毕业后,那时候的时宓,对着建筑行业几乎抱着满腔的鸡血和热情,每天上班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充满了牛劲儿,哪怕刚进去是实习生,领着微薄的薪水,她也没有去马虎粗心地完成每一项工作。
因为这是她自己走出来的路。换做以前,时宓从未觉得坚持自己所热爱的有什么不对的。
可是现在,时宓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扪心自问:
为什么从大学毕业后走了六年的路怎么忽然一下子就走不下去了。
明明是她最喜欢的方向,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
时宓闭上眼,对着文殊像,静静地在心底里最后问出了这个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
她没有迫切地,不切实际地想从佛祖这里得到一个具体的答案,但叩拜完,她的心上还是稍微轻松了些,一睁眼,看到了旁边的徐知节,正直立站在旁边,一脸平静地仰脸看向殿中的佛祖。
他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可从他的眼神中,时宓却感觉他好像有好多话没有说出口。
也对,站在这里的人,又有哪个没有故事呢?
叩拜完后,徐知节带着她又逛了一圈整座殊像寺,给她介绍了下这座寺庙的庙中结构和历史来源。时宓一边听他讲解,一边拿起相机拍下一些建筑构造。
伽弥山的很多寺院还是采取的传统寺院构造,在主轴的最前方是山门,山门左右各设立钟、鼓楼,殿堂呈现三间穿堂的形式。最前方是“天王殿”,构造庄严肃穆,主殿就是“文殊阁”,里面放置的文殊像准确地来说不是一个单纯的佛像,而是文殊菩萨骑着过猗狻的彩色塑像。慈眉善目的文殊菩萨手持着宝剑和经卷,底下的那只狻猊身躯呈墨绿色,四蹄蹬地,双目圆睁,给人一种正欲奔腾起跃的架势,精神抖擞,姿势灵动,极有观赏性。
殿后三方墙壁上还悬塑着“五百罗汉渡江图”,时宓一一看过去,徐知节在旁边讲解画中的人物动作,说这些都是明代悬塑的精品,规模宏大,内容生动丰富。
时宓细细看过去,一时还挪不开视线。
绕出主殿,徐知节还带她去看了离殊像寺不远的般若泉。
“听说这个般若泉啊,是在唐朝有个法师路过此地,看见其山民僧俗饮水困难,便在此地诵《金刚经》二十余年,天降甘霖,地涌甘泉,他也在此当日圆寂,这般若泉水,清冽甘甜,千年过去,未曾干涸过。”
徐知节说完以后,在泉水边蹲下身子,拿着个瓶子,在那白玉雕成的龙头流出来的泉水中接了一点后,转过身递给时宓:“尝尝。”
时宓有些不太相信,迟疑地接过瓶子:“真的?”
徐知节轻轻笑了下,看向她,语气坦然;“怎么,你还以为我在里头下毒啊?”
时宓没有应他的话,低头看了眼瓶子里的水,的确清澈。
喝了一口后,时宓的眼亮了下。
的确如他刚才说的那样,没有发酸或者苦味,甜丝丝的,带着凉意,在这炎热的酷暑里头倒让人喝完以后神清气爽。
徐知节看她模样,笑了下,懒洋洋地说道:“这般若泉水还有个名字,叫智慧水,多喝一点,说不定你能变得更聪明点。”
说完后,朝她随意地摆了摆手,朝着外头走去。
时宓一听,眉眼立马耷拉下来,也没再喝了,把瓶子一盖,快步追过去,开口问他:“你刚刚话里头的意思是不是觉得我笨?”
徐知节没再往前走,杵在原地等她,听后头人跟上来追究说的话,笑起来,故意逗她:“我可没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徐知节你怎么这么烦啊……”时宓不想搭理他了,这人就压根正经不过三分钟。
可或许是前两天刚下过雨的缘故,这块偏僻,不被太阳照,石砖泥泞潮湿,还带着滑,时宓走的快了,脚下控制不住地一滑,小腿就在周围过了膝的密草堆里滚了一圈,刺痛感顿时袭来。
时宓没忍住叫了一声。跟在后头的徐知节立马脸色一沉,抬脚走过来扶住她,声音绷紧:“怎么了?”
“好像被树枝划了。”时宓指了指地上草丛堆里多出来的一截已经枯了的灰褐色树枝,枝头尖锐。
“来,扶着我。”徐知节蹲下身子,让时宓搭住他的肩膀保持稳定,自己则固定住她受伤的那只脚,将身子压低些,然后伸手把她的裤脚稍微卷起来些,好看清楚小腿处的伤口。
从时宓的方向低头看去,她只能看到男人修剪干净整齐的后颈,微微皱着眉,硬朗□□的面容中,此刻正垂下一双浓黑的眼,微抿着唇角,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脚踝。
时宓的皮肤很白,所以被树枝划开的伤口突兀又刺眼,半个手指长的伤口划痕,已经有红色的血珠子汩汩冒了出来。
下一刻,男人温热的指腹碰触到她微凉的皮肤。时宓下意识往回收了收腿,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鬼使神差地开了口:“那个其实……”
“怎么,我弄疼你了?”徐知节刚拿矿泉水冲洗完伤口,察觉到她微小的动作,侧过脸,仰头挑起目光向上,朝她看去。
时宓:“没……”
她快速眨了眨眼:“我的意思是,就是个小伤口,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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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落下,徐知节才反应过来两人现在的距离好像有些过分的近了。
时宓原本白皙的脸蛋被一抹绯红晕开,虽然已经努力让自己的神情变得自然,可眼神还是跟着飘忽起来,原本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此刻也握成拳,有一种无处安放的局促感。
徐知节微微挑了下眉头,随后松开了她的脚踝,从地上站起来,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作态,笑眯眯地说道;“不行啊,现在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主顾,老板,受了伤,是轻是重我当然得好好察看,不然被克扣完工钱怎么办?”
时宓:“……”
说半天,就是他怕她趁着受伤讹诈他呗?
徐知节这几句话说完,之前旖旎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时宓没好气地怼他:“放心吧,要说会做生意,我可比不上您。”
徐知节轻轻淡淡地掠她一眼,哼笑了声,没和她再讨嘴皮子上的便宜,直接带她去殊像寺门口的休息椅坐下以后,才说;“你在这儿这里休息休息,我等会就回来。”
时宓点头,权当在这儿休息了,顺便打开相机,翻开里头看看刚才她拍的一些照片。
等徐知节回来,就看到时宓安静地坐在休息椅上,低着头,敛着秀气的灰眉,微微眯着眼,正屈颈看着太阳底下的相机屏幕,目光都在那上面黏住了。
随着她低头,耳后一截白皙的脖颈也随之露了出来,脑袋上扎成的丸子头圆鼓鼓的,蓬松又饱满,被树叶缝隙里头漏进来的阳光丝儿染成了金色。好像春天柳树上飘出来的棉絮,柔软又干净。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对一个东西这么感兴趣。
徐知节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就收敛了神色,抬脚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身子,示意她把腿伸出来。
时宓茫然:“干什么?”
徐知节将另外一只手摊开,时宓才发现他的手里攥了一些不知从哪里拔来的草,被他揉成了极小的碎末,绿油油的,连带着他宽厚的手心上面纹路也被染成了绿色。
“这是什么?”时宓刚问出口,就看见徐知节直接握着她的小腿,将那处伤口敞露在眼前,手心里的那些药草撒在了已经凝血的伤口上。
有些许的凉意顺着脚踝爬出来,但刺痛感并不强。
“这是鬼针草,有杀菌消毒的作用。今天上山走得早,我没有拿药,等回去以后,民宿里面有碘伏,再将伤口好好消消毒。”
时宓这才知道徐知节刚才原来是给她拔草去了,下意识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还懂着这些。”可说完她倏地意识到,他本就是伽弥山上长大的人,在这儿认识些草木在正常不过了。
徐知节简单给她包了下,听到她说的话,慢悠悠抬起眼来,解释道:“我小时候调皮爬树,踩断了树枝从树上掉下来,在腿上划开了个口子,当时我奶奶就是直接用的这个草给我敷上,很快就结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