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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女相

作者:折青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如今这京城好似囚笼,牢牢将东哥儿困在其中。


    就目前这种情况。


    东哥儿还得和和气气受着,不能露出半分委屈和不满。


    晏白说得对,他们二人谁都不能离开京城。


    谁叫她现在是女相呢。


    而且还是一位政务能力基本为零的女相。


    这极大地牵制了晏白的精力。


    连续多日高强度地运筹帷幄,再加上处理政务,从晏白略微泛白的脸色可以看出,他已是身心俱疲。


    东哥儿也察觉到这一点,恨不得立马起身去给他捏捏腿、松松肩。


    当初在军中新兵营,她可没少用这招巴结队正,而且效果极好。


    但眼下,她却不能做与身份不符的事,所有情绪只能化作一句抚慰和话语,“千言万语一句话,本大人在此谢过大学士!”


    “……”


    东哥儿有模有样地作揖致谢,晏白听着总觉得刺耳。


    合着忙前忙后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轻飘飘的感谢。


    晏白不想回应她。


    对付晏白这种外冷内热的人,东哥儿自认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不,他刚沉默下来,东哥儿的糖衣炮弹就打了过来。


    在一声声晏学士这也会、那也会,真是好厉害的赞美声中,晏白本着好男不与女斗的原则,勉为其难地原谅了她的敷衍。


    安排好比选招募的事,趁着日头不辣,两人又乘车准备去校场营房,看看今日工事进展如何。


    刚在校场外下车,一位头戴曲翅布帽,身着黑色缺胯袍的男子面色焦急地迎了上来,“两位大人,不好啦!户部今日差人过来,停了咱们的粮米,工人们没的饭吃,饿着肚子不肯干活呀!”


    男子火急火燎捡重点先汇报给二人,东哥儿心直口快,快于晏白开口,诧异道,“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今日怎么就断了粮米呢?”


    “说是户部收到山东、河北大旱的消息,官库粮米要优先供应受灾地,暂时腾不出多余的保障我们了。”


    男子刚把自己知晓的原因说出来,晏白就接话道,“山东、河北两地呈上的折子,女相大人昨晚已经拟定处理意见,指令户部调集江南官仓粮米,由官船押运,经运河北上赈灾。”


    晏白边说边给东哥儿递了一个眼色,东哥儿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差点出了漏子。


    感情这事昨晚晏白已经替她处理了,她要是再嘴快一步,岂不就圆不上话了。


    好险,好险。


    东哥儿心里暗暗感激了一下晏白,接话道,“就是就是,官家都披红了,决定好的事,怎么还断了我们的粮。”


    东哥儿此话一出,晏白神色顿时一滞,他不动神色岔开话题,“刘管事,你先去安抚一下工匠,此事自有女相大人与本官定夺。”


    得到明确指令,那名刘管事点头应了一声,又匆匆忙忙往回跑。


    等人都走远了,东哥儿才察觉到晏白渐冷的神色。


    好吧,她这是又说错话了。


    “你瞧我这张嘴,说话就是快。”


    东哥儿笑着打哈哈,一边调侃自己,一边保证以后说话一定深思熟虑。


    表完态,东哥儿却是话锋一转,担忧道,“户部断我们粮草,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晏白对此也颇为意外。


    “连官家的旨意都敢阳奉阴违,看来这次是有备而来。”


    晏白语气略显沉重,“当下现状,你我只能先去一趟户部,再做打算。”


    来不及进校场察看情况,两人又匆匆赶往户部。


    刚走进户部大堂,早有小吏满脸堆笑迎了上来,殷勤伺候。


    东哥儿与晏白对视一眼,显然两人都从中察觉到猫腻。


    似乎,户部的人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这提前安排招呼的人,就是一个下马威。


    这一点,由不得二人不重视。


    “你们部堂可在?”


    晏白无视殷勤的小吏,直接开门见山,冷声道,“女相大人与本官专门为你家部堂而来,别说他不在!”


    “哎!部堂大人正在里间办公,下官这就去通报。”


    “不用了!”


    迫于晏白的压力,小吏不敢忤逆,眼睁睁看着两人径直走进里间。


    户部官衙是典型的砖木结构建筑,形制方正,布置精细,从前厅到里间,每处装饰虽不恢宏,却处处体现清雅之风采。


    里间正中是一张黄梨木桌,桌前一人伏案提笔,正在批阅文书。


    听到动静,那人抬头瞧见东哥儿与晏白,连忙起身,“哎呀呀,这什么风把女相大人与晏大学士吹来了!快快请上座!”


    户部主官胡有道笑眯眯地迎着二人落座,又是吩咐上茶,又是差人准备糕点,待到东西都上齐了,这才明知故问,“不知二位上官来此,所谓何事啊?”


    所谓何事?


    就在那揣着明白装糊涂!


    东哥儿在心里暗暗诅咒,这一次,她管住了自己的嘴,没有抢先开口。


    “胡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为何差人停了城东校场处的粮米?”


    晏白没打算和他兜圈子,直击要害,“还是说官家的披红不管用了,指挥不动户部了?”


    晏白这话实在是杀人诛心的阳谋,东哥儿扑闪着大眼睛,瞧着胡有道吃瘪的样子,心头大呼痛快。


    论骂人,还得是晏白。


    东哥儿给予他极大的肯定。


    “大学士这话严重了,我等都是为国朝办事,为官家办事。”


    胡有道没想到晏白一上来就如此犀利,连忙陪笑道,“只是灾情事发突然,由江南转运粮米赈灾虽是治本的事,但漕运需要时间,动用京师及周边官仓的粮米,也是为解燃眉之急,还望大人体谅。”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一时之间,晏白也找不到好的突破口,气氛顿时陷入沉默。


    “下官深知女相大人与大学士爱民如子,眼下非常时刻,也只有舍小保大,先保赈灾,好叫山东、河北两地不至于饿殍遍地。”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胡有道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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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白沉默的功夫,趁胜追击,“想必两位大人定能理解下官的一番苦心。”


    眼看形势不对,东哥儿刚想开口,却被晏白用眼神制止。


    “两地受灾,形势严峻,但两地丰年储存的粮米也都在官仓,难道山东、河北两地的官仓竟撑不到江南之粮到来吗?”


    晏白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从粮草入手。昨夜他就测算过,山东、河北两地官仓之粮,理应能撑不少时日。


    基于此,他才拟定调江南之粮赈灾的意见。


    “这……按道理说是如此,但就灾情来看,许是两地捂不住了,才向朝廷求援,想来官仓之粮也耗得七七八八了,下官不敢赌,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用京师河南仓粮,以解燃眉之急。”


    胡有道毕竟准备充分,言语之间环环相扣,到最后,晏白已经找不到什么可以反击的漏洞了。


    眼看事态已经一边倒,在这里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东哥儿念头一转把心一横,道,“既然胡大人怎么说都有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也不管胡有道是什么反应,起身拉住晏白往外走。


    此次言语交锋胜过晏白,胡有道心里头极为痛快,就算两人已经走远,他还是扯着嗓子大喊,“哎呀呀,两位大人慢走!下官这边不送了!”


    听得晏白一肚子气。


    晏白这回是真气着了,他憋着火,好不容易上了马车,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为什么要拉我出来,这样一来,局势于我们就大大不利了。”


    东哥儿第一次见晏白如此失态,不由笑道,“我说晏大学士,这常言说得好,东边不亮西边亮,我们被断了粮是不假,但是不代表就没有别的办法。”


    “你有办法?”


    东哥儿老神在在,晏白对此表示怀疑。


    的确,站在晏白的角度这话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收起你那不信任的眼神吧。”


    东哥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胸有成竹道,“你大学士头脑聪明,我这颗脑袋也不是吃素的,有些问题你没想到,不代表我也想不到。”


    “哦?那晏某愿闻其详!”


    许是被东哥儿自信的神色感染到,晏白决定听一听她有何高见。


    “胡有道说官仓之粮全部拿去赈灾了,那官仓无粮了,民间不会没有粮吧?”


    东哥儿边说边伸手指了指外头繁华的坊市,“我们想办法从民间筹粮,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前半句晏白听着顿觉有理,听到后半句,他又觉得有些不着调,“建设校场营房,每日消耗的粮米甚巨,我们能从民间筹集多少粮米呢?”


    的确,为了用最快时间建好校场营房,经宗颢授意,晏白征用了大量工匠进行建设,这些人每日消耗的粮草,民间哪家粮行能吃得下呢?


    就算京城所有粮行都愿意支持,那筹粮之钱从何而来?


    总不能事情刚开始,就要伸手向官家要吧?


    虽然怀揣着诸多疑惑,东哥儿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认同之意,当下开心笑道,“这个问题嘛,本大人自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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