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当然不想继续管这件事,可这是武德帝设置的考验,她不得不管。
何况,如今巫蛊之事已经被赵程说出了口,王直已经知道了,王直既然知道了,那么便意味着武德帝也知情了。而且,听赵程的意思,此事显然不止透露给了她。就算她现在当自己没有听见赵程的这句话,别人照样可以给她泼脏水。
如此一来,此时她不管插不插手,都已经卷入这场漩涡里了。与其到时候落得个被动的下场,不如深入进去,掌控主动权。
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弄清楚所谓的“巫蛊”,到底是什么?
空气彷佛有一刻的停滞,林昭目光再次转回到有点瘸腿的赵程身上,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快意,特别是在她看过去时,脸上的得意丝毫不掩饰,这一瞬间她彷佛又看到了刚刚前殿客厅时候,那个嚣张到敢教训她这个昭王的赵驸马。
原以为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没想到这一时的轻视,倒给了她不小的一击。
林昭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
她很清楚,越是如此状况,必须越冷静。
她不再去看赵程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瞥了一眼不知道是在熟睡还是昏迷了的明康公主,以及侍立一旁,面色惶恐的阿茶,林昭心中虽然恼怒,却也没有去申斥她。一来,现在并不是谈这些的时候;二来,阿茶会隐瞒这件事,反而更合情理。
归根到底,她忠心的是明康公主,又不是她。
只是,心里头到底梗着一根刺,林昭吩咐身旁的青衣等人去找医工后,便扭头离开了卧房。
很快,她便跨过小院,来到了小院前面的中厅。和公主府前殿客厅的尽显雍容富丽不同,这个小院的中厅整体都显得寒酸得很,就连座位都只有四个,还是最普通的榆木椅子,连雕花都只有少许,可见其中的敷衍。
可此刻林昭已经没心情去计较这些了,看一眼紧随而来,面露得意的赵程,她沉吟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顺了赵程的意,沉声对林霄道,“林中郎,封锁这里。自此刻起,未经孤的允许,任何人靠近或者传递消息,直接格杀勿论!”
林霄也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立即抱拳道,“是!!!”
随即率领虎贲卫快速将整个前院都围了起来。一部分人如同鬼魅般占据所有门窗要冲,手按刀柄,明晃晃得告诉其他人,此刻不能靠近;另一部分人则如同驱赶蝼蚁般,将刚刚赵程领来的公主府下人赶了出去。
这些下人本就在院子外面,进不去里面,一看到这个架势,差点吓得屁滚尿流了,一个两个全被虎贲卫的给拖出去了。就连管家的赵伯也不例外。
很快,整个中厅便只剩下林昭、穆兰、林霄、王直、赵程五人。
贤王林琏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意外,随即立马冷笑起来。
“原以为是个聪明的,却没想到我这二妹妹,竟然是个侠义心肠,那可真是太好了,孤正愁没法将这洛京的水搅浑呢!机会这不就来了?”说完,直接吩咐心腹,密切关注那道院门的动向,但凡有任何动静,都来禀报他。
而此刻,公主府,被冷嘲热讽为侠义心肠的林昭,面上已经冷成冰块,称得上一句面沉如水了。她看向赵程,语气冷硬无比道,“赵程,东西在哪里,你现在可以说了。”
“想要我说?”眼见昭王真如自己所愿屏退了其他人,赵程虽然腿依然很痛,但心里却有了一种堪称扭曲变态的快意。他站在中厅,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林昭,笑了,笑得张狂又得意。
昭王又怎样,皇帝的女儿又怎样,有他拿住的那个把柄,投鼠忌器,就算昭王知道了自己囚禁公主这件事,也不敢拿自己怎样?呵——跟他耍王爷威风,也不看看他是谁?
不过,赵程看向眼前的昭王,虽然长得丑,但耐不住身上背着个王爵,还受陛下宠爱啊。等明康一死,再让她替了明康,也不是不可能。姐姐死了,妹妹再嫁过来做继室,在这个年代实在太常见了。
届时,隔壁的王府岂不是也成他的了!
想到这里,他贪婪地打量着林昭,目光也开始黏腻起来,语气轻佻道,“昭王妹妹何必着急,反正东西就在那里,又不会丢。”
越说越兴头上,赵程直接把他对着歌姬的那一套,也搬了出来,“倒是妹妹,看来受了不少苦。不过没关系,如今你已经来到了洛京,自有姐夫疼你——”
林昭本就肚子里一团火,看着眼前赵程恶心的眼神,再听到那番话,脑子的怒火直接炸开了花。
如此黏腻的目光,如此裸露轻佻的言语,换个真的13岁的少女,可能一时之间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林昭穿越之前都三十好几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彷佛又看到那个初入社会,被无德上司揩油骚扰的自己。
“唰——”是剑被拔出的声音,
林昭直接抽出身旁林霄他腰间的剑。在现代那个和平年代,她没法打人,只能一杯水直接泼在那个恶心的领导脸上,裤子上,扭头就走了。
难道她穿书了,还没法打人吗?她不仅可以打人,还可以直接杀了赵程。
宝剑剑身寒光凛凛,冰冷的剑尖直抵赵程的咽喉,直接把他那未尽的下流话语全都堵了回去。
赵程被吓住了一瞬!
不过,看到林昭并没有立刻挥剑刺他,赵程见此也只以为林昭烈性而已,欲拒还迎吗,这套路他太懂了。
所以,很快便又含笑道,“妹妹又何必如此大反应呢,姐夫只是——”
“闭上你的狗嘴!!”林昭冷冷得看着他,随即直接将剑往前一抵,剑尖瞬间在赵程的咽喉间刺出了一道红痕,这才继续道,“还有,挪开你那双脏眼!再敢用那样的眼神看孤,孤也不介意剜了你这双没用的眼睛。”
刺痛终于让赵程清醒了片刻,想起了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女子,刚刚可是让人把他像狗一样摁在地上。
林昭可不是软弱的明康公主,可以任意被他欺辱的,想到这里,他选择能屈能伸,立马变脸挤出一个谄媚求饶的笑容。
“妹妹莫生气,是姐夫的不是,我——”
一边说着,他一边看向指着自己的剑,打算后退一步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场景再说,反正自己手中握着巫蛊这个把柄,谅林昭也不敢太过分!
一边后退,他甚至还一边道,“妹妹,女孩子,就该温柔一点,何必打打杀杀不是,姐夫——”
然而,说到姐夫两个字他朝说不下去了,他看着眼前抵住自己喉咙的剑,为何这把剑的剑身上镌刻了“破虏”二字,那不是破虏将军的佩剑吗?
男人谁没有做过征战沙场的梦,陛下赏赐破虏将军一把破虏剑这事,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可惜,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只是眼前这昭王的护卫——赵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怎么会有破虏剑?”说着,他又仔细的打量着林霄,这才发现,他身上的红衣甲胄,竟然不是他以为的寻常布甲,而是皮甲,一瞬间,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涌现在他的脑海,“你是破虏将军?”
林霄面无表情,好像刚刚放水让林昭抽剑的不是自己一样,只微微躬身,面向皇宫方向抱拳道,“承蒙陛下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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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虏剑,破虏将军,虎贲卫?”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彻底将赵程的嚣张得意给劈散了。他忍不住扭头又去看昭王带来的其他红衣侍卫,几乎是认命般的发现,这些人竟然真是虎贲军配置,明晃晃的天子亲卫。
赵程只觉得一股冷意兜头从他脑门浇下,随即,只听见“迸——”的一声,他便像被什么东西抽掉了脊梁骨一样,瘫在了地上,喉咙更是哽住了,嗬嗬的好几声却始终未发出声音。
林昭皱眉,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那么得意的人,怎么突然之间跟癫痫一样。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还是说,这赵程莫非以为装作这样子,她就会放过他。
“呵~”林昭冷笑一声,“赵程,别想着用装死来糊弄孤——”
结果,林昭的狠话还没说完呢,赵程的身体就跟个筛子一样,开始抖个不停了,跟发羊癫疯似的。
林昭蹙眉,将剑还给了林霄。
随即示意旁边的王直在桌面倒了一杯冷茶,一股脑泼在他脸上,这人的情况才是稍微好了许多,只是眼神中的得意彻底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空洞的死灰和无法聚焦的恐惧。
林昭看着这人,着实不明白赵程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刚刚不是还挺能嚣张的吗?莫非,是应激了,突发疾病。若真如此,那可不是好事,巫蛊这个雷,还没有挖出来呢?
“赵程——”林昭再次冷声喝道。
瘫在了地上的赵程,却像被鞭子抽打了一样,猛地打了一个哆嗦。他艰难得抬起头,嘴角发颤得看着林昭,小心翼翼得问道,“陛下.......你是陛下派来的!陛下.......陛下这是已经知晓一切了吗?”
原来如此,看着赵程的反应,林昭先是一愣,随即立马从中探到了一个一直被她忽视的信息——或许是因为讨厌赵家的缘故,赵家和武德帝两边并没有对齐颗粒度,两边存在严重的信息差!
——武德帝显然不待见赵家显然已久,不然赵程不会连林霄都不认识,但心底却因为仁康太后的原因,想要保他们。而赵家呢,嚣张归嚣张,但显然被武德帝的冷遇吓怕了,维持的不过是表面的嚣张而已,心底对赵家在武德帝心中的地位其实并没底。
不过也能理解,帝王怎么可能向这样的人透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呢。
想通了这一点,林昭心中闪过一抹狂喜,立刻想到了解决如今巫蛊困境的方案——她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信息差,利用赵程对武德帝可能知晓自己囚禁公主这件事的恐慌心理,逼迫赵程压下这件巫蛊祸事,以此施压破局。
想到这里,林昭的心瞬间定了下来!
她冷笑得看向赵程,“这是终于怕了?你竟然也会害怕?我还以为赵驸马有恃无恐,压根不知道害怕为何物呢?”
她能够看出他大概想知道一个否定的答案。对此,林昭自然不可能如他所愿,她直接唇角勾起,毫不留情的揭露了那个冰冷的现实,“赵程,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囚禁公主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吧!”
“陛下——”
“陛下自然知晓一切!陛下对明康公主府发生的事,可是关心得很呢!若非如此,你觉得我会来这里?”林昭丝毫不介意自己狐假虎威一把,况且她又没细说,陛下知道的是“什么”,只模糊其词说了陛下“关心这里”而已。
林昭这句话,如同最终判决,彻底粉碎了赵程心中最后的侥幸。
赵程眼神涣散,脸色立马惨白如纸,跟个鬼一样,口中只剩无意识的喃喃:“完了.........完了........全完了.......”